胸口处猛的一烫,那颗碧绿的玉坠此时正在散发着幽幽的光,沈七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便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你催也没用,我不知道那个东西在哪里。”
她刚来到这里不久,甚至还没站住脚跟,她不能有什么大动作,毕竟她知道凤眠那个男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室寂静,只偶尔有院子里,春黎忙碌的声音悉悉索索从门外传来,耳边许久没有听到人答话,沈七不由得睁开了眸子,她不信那个人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这几日来,你都有什么发现?”
许久之后空气中这才响起了一个男子说话声,虚无缥缈仿佛被风轻轻一吹便会散去,屋子里只有沈七一个人,但这声音却是真真切切的回响在这寂静当中,沈七也知道,说话的之个人距离她可有十万八千里。
“大泽北边有重兵。”除此之外,其他的信息在沈七看来都没有多大的用处,尤其是,她不想提及昨夜里她与凤眠的那些事情。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即便是没有看到那人,但沈七却仿佛能想象到那男人半信半疑的样子,须臾,那男子再次开口,“你大可把注意放到凤眠的身上,一旦你接近了他,让他爱上了你,取得他的信任,你不愁找不到那东西的下落。”
沈七心中冷笑,但面上却无多大的表示,最后不过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应下。她其实是知道的,凤眠不是个容易被女人左右的男人,他很理智,甚至时刻都保持清醒,更不是一个好色之人,毕竟昨夜沈七都认为自怕是难逃一劫,但实际上凤眠却没碰她。
即便是想起这一点来她心中还是气愤难当,然而在她看来,这‘***一计还是不妥当,要想知道那个东西的下落,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沈七的犹豫,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道,“你自己拿捏分寸吧。”话微微一顿,是那男子又再次开口说道,“对了,你姐姐托我向你问声好。”
只男子一句话,沈七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的一把便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坠给扯了下来,狠狠的一把摔在了桌子上,眼神冰寒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哈哈哈……”
只听男子的笑声传来,像是心情很好,待那玉石所散发的光亮散去,那男子的声音这才算是彻底的消失,沈七五指握得死紧,一双眉头皱得仿佛就要打了结。门外正在忙碌打扫着院子的春黎听到沈七屋子里传来的动静,不由得愣了愣,连忙放下手里的扫帚赶紧上前询问了一声,沈七心中烦躁,最后不过是随意敷衍了几句打发了春黎。
等到整个人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她抬起手望着自己手里的玉坠,目光却幽深的似一汪古井一般。她不是没有想过摧毁这块玉,也不是没有想过摆脱那个人,但是,不行……
将玉坠从新挂回了脖子上,沈七目光很冷,她唯一的亲人还在那个人的手里,所以她不能随心所欲,甚至不得不,受制于人。
太阳初升,大泽山里笼罩的雾气逐渐散去,阳光温暖透过草尖尖上沾着的露水,碎碎落在了地上。天气很好,春黎在院子里晒着刚洗的衣衫,却不忘担忧的看了沈七的房门一眼,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小七与帝尊发生了什么,但她却隐约的觉得,小七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
屋子里沈七躺在床上却没有睡过去,而是睁着一双眼睛直直望着头顶的轻纱帐,她脑海里思索的,正是她的下一步该怎么走,午时的时候春黎来过,给沈七送了碗粥还有两件新衣衫,在将托盘放到了桌子上,有意无意的提起几句,大抵是想告诉沈七最好不要太过亲近凤眠后,这才转身离开。
目送着女子的背影离去,直到房门合上,沈七再躺了回去,开始思考春黎话里的意思。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一脸纯粹,眼神中并无其他,只隐隐含着担忧,似乎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打心眼里只是担心自己而已。
沈七想不明白,但是说实在的她很是很认同春黎的话,毕竟凤眠那个男人是骨子里透出的危险,若是可以,她倒也想退避三舍,只不过往往事与愿违罢了。
沈七这一躺便是一天,直至到暮色西垂之时,她这才起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衫出了门。那时春黎还在院子里清洗着一堆又一堆的衣物,沈七柳眉一蹙,她总觉得春黎手里总有洗不完的东西。
听闻了身后的动静,春黎忙的回过头来,目光在看到女子只是,春黎俨然愣了一愣。
沈七的满头墨发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身雪青色的罗群上用细密的针脚绣了三两朵栩栩如生的桃花,外满罩着一件月牙色的外衫,便更是衬得她肌肤塞雪。一半青丝垂落身后,晚风吹拂偶尔有几缕扬起迷住沈七的眼睛,她就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身上并无过多装饰,脸上也未施粉黛,端得是天姿国色,居高临下的望着春黎。
小七,可真好看啊。
春黎如是想,心中倒不是嫉妒,她是由衷的觉得沈七美,这种美不同于邱时巧那种张扬耀眼的美,沈七的美是内敛的,安静的,犹如池上青莲般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连她这个同样作为女子的,看了都忍不住惊叹上一声。
“有什么问题?”见春黎直直望着自己,沈七只觉得疑惑,忍不住开口问上一句,声音倒是清冷如初。左右春黎是习惯了沈七这不平不淡的性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目光从女子的脸上落下,最后停在沈七的一身衣裙上,春黎憨憨的笑,“这衣衫还合身吧。”
低下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沈七明白过来,跟着点了点头,“很好。”话微微一顿,又像是觉得那里不妥,她凉唇又张了张,像是迟疑了一下,这才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