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出现的男子长发无须,穿着十分简单随意,张逸强行顶住身后的重压抬头一看,顿时想到了新龙门客栈里的老太监,说话声调阴气沉沉,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师父。。。救我。”
杜玉明匍匐在地上,伸出手臂苦苦哀求着。
面对徒弟的痛苦求救,布衣老者置若罔闻,反倒饶有兴致地对张逸上下打量,这老怪围着张逸转了几圈,明显很感兴趣。
“啧啧,啧啧。在我天都魔功的威慑下还能有力气反抗?有点儿意思,小娃娃,你想不想做我的徒弟啊。”
老者用长长的指尖不断在少年脸上刮来刮去,就像是挑选一条待宰的肉猪。
看着这老鬼挑三拣四的戏谑表情,张逸心中大恨,要不是自己无法反抗,他真想一拳砸在这老不死脸上。
“师傅,救。。。救我。”
杜玉明还在身后苦苦哀求,老者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啰啰嗦嗦,废物一个,真是烦死了。”
话音刚落,一道血光从袖**出(口和射两个字连起来都和谐,我无语了),瞬间飞到杜玉明后背的恐怖伤口上面。巨大的血团包裹着伤口表面,没过多久就让男子皮肉重新生长出来,皮肤粉嫩柔软,就像婴儿身上刚长出的软肉。
“多谢师父救命,多谢师父救命!”
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可杜先生明显感到体内的伤势好了大半,对老者又是磕头又是感谢。平时伪装的沉稳睿智也好,刚刚显露的嚣张气焰也罢,此时都已经不见踪影。有的只是一脸谄媚,外加些许隐藏不住的惧怕。
“本座给你传音符,是让你聚集了充足的精血后再召我前来,以后再敢随便使用,老夫打断你的狗腿!”
老者一脸蔑视,对他传音求援的行为非常不满,完全不把徒弟的性命放在眼里。
“这小子不识抬举,一并杀了吧。”
就算曾经对张逸提起过兴趣,那也只是兴趣罢了,不听话的小猫小狗,宰了便是。老者看都不看张逸,背过双手随意吩咐道。
这一句话出口,杜玉明才终于放下心来,自己师父什么品行他最了解不过。师父提出要收张逸为徒的那一瞬间,真把杜玉明活活吓出一身冷汗,自己办事不利,张逸又显现出不错的天赋,他真怕老怪找到新玩具后顺手把他灭了。
“不行,完整的功法一旦到手,就得想办法尽快逃走,这老魔发起狠来六亲不认,呆在身旁太危险了。”
心里这么盘算,他可不敢在外面表现出半点。杜玉明长剑出手,连真气都懒得运转,冷冷地说道:
“要怪就怪老天吧,今天,你注定活不了了!”说罢,一记直刺,直冲张逸后心而去。
“一派胡言,你这家伙卦术是谁教的?这小娃娃面色红润,印台清明,面相上看明显是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小东西你不懂就算了,可不能乱说。”
话音刚落,张逸立刻赶到压制自己的巨大力道消散一空,他也顾不得查探声音从何而来,慌忙侧身翻滚躲过斩来的剑刃。
“该死!”
一声叫骂后,那位不知名的老怪物警兆大起,他被修真界追杀多年,好不容易才借助双凤山脉的凤气遮掩住气息,谁知道刚从深山出来就被高手发现,端的倒霉。老魔根本不管弟子的安危,当即化作一团血光想要飞离此处。要知道,驾驭遁光,最起码也是金丹修为。
云阳和孙飞虎此时也才从惊人的灵压中逃脱出来,云阳子看见眼前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青龙道观虽然小门小派,可流传下来的一些书籍也都详细描述了修真界实力分层的一些细节,只不过云阳子震惊的主要原因全不是金丹修士显露出来的血色遁光,而是----
出云顶峰弥漫的云雾之中,一位青衣道士缓缓现出人形。这道人头戴木簪紫阳巾,身穿青布八卦袍,双发斑白山羊胡子,一副云游方士打扮。
云阳道长惊的不是这道人突兀出现,关键他气定悠闲间,居然脚踩白雾临空走来。踏破虚空驻风而行,这这这,这难道是元婴修士?又或者还要再强?短暂的瞬间,云阳道长甚至觉得大脑一阵晕眩,他修行多年求道未果,如今大人物连番降临身边,只让他觉得太不真实。
“幽渊道友,要去何处啊?”
方士朗声一笑,手里布幡随手便丢了出去。那幌子竹竿模样,上面白布黑字简单的被制成帆布招牌,两行大字在风中呼啦作响,吹的七扭八歪。
“掐指算天下”
“不准不收钱”
仔细一看,张逸终于想起这老头在哪儿见过了,这不是在坊市摆摊算卦的玄诚老头吗?当初自己买那颗紫参的时候,他还和一位药贩子出售造假的何首乌骗钱来着。
玄诚子算命的幌子丢在空中,一把利剑瞬间从竹竿里面窜了出来,直追血光而去。原来竹竿只是剑鞘,内部暗藏玄机。
谁知一道飞剑窜出后异状还没结束,紧接着一把一把,十多道利刃喷涌而出,在天上虚晃几下,化为漫天的剑雨追向前方。
“仙家手段,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仙家手段。”
云阳子看着玄诚道人随意显露的玄门妙法,佩服的五体投地,孙飞虎更是张口结舌,话都说不出半句。
“云阳道友客气,不过是些芥子须弥的化形法术罢了。”
“不敢不敢,云阳何德何能与您平辈相交,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一直不知道您老驻留此地,平时如有怠慢还请恕罪。”玄诚道长虽然看着没比云阳大上多少,可任谁都能猜出实际年龄恐怕都得好几百岁,因此云阳也不敢怠慢,连忙行个大礼,以晚辈身份自居。
轰隆轰隆。
没过多久,天边就传来阵阵巨响,几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片飞剑密密麻麻,席卷着之前逃走的金丹修士向这面飞来。
“哼!好一个神行百变千机剑,果然名不虚传。”
任凭幽渊老祖怎么挣扎,以他如今金丹境界都无法冲出剑阵的束缚,眼看被飞剑裹挟回来,老魔狠狠盯着青衣道士,放弃了挣扎。
“幽渊道友客气,若不是阁下境界大跌,殷某也无法这么容易就能得手。”
玄诚子越是心平气和,剑阵中的幽渊老祖越是气愤难消,自己都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又逃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敌人还是像苍蝇一般穷追不舍,简直没完没了。
“殷别离!不要太得意了,枉你是成名多年的一代宗师,现在看来不过就是条被控制的野狗罢了。你想怎样?抓我回大雪山吗?”
幽渊一边疯狂地用法宝轰击剑阵,一边冲眼前之人厉声喊叫。
玄诚子听到此处不觉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没有几派的追捕通缉,光凭你血煞大法涂炭生灵,贫道也不得不管,如今既然撞见了,幽渊道友还是乖乖跟我回大雪山复命吧。”
这剑阵是玄诚子成名绝技,任凭那老魔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半分,幽渊气急反笑,大声喊了出来:“殷别离!别说你看不出那些大宗豪门打的什么心思,正邪两派都只要活捉我回去,还不是想让我献出魔决。哈哈哈哈,什么狗屁正派,不过是一群伪君子罢了,平时一个个人模狗样装,魔功在前还不是屁颠屁颠的想要翻阅,哈哈哈哈。”
面对幽渊老魔的仰天狂笑,玄诚子叹了口气懒得争辩,他默默做了个手印,算命招牌白光一闪,剑阵瞬间席卷着狂笑的魔头消失在帆布之内。
“哎!好像忘了什么。”
玄诚子拍了拍脑袋,一片飞剑又追向趁机逃跑的杜玉明,几个眨眼过后,杜师爷便被剑阵团团围住,一起卷进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