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街，这条街道在城市的边缘地带，虽说没有市中心那样的繁华，人来人往的倒也算热闹。这里离森海大学有不近的距离，即便是坐公交车也有接近二十站的路程。
下车后，严问就走进了位于街尾的一家空荡荡的门面房里。
“石老师，你在里面吗？”
他冲着里面的房间喊了一声。一阵响动，一个穿着白衬衫，紧身裤，比严问也大不了几岁的清丽女人走了出来。
她带着一顶颜色发灰的休闲帽，上面有用水笔描出的娟秀而有韵味的“严问”二字。
柔直的长发规整地从帽沿下披在肩上，她身材高挑，容貌却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手上还带着沾上了彩漆的防护手套。
来在严问面前，她脱去手套，白皙修长的双手把严问有些斜了的衬衫衣领正了正，同时口中带着无奈的叹息道:“之前都说了不用叫我老师，怎么才几天又记糊涂了？”
“叫得顺口了，慢慢会改过来的。”
严问尴尬地一笑，把那双手套戴到了自己的手上，这次转换了称呼，问道:“落雁，刷漆的事情我来就行。你把那些小家伙安顿好就行了。过几天放假，我再把做几个猫狗屋，采办一点兽粮和一些小玩意，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你是老板，店里的事情当然听你的，我不过是想把休息的地方布置一下。”
石落雁应着他的话拉着他的胳膊进了里间。
这里面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居住的地方，地方不大，却安排得很有条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书架，一个衣柜，这些东西合理且美观地利用了空间。由于房内在刷漆，这些东西都蒙上了一层薄纸。
房内的漆是淡青色的，这是严问很喜欢的颜色。
“这是卧室和店里的装饰模型图，你看看怎么样？”几张纸放到严问手中，立马就让他眼前一亮。石落雁给他的并不是电脑打印出的设计图纸，而是一笔一描给画出来的。
虽说已经知道自己这位曾经的老师是个才女，不过，能够把店面的规格，两人喜欢的风格，甚至是对于这方面材料和花费的需求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连材料的尺寸和其中繁琐的步骤都给注明，还画得这么清晰美观，这可就不是一般的有才了。
“你还是个设计师？”
严问惊疑的目光投在石落雁窈窕的身姿上。对比，她微微一笑，把头上的帽子摘下给严问戴上，说道:“本来我是想做个设计师的，不过后来阴差阳错当上了老师。就是没想到，这老师才当一年，我就不干了。”
“不后悔吗？”
“从不后悔！”
石落雁的目光灼灼地聚在严问的身上，让他有些不自然。避过了视线，他拿过了墙漆，自顾自地在一边开始粉刷。
莞尔一笑，石落雁拿出一把竹条，巧手娴熟地编织着一个个盆状的动物窝。
前一年刚进高中教书，就摊上高三教师的重要职位，教学一年，就向上级提交辞职，跟着她的这个学生，来到了另一番世界。
这种勇气是严问一直很佩服的地方，但他并不希望自己的这位老师做出这种错误的选择。只不过，他没办法动摇她的决心。也只好彼此心照不宣地保持着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
忙活了半天，小小卧室里粉刷完毕，淡青的颜色给人一种清爽自然的感觉，石落雁看了也也满意地露出笑容，给他擦去了细汗，调笑道:“你倒是挺有粉刷匠的天赋。”
“勉强还行吧！”
严问摘下手套和帽子，把东西搬到了外面。看看时间，都已经接近傍晚了。于是把石落雁拉了出来。
“都忘记时间了，走吧！去吃饭。”
才刚出门，严问的眉头就是一皱，三四个非主流发型的小青年蹲在他们的店门旁边。眼睛在石落雁的身上瞅着，脸上带着贪婪的笑容。
“别管他们，几只苍蝇而已。”
石落雁在严问耳边轻声说着，拉住他的手想要快步离开。只是，那几个人却先一步地拦在了他们面前。
“看见我们就跑，美女，你几个意思啊？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你这么做，伤到咱几个的自尊心了知道不。”
一个脸圆的壮男，眼睛圆睁地一步步贴近石落雁。逼得她不得不后退，直到靠在了严问的胸膛上。
“你想干嘛？”
“干嘛？我当然干喽！这就算是你对哥几个的精神补偿了。”
壮男曲解着石落雁的话，口中的污言秽语，让严问眉眼压低。
“啪！”
石落雁咬牙给了壮男一巴掌，霎时就让对方的脸上出现一个红手印。
几人愕然，随后，怒叫。
“臭****，你TM的****！”
几双手，抓向了石落雁。这时候，严问带着她的身体一退，同时道“都出来，保护你们的姐姐。”
“汪汪～喵～”
四周的巷子和街尾的草丛里。密密麻麻地蹦出一大堆猫狗兔子来。看上去起码有上百个，一瞬间涌向这里，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它们，是严问收拢的落难动物，同时也是被他安置在附近的宠物店宠物。
“操，小子，你不把那个美女给我交过来，今天你就别想能齐全回去。”
几人还在叫嚣着扑向石落雁，却被严问给打断，并且，石落雁的行动也很灵活，没让几人碰到。
“啊！滚开！畜生。”
壮男被一条黑狗咬到了腿，顿时疼得他大叫，但是这不仅没有把狗吓到，反而让更多的动物扑了上来。
“啊～”
转眼的时间里，四个人就倒在了地上，身上爬满了猫狗，对着他们又是挠又是咬。而他们只能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发出剧烈的惨叫。
石落雁担心会闹出事情，想要让严问把动物叫开，却发现，他的脸上有着从未出现过的阴沉，不由得把话憋了回去。
周围小商铺的店主，以及一些逛街的路人，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远远地在旁边观看。
“走，去吃饭。”
严问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他牵住了石落雁的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拉着她离开了这片地方。
在他走后，猫狗很快散去，路边，却是多了几个还在挣扎的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