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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尸坟岭

他们一家三口将粥熬好之后就在附近升起了几个火堆,然后就站在一旁一直等到天黑都没离开半步,没过多久染上瘟疫的牧民就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但是老爷子惊讶地发现他们现在的动作比之前明显更灵活了。

而且这些人一出来便向这边移动过来,可是他们一家三口竟然毫不惊慌只是退到了火堆旁边而已,没想到这些染病的牧民走过来之后都争抢着吃这锅粥,还不到十分钟一大锅米粥就被牧民吃了个干净。

这些染病的牧民吃了米粥之后精神状况很快就恢复了一些,只见他们又在外面站了一阵后就开始返回各自的家中,老爷子本以为已经没什么事了只要他们再吃上几天米粥事情就会得到解决的,可就在这时他们一家三口却突然拿着火把往那位年轻人的坟墓走去。

老爷子当时由于搞不懂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于是就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也来到了坟墓旁边,不过直到此时老爷子才吃惊的发现竟然还有几个牧民正蹲在地上刨着坟墓,而他们三人见状则立刻用火把将这些牧民驱退到了一边。

不过当时他们并不知道老爷子就在后面,所以牧民一离开坟墓后他们就没再多管而是忙着检查墓地,但是这些染病的牧民却在这时发现了老爷子,接着可怕的一幕便发生了这几个牧民竟然朝着老爷子就快速移动过来。

老爷子所料不及被惊了一跳立刻就转身往后面跑去,可是由于天色太暗加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牛羊的尸体,老爷子竟然一不小心被一具羊尸绊倒在地当场晕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醒过来并且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他们一家三口又在村庄里住了几天,结果也不出老爷子所料染病的牧民都逐渐恢复了正常,虽然老爷子那晚晕过去了不过后来他从其族人口中得知,当晚就有几个病重的牧民袭击了他们的临时住所,不过幸好他们有所准备事先都在帐篷附近升起了火堆这才有惊无险。

而这一家三口也及时赶到随即又联合众人之力将其制服后,便用绳子绑住送回了村庄里面并且还再三嘱咐族人未得到同意就不要靠近村庄,老爷子知道自己这次差点闯了大祸所以就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没过几天村庄里面染病的牧民全都恢复了正常,并且族人也按照他们一家的要求将所有房屋焚烧了,然后又在原址上重修建了现在保留下来的村落,当村庄里的人都完全恢复正常后他们一家三口也打算离开这里,不过族人都非常感激他们的救命恩德所以众人一再挽留要他们住下来。

但是他们一家似乎并不想让外人了解他们的来历,最后新族长为了挽留他们便定下族训不得追问他们的任何情况,他们一家三口见众人都如此热忱便同意定居下来,不过他们却提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要求那就是必须平了那位年轻人的坟墓,而且还要将他们居住的房屋建在坟墓之上。

众人当时虽然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这位年轻人也是有恩于大家的,最后族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致认为,他们一家三口不顾自身安危帮助全族人化解了这次灭顶之灾,那么他们这么做应该是有合理的原因的,只不过他们不愿意说大家也不能追问。

所以经过几番商讨族人最终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他们住下来后虽然平常不太善于与人交往,不过只要大家有什么病痛他们便会竭尽所能为其治病,所以整个游牧部族都非常尊敬他们,时间一久老爷子也和那位年纪相当的少年成为了忘年之交,而老排长正好就是那位少年的独生子。

再后来这里又经历了长期战乱直到解放初期才算安定下来,不过这里世代居住的牧民为了躲避战乱都先后迁徙到了外蒙草原上,最后也就剩老爷子和他们一家人不愿意离开这里,而老排长在十八岁那年他的父母又因病双双离世,最后只剩他们叔侄俩在这偏僻的草原腹地相依为命。

但是老爷子却清楚地记得他们二老在临终前,竟然要求老排长将他们的遗体埋在自家房屋的侧面,也就是那位年轻人的墓地旁边,第二年老排长又相应号召入伍参了军没过多久他就主动申请调到这里驻守油库,其目的就是为了方便照顾老爷子而已。

他们虽然亲如父子不过老爷子一直遵循着族训从未过问过他们一家的身世,所以直到今天老爷子也只知道老排长的祖上是从尸坟岭里面出来的,至于其他情况则一无所知,我们听老爷子说完事情的经过后这才知道老排长的身世竟然如此离奇,随即我们便向老爷子保证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将老排长和谷峰都找回来的。

而雷仔此时见老爷子仍然显得非常着急又立马劝解了两句:“老爷子你就放宽心吧,我和强哥马上到尸坟岭去一趟不就行了,我保证在天黑之前一定找到他们。”不过我立刻想到既然老排长走之前刨了自己的祖坟,那么现场一定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线索的,于是我便让老爷子马上带我们到现场去看看。

老爷子随即便起身带着我们来到一处废弃的村庄里面,这个村子虽然长期没人居住很多房屋也已经倒塌,不过从规模来看当年住在这里的牧民少说也有七八百人。

很快老爷子就带着我们走到一处被火烧毁的木屋前面,并且还告诉我们这里就是老排长的祖屋,而废墟旁边的一个大坑则是老排长的祖坟,我和雷仔看了一阵后便走到了大坑旁边,这时我们才看见这下面还有一口已经腐朽的木头棺材,不过看上去已经被老排长和谷峰撬开过了。

为了找到线索于是我和雷仔便跳了下去,但是我刚一下来就发现这棺材摆放得很是奇怪,因为通常情况下都讲究让死人入土为安,所以棺材都会直接放在地上,但是老排长祖辈的这幅棺材下面却被两根方木给架空了。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只听见雷仔对着棺材说了一句:“祖辈在上,晚辈为了找到你的后人只能无礼了。”说完就一下把棺材盖给掀开了,这时我才惊讶地看见这里面竟然是一具刚腐烂不久的死尸,不过从其形态和身上的寿衣来看这的确是已经死了几十年的人。

雷仔见到这一幕也是一脸的吃惊然后急忙说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啊!已经死了几十年的人怎么现在才腐烂?”而老爷子站在上面也是看得一脸惊愕,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真是怪事呀!我这老兄弟明明已经死了几十年了怎么现在才腐烂。”

我又仔细查看了一下这才猛然发现尸体的内脏竟然被人给掏空了,此刻我心里是百思不得其解以老排长的为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生父做出如此令人不解之事呢?过了片刻雷仔又检查了一遍但是并没发现有用的情况,随即雷仔便提议到废墟里面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于是我们又把棺盖重新盖上同时还将棺材下面的方木给取了出来,而老爷子也立刻从家里拿来铁锹让我们将土重新填回去,忙完之后我们三人便一起很快将废墟最中间位置,也就是那位年轻人的墓地正上面给清理了出来,不过让我们惊讶的是这座坟墓竟然也被他们给挖开了。

而这下面除了一具发黑的骸骨之外似乎并无其他东西,但是这具尸骨看上去却有点奇怪因为他的双手保留着弯曲的姿势,就好像是放进棺材后还抓挠过棺壁一样,雷仔这时又在附近发现了一些脚印应该是老排长和谷峰挖掘坟墓时留下的。

而且这些足迹一直延伸到房屋后面的雪地里,想必是他们当时走得很匆忙根本顾不上处理这些痕迹,看到这些脚印后我们也就有了追寻的方向,于是我们立刻回到驻地吃了几个罐头然后带上必要的装备,便打算趁着雪还没有盖住这些足印就追上去找到他们。

就这时老爷子又急忙对我们说道:“阿强、大勇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呀!到了尸坟岭里面万事都要谨慎考虑千万不要鲁莽行事,那里面可不是平常地方是不能由着性子来的!”

雷仔听了之后便立刻劝老爷子不必担心我们,这回就算把尸坟岭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们安全地带回来,不过我考虑到现在正值大雪封山之际这里又荒无人烟,而且到了晚上温度就会降到零下二十几度,要是这一趟中途若是出点意外可就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想到这些我便叮嘱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我们走了之后要是在天亮之前还没回来,你便到连队跑一趟就说我们在巡逻时发现草原腹地可能有人被困,由于情况紧急我们四个人就一起出去查明情况,请连队立刻派人来搜寻我们,不过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能说。”

老爷子刚听完便立刻说道:“这你们就放心吧,像我这把岁数的人什么样的风浪都经历过,这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分得清的,我的马圈里还有几匹老马你和雷仔骑马进去也能争取点时间,这里就交给我来打扫了,要是天亮后你们还没回来我就赶着马车到你们中队去汇报情况,但是一定要记住无论出了什么岔子也一定挺过去啊!”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我和雷仔便到马圈里挑了两匹老马,然后顺着雪地上的足印往尸坟岭赶去,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追踪到了一片山岭前。

眼前这片茂密的山岭虽然海拔不高看上去最多也就四五十米,但是一眼望去山峦起伏看不见边际,而山岭的对面就是蒙古国现在加上厚厚的积雪盖在山岭上面,在这平坦的大草原上还是显得蔚为壮观。

由于山岭入口是一条狭长颠簸的小路我们只好下马步行,为了搞清方位我便从背包里面取出了指南针,可是万没想到指针竟然不停地快速旋转根本就分不清南北,现在我站在这地方那是越来越觉得邪门。

由于我们分不清方向万一在里面迷了路可就麻烦了,所以必须得想个办法确定了方位后才能进去,一想到这些我就把疑虑都说了出来,可是雷仔听了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说强哥想那么多干嘛,要我说咱们趁着天没黑赶紧进去找到他们就回营地,顺便再弄点野味回去开开荤。”

雷仔这家伙别的没什么就是肚子决定脑袋走到哪里都想着吃,不过就在这时竟然又下起了大雪如果现在不进去一旦积雪掩盖了足迹,那么就凭我们两个人要想在这么大一片山岭里找到他们简直就是难于登天,于是我和雷仔只能将马拴在外面然后冒险进入到了山岭里面。

过了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就来到一处山崖下面,而地上的足迹到了这里就变得很模糊,好像是树枝上掉落的积雪把脚印给盖住了,见此情况我们便立刻停了下来,可是就在这时我已经感觉到这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而更奇怪的是这里所有的树尖竟然都是朝着同一方向生长的。

雷仔看了一阵后便催促我快点往前走,虽然我觉得这里是很奇怪不过一时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于是我们立刻又顺着这些模糊的痕迹继续往前面搜寻,但是没走多久脚印就完全看不见了,雷仔见到这情况随即就蹲下去非常小心的查看雪地上的情况。

我知道雷仔已经在内蒙当了六年的兵而且长期驻扎在野外,所以经常会接到命令出去搜救被困的牧民,因此对于在雪地上勘察痕迹还是有一手的,而结果也不出我所料雷仔果然很快就找到了线索,然后起身对我说道:“地上的积雪只有左前方有被压紧过的迹象,这里面应该不会有别的人了,那就肯定是老排长和谷峰留下的。”

我见雷仔这么肯定便同意往左前方搜寻,虽然我们大致确定了他们走过的方位,不过因为雪地上没有任何明显的痕迹可循,所以这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踏实,于是我们每走上几十米就要停下来重新查看足迹,就这样又走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穿过了一片密林。

由于前面的树木逐渐稀少他们留下的足迹也重新变得清晰,为了抓紧时间我们便立刻加快了速度往前面走去,从路程来看他们应该往尸坟岭的腹地走了,如果这里面真如老爷子所说的这么邪门,那他们现在的情况可就不妙了,所以咱们不但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他们而且还得连夜赶回去才行。

我正打算让雷仔再把脚步放快点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没想到就在一个山头前面竟然出现了两组脚印,看上去他们走到这里就突然分开了,不过好在雪地上并没有其他痕迹,如此便可以推测他们应该没遇到危险而是主动分开的。

我和雷仔又站在原地匆忙地商量一阵后,为了稳妥起见于是便决定分开寻找,但是临走前我又特意吩咐雷仔在天黑之前,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到这里会合然后再统一行动,雷仔满口答应后便往右边快速走去。

而我则沿着脚印往左边继续搜寻,但是当我刚翻过这个山头时竟然在瞬间看见了老排长的背影,不过他好像一直停在那里没有移动半步,而且他的整个小腿都淹没在积雪里看上去应该呆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

见此情况我心里不禁疑惑起来,这么冷的天气老排长怎么会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呢?于是我并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仔细地观察了前面的情况,老排长现在离我大概三四十米而前面就是一处山崖,左右两边的树木也非常稀少一眼就能看个清楚,我站在原地观察了一阵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是老排长却始终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山崖前面,又过了片刻再确定四周都很正常后,我便提高警惕慢慢地朝着老排长走了过去,可是就在我离他只有十几米远时这才突然发现脚下好像有些不对劲,我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可是由于穿着厚实的高筒皮靴我一时也感觉不出脚下到底是个什么,于是我立刻弯下腰将身旁的积雪刨到一边,当我清理干净脚下的积雪时顿时就是一惊,原来我踩到的是一个特大号的巨型捕兽夹子,不过万幸的是这东西早已锈蚀不堪现在也就是一块废铁而已,要不然我大半个身子就会被直接夹成两截。

不过如此大的捕兽器还真是少见,而且我敢肯定这绝不是用来捕猎老虎黑熊这些野兽的,过了片刻我又继续往前面走去现在我们相距不过十来米远,没走几步老排长就发现了身后有动静于是立刻扭过头,但是当他看见我时立刻大声喊道:“阿强别过来这下面是雪潭,只要一动就会陷下去。”

听到老排长这句话我立刻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绳子然后仍了过去,老排长抓住绳子我随即用力将他拉了过来,不过我正想问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就在此时后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惊了一跳两人急忙站起身来,但是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真是没想到前面山崖竟然雪崩啦!就在我们看清楚的这一瞬间,也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外面逃命,可是地上的积雪已经到了小腿部位,纵使我们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雪崩的速度。

很快脚下的积雪也开始颤动,要是再不想出办法可就真要葬身雪地了,就在我心急如焚时老排长突然指着,前面一颗硕大的老树大声喊道:“阿强,快上树!快呀!”

听到这话那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不由分说拉着老排长就往树下跑去,身后的滚滚积雪已经不过几十米远,我们刚到树下我就立马蹲下去而老排长踩着我的肩膀便往上爬,当我们两人爬上不到三米高时,一股铺天盖地的雪浪就在瞬间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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