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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她有些混乱2

空气在空中跃起,却没有掉入河中,突然被她抓住双手,就这么悬挂在半空中,黑月快速抬头,可是空气有一种凝结的感觉,她抬头的动作,就像慢镜头,惹得人的心跳都跟着加速,放大。

抬头,雨水打在眼中,视线一片朦胧看不清,眨了眨眼,将眼中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从眼睛里眨出来,这才看清抓着她的人是谁。

――风辰!

他不是回美国的吗?怎么又会在这里?!

只见风辰满面寒霜,那冷峻的气势,瞬间冰封万里,强大到令夏天消失,有一种冬天已经到来的错觉。

此时,风辰正紧抓着她的手,一个人在河堤上,一个在悬挂在河水上,气氛看着要如何诡异就如何诡异。

雨水,一直从天上往下落,在河边偷偷约会做坏事的情侣们都已经离开,诺大的河堤边,就他们两个人,雨水砸入河水的声音是那么清楚,却越发显得诡异静谧,令人心里不由得害怕。

“你这是在做什么?”风辰的声音不重,但雨水声都无法掩盖掉他的声音,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与凝重。

黑月低头看向河面,看着流得越来越急的河流,现在,就算她再跳下去,那被防水文件袋装着的资料也早已经被河水冲走了吧?

再跳下去,没有用。

抓着黑月手腕的风辰显得如此强大,仿佛随时要把黑月的手腕捏断掉似的,就连风辰自己也这么觉得,甚至觉得黑月比一般女人的身体更软弱,随时都会受伤,所以抓握着黑月的手腕,他不太敢用力,深怕抓脱臼或者将她的手骨再次抓裂开。

黑月最后再看了眼河面,放弃下河寻找文件袋的想法,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抓住河堤边上的护拦,这才道:“你可以放手了吗?”

风辰不说话,那眉宇间有一种狂风暴雨前的宁静与认真严肃,代表着他的决定,他不会放手的。

“我要上去,”黑月心累,不想去想跟风辰之间发生的事情,怕自己只要想起,就会心酸得哭出来。

风辰不相信黑月的话,却依旧伸手用力一提,将黑月拖上岸来。

天空中的雨,似乎没有停的打算,这场大雨,淋湿了两个人与整个世界,明明他们就站在彼此对面,可是距离却如此遥远,仿佛隔着整个世界。

雨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正在漫延。

“可以松手了,”黑月声音平静,没有起伏。

雨声,没有令她的声音变得模糊,反而让风辰有一种真实感。

风辰依旧不动,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大而有力的手不知不觉的加重力道,仿佛要将黑月的手腕掐碎,他依旧毫无所觉的用锐利的鹰眸锁盯着黑月,有一种正在猎食的飞鹰的感觉。

黑月被看得不舒服,撇开了头。

心,不受控制的一阵阵抽痛,黑月不说话,低下头,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也不再叫他松开手,骨子里的高傲与倔强,她自以为收拾得很好,可是面对风辰,她就是心里不平衡,不舒服,各种难受如潮水一样涌来。

黑月的脸上,满是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如果说,韩俊的背叛不再是背叛,韩俊只是出于复仇才那么做,韩俊的行为,不能真的说他错,那么韩俊对盛继妍的背叛,并非出自韩俊的本意,而是仇恨迫使韩俊那么做,那么风辰呢?她的父亲应该没有伤害过风辰吧?难道说,风辰也是来复仇的?所以才一次次背叛她伤害她?!

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如被一层雾蒙着似的,长长的如扇子般的睫毛上,此时,正如有滴水,将往上翘的睫毛往下压,就如压在黑月的心头上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

心口一阵酸涩苦楚,黑月不说话了,他要掐碎她的手腕,就让他掐好了,反正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两个人,就这样在雨中站立,一个专注的凝视着另一个,而另一个则底着头,一声不吭。

疼痛正在漫延,不止是身的疼痛,更是心的疼痛……疼痛得她连呼吸都在疼痛,感觉呼进来的不是空气,而是一根根细针,直刺她心肺弄疼她的细针。

两个人,仿佛要将这沉默一直继续下去,继续到下一个世纪未般。

半晌,终于,有人打破了这场沉默。

风辰道:“你是装死?”

黑月不说话,她那哪是装死,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真的死了,好不好!黑月难过,却不想跟风辰解释这些,因为没有必要。

若不是杨天赐发来一张照片,让他看见黑月,不然他还真的以为,世上再也没有黑月这个人,她是真的死了。

“说!”风辰怒喝,黑月不说话,他便逼她说,他的愤怒,就像火星撞地球,那么猛烈不可躲避。

黑月撇开头,冷冷的回:“你想是这样,就这样吧。”她自以为她可以伪装得很平静,可是她的声音轻颤着,干哑得不像话,仿佛随时要哭出来似的。

“什么叫我想是这样,就是这样?!”风辰怒,抓着黑月的手更加用力了,那双鹰眸一片幽黑,仿佛要将黑月连皮带骨吃掉般。

带着急风暴雨的狂怒,随时要将黑月五马分尸。

“我若跟你说,”黑月声音颤得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脸上滑落的水比天下砸落在她脸上的水更多了,她说:“我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你会相信吗???!”

明显存着满满的质疑。

风辰不相信,他不可能会相信,毕竟黑月五年前就假死过,五年后又和他一起玩过一次假死游戏,而六个月前,她再次玩假死,借此逃离他,有何不可能??

黑月抬头看风辰的深邃的眼眸一眼,便知道,他不相信,她用力的撇开头:“相不相是你的事。”

风辰抓握着黑月的手,只见那手已经掐入黑月的肉里,手腕以下的部分,因为被掐断了血脉,早已经淤青一片,淤青中带着死白,就像死掉的人的身体一样,如此可怕。

黑月任由风辰掐着,抓握着,她的右手,早已经失去知觉,仿佛根本不存在般。

――疼吗?

――没有心痛?

黑月再次无声的低下头,眉头紧皱。

风辰终于意识到自己掐得太用力了,看着黑月疼得用贝齿咬住下唇的模样,他急忙低头,就连朦胧的光线,也阻止不了他看清黑月的手,他看到他将黑月的手掐成一片淤滞、死白。

风辰忙松开黑月的手,但并没有完全松开,他皱眉,怕这样继续抓着不行,于是,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黑月的右手,才松开黑月的左手。

左手,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只手,上次被风辰抓得脱臼捏断骨头的也是这只手,这次被被捏得失去血色,一片死白的,还是这只手……

现在要换成右手了吗?

风辰松开右手,将黑月的左手放到自己眼前,身体微弯,动作温柔的开始揉她淤青、死白的左手,皱眉,轻声责备:“都这样了,怎么都不说声疼?”

――这样,还不是被你掐的!黑月悲愤的瞪着风辰,他竟然还可以恶人先告诉,说她没叫疼,他怎么在掐着她的手时没有想到,会将她的手掐断血脉??!还不停的加大力道……

风辰抬眼看了黑月一眼,动作轻柔的揉着黑月的小手,看到死白的颜色退去,他这才放心,继续揉着小手,将血色一点点揉回血脉被掐断的左手上。

若是冬天,被风辰这样掐着,手长期不通血,怕早是结冰,废掉了吧。

黑月不挣扎,任何风辰揉着她的心,他越是温柔,她的心就越是刺痛,都走到这一步了,他的温柔又算什么?!难道他要用他的温柔再次伤害她背叛她!用温柔当成伤害她的借口?

黑月抽回自己的手,并没有离开。

风辰看着自己空掉的手,他不自然的有点僵硬的动了动,直起身,看着黑月。

他说:“你骗我的,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黑月听着就觉得好笑,很配合的干笑了两声:“我骗你的?呵呵……我须要你原谅?我不须要你原谅,”声音一顿,她敛去嘴角嘲讽的笑,一脸严肃道:“我更不须要你!”

心,被一阵刺痛,风辰放在身则的双手紧握着拳,反唇相讥:“是啊,你不须要我,你只是须要骗我。”

一想到自己为了黑月的死,伤心了整整六个月,风辰便生气,黑月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他?!

风辰只是一味的责怪黑月,却没想过,他才是伤黑月最深最深的那个人啊!

黑月听着风辰的话,觉得可笑,转身,无视他,身形潇洒利落的走掉。

看着那潇洒利用的身形,风辰再次不平衡了,为什么她总是能如此潇洒无情的走掉?留他在原地徘徊,她这算什么?!

――这次,他决定不允许她潇洒的消失在他视野中。

雨水,真的是泪水最好的掩藏工具,有雨水在,不管她心痛的流多少泪水,所有人都只会以为流过她脸颊腮帮的,是雨水,而非泪水。

她以为,她已经将风辰从她的情感中淡去,可是……此时此刻再见风辰,她才知道,才六个月而已,太短太短了,短得还来不及忘掉一个人带给她的伤害,六个月时候,真的太短。

身后蓦地响起脚步声,黑月跟着抬脚,迈步,冲了出去。

一前一后的追逐,不过一会儿而已,风辰不让黑月有逃掉的机会,抓住黑月的手臂,将她扯入怀中。

黑月拼命挣扎,想从风辰怀中挣脱,她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如果她再不挣脱他,会被他囚禁起来。

她不要被囚禁,她不要变成囚犯,她不是,她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她,伤害人都不能伤害她!

风辰用力的抱着黑月,不让她挣脱开,抱着她的同时,躲开她的至命攻击。

两个人在雨中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着。

突然,雨停下。

挣扎中的黑月浑然不觉,两个人的身上都湿淋淋的,雨明明已经停,可黑月脸上的雨,却还没有停。

风辰将一切看在眼里,鹰眸越发的幽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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