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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及笄(上)

近几日华国都城泷城可谓热闹非凡,据说皇帝要为大将军苏翼的女儿也是玲珑郡主在皇宫里举行及笄礼,邀请了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和贵族门阀及家眷,这不,那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全都出来挑选衣料首饰、胭脂水粉,虽然传闻中玲珑郡主粗鄙不堪,但参加的宴会的可都是贵族子弟,虽然二皇子已有侧室但别人没有正室呀,虽然大皇子已经成婚,但还可以纳妾呀,于是那些贵族嫡女打着傍上皇子当正室,庶女则想当个侧室也算出人头地的想法使得近来泷城物价飞涨。

然而作为本次典礼的主人公,玲珑郡主苏槿正懒散地躺在醉星楼天之辰包厢的躺椅上,吃着糕点师傅新开发的点心翻看从集市上找来的野史,好不惬意。

“秋意,你看,那些小姐们这么大方地花钱,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她们身上捞一笔啊?”苏槿放下书,这个包厢的视野特别宽广,苏槿还特意在窗边放了两张椅子好方便自己看热闹,换个地方坐下,看着窗外从马上中下来的,从店铺中出来的,还有甚至为了一块布料大打出手的小姐们,苏槿笑出了声。

“小姐,你还缺钱吗?这醉星楼在你手上这一年已经赚了往年的三倍多,平时也没见你花银子。”秋意对苏槿很是无语,虽然是仆人,两人相处模式更像朋友,苏槿很少花钱,但却是赚钱的一把好手,加上有严言,这两人简直就是钱贩子,况且,太子经常送点奇珍异宝给苏槿,这些东西加起来都够这一城百姓生活半年的了。

“哎,钱是好东西呀。你先回府吧,记得帮我在娘面前打打掩护,今儿晚上我不回去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嘴里说出来如同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般正常,而秋意也并没有表现出诧异之色,看来这种事,苏槿经常干,而且将军夫妇还不知,若是知晓,即使是开明的苏翼恐怕也要气得晕过去。

“那你自己小心,我走了。”秋意无奈,每次这种时候都是自己替她打掩护。

“出来吧,这是你的产业有必要躲躲藏藏吗?”秋意一走苏槿便朝屏风后唤道。

“嘿嘿,槿妹妹,还是被你发现了。”离墨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个南华大陆,论藏匿之术和轻功,我若称第二便无人第一了。”

“是是是,若是你成天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也不至于你的功夫仅此而已。”

“我虽然打不过你,但一般江湖草莽可不是问题,不说这些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离墨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些忙碌着的贵族千金,在看看苏槿,叹了口气。

“你看看你,明明你是主角,却还在这里喝茶吃点心,你怎么就不能上心一点呢!”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急什么,难道你觉得那些庸脂俗粉比得上我?”迷之自信,离墨对苏槿的自豪有种深深地无力感,不带这样打击人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我的事我有分寸,我娘已经帮我打点好了。这是近来搜集的信息。”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张书卷。

“就这么点?”离墨有点不敢相信,这几天的信息涉及南华大陆大小诸国和部落,却只一卷?

“这是我整理好的,白痴,那些消息零零散散,你不是忙吗?我帮你整理好了还不快感激我。”

“是是是,槿妹妹最好了。”说着接过书卷便打开来看。

“不知道你家父皇在想什么,当初你的太子大典这些人都只是随便来个使臣送点礼物就完了,这次我及笄礼居然连黎国逸王,南国七皇子也来了,听说逸王的随行官里还有一个武将,看来这及笄礼恐怕是个借口啊。”

看完情报的离墨也皱着眉头。

“这一年来,二哥的动作也不大,但不知为何似乎父皇对他多有赞赏,暗地里我与二哥似乎陷于了僵局,有不少官员都不知该如何站队了,这次恐怕二哥也想借他国之手增强自己的势力。”

“哎,我是看不透这皇帝,熟话说伴君如伴虎,你看,我父亲曾是皇上的好友,这两年不也是开始削减父亲的权力了吗?总之,朝堂上我不方便出面但我和父亲一定会帮你的。”

“不过有一点能确定,你父皇在未来五年内不会废了你,不要犯大错就好。”

“嗯。槿妹妹,你确定过两日你及笄礼的东西都备好了不需要我帮你什么了?”自己的事感觉完全不是事,反而对苏槿的事更上心。

“哎呀,娘亲可是找南华大陆最好的绣娘以我自己设计的图纸用云龙锦缎为我缝制宫装,你还担心什么!”苏槿怎么可能会亏待自己,明珠又怎会蒙尘。

“啊哈哈,也对,夫人那么疼你。”

“对了,墨哥哥,你今天可以不走吗?晚上可不可以陪我看星星啊?”苏槿将自己那份期待藏得很好,如同平时说话般问着离墨,然而离墨却沉默了。

“算啦,我知道你大忙人,又是太子,一晚不回东宫被二皇子告一状可就不好了。”苏槿开玩笑地拍拍离墨的肩头,将那份失望隐藏了起来。

“对不起槿妹妹,最近实在不方便,下次,下次我一定陪你!”难得槿妹妹约自己共度良宵,真是可惜。

若是离墨知道这一晚便是羽子然与苏槿缘分的开始,无论如何他都答应留下。

“其实东宫屋顶的星星也不错,改天我去找你吧,墨哥哥。”苏槿调皮地一笑。

“槿妹妹,哎,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我今日就先回去了还有事没处理完。”离墨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自己的身份,每次来醉星楼见槿妹妹都是商议完事情就得赶紧回去,真想赶快除掉二皇子,这样就无人碍着了。

“墨哥哥,你快走吧。”苏槿笑着将离墨推出了包厢,关上房门独自倚在窗前,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发呆。

其实明日,五月初十才是自己的生辰,这是在岚山之时玉书子伯伯回山与师父商议事情的时候告诉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让自己说,还说会为自己及全家招来祸事,至此每到五月初九的夜晚,苏槿便一人在山上找一处高地喝点师父酿的桃花酒看星星来渡过初九等来初十,即使回到将军府,苏槿依然有这个习惯,虽然到了晚上,娘亲说会做一桌子好吃的,偷偷地为自己庆祝生辰,苏槿会赶在被发现前回到府中。

天之辰不仅有观测街道的最好视野还有一扇专门用来观星的窗子,视野旷阔圆月星辰尽收眼底。

虽然醉星楼已经打烊,但天之辰包厢里依然灯火通明,苏槿静静地坐在窗边,喝着酒楼近来新酿的果子酒,这种酒专为女性顾客设计,不易醉但浓浓的酒香与当季鲜果的果香融合得恰到好处。

不过今夜怕是见不着漫天的繁星了。

子时一过便是五月初十自己真正的生辰,虽然苏槿未曾正真在意过生辰,但还是希望能光明地过生辰,偷偷摸摸算怎么回事。

夜空乌云遮住了星光,平日宛若明珠的月亮也暗淡无光,今夜注定是个不凡之夜。

苏槿刚要喝下一口酒的动作停住了,放下酒杯眼眸一瞬间变成了紫色,想要戴上面纱但似乎来不及了。

“阁下既然来了便进来吧,虽然月黑风高奈何你也杀不了我。”

“嘭。”窗外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利落地翻进屋内,虽然他极力隐藏自己已经受伤的事实,然而毕竟是强弩之末,本想蓄力一击杀了苏槿然后自己躲在这里疗伤,奈何还未出手便被眼前这美人识破,高手之前的判决只在一息,既然杀不了便只能求得护佑。

“哟哟哟,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杀我,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苏槿在看到躺在地上想要爬起来的男子,眼眸又正常了,这样的人用不着动心决。

“姑娘,在下本无恶意,只是歹人凶狠,望姑娘能不出声容我调息一番便走。”男子声线清洌,听来年龄不大,只是浑身太过狼狈,苏槿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刚才你都想杀了我,我怎敢留你,再说你都说歹人凶狠了,万一杀了我怎么办?我很惜命的。”看着重伤的男子,苏槿不知为何想逗逗他。

“姑娘放心,他们目标是我,若是在下被发现一定不连累姑娘。”男子看着这美人,心中确十分肯定这美人也不简单,或许她真能救自己一命。

“这方圆百米便有七人,虽武功或许在你全盛时期之下,但7人联手即使你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何况你现在还身受重伤。”苏槿蹲下,仔细查看着他的伤口,伤得不清啊,可惜自己并不懂医术,若再耽误下去,这人不知会不会出事。

“姑娘如此清楚,想来也是高人,在下为之前鲁莽之举向姑娘道歉,望姑娘能庇护一二,日后定有重谢。”男子也是识时务者,虽然不知眼前女子身份,但深夜还能独自一人在这天下最好的酒楼包厢里便注定不是凡者。

“谢?我缺什么吗?啊,对了,告诉我你名字本姑娘说不定心情好便救你一命。”今日生辰便做一次活菩萨吧。

“我……”男子刚开口便彻底晕了过去。

“喂!我不就问你个名字,至于就这样晕了吗?外面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没问呢!”说着苏槿便用手理了理男子的头发,拿出手帕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啧啧啧,还真是俊俏呢,冲你这脸,我便救你一命。”

虽然男子依旧狼狈,但整理之后已能看到大概的容貌,与离墨相比,有过之无不及,比起离墨来略显稚嫩估计也就十五六岁,但看他欣长的身躯,好像也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真是麻烦啊。

苏槿看看窗外依旧被乌云遮住的天空,哎,生辰之日不到星星看美男也是可以的,只可惜美男晕了。

“严言,外面那些人交给你了,我不希望明日有人找醉星楼麻烦。”其实在男子进包厢时严言就想进来,但一想到主子的吩咐便没有行动,郡主有自保的能力,况且房中机关也并非摆设,既然郡主未发出求救信号便是无事。

“是,属下知道。”说完便离开了,外面那些人怎么处理苏槿不管,她相信严言的能力,但眼前着男子若再不管可就真要挂了。

苏槿虽然在岚山苦修过几年,但真要她背起一个男子还是有点吃力。

“哎,本郡主怎么那么苦命,生辰之日当苦力,你醒来可要好好谢我,嗯,以身相许也是不错的,正好我缺个侍卫。”虽然抱怨但还是将男子背在了背上,直接从窗子飞身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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