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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1逃4

“哎?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吴浔宁显然不会认这顶帽子。

伏雅也没理他,只是看了眼程锦,程锦似是有话要说,“我想就今日的行动再嘱咐几句。”

“所有人集合!”那日提刀的壮汉站在江树风身旁大喊一声。队伍里所有人迅速站到伏雅身后的空地中,伏雅素布白衣与他们杀气腾腾的形象格格不入,清晨雾气渐散,却也凌冽,“今天的目的地是一处人为圈养的蛊谷,危险重重,并且有江湖高手看值,行动时三等护卫负责外围侦探与接应,同时负责两位大夫的安全;二等护卫入谷取药,速战速决;一等护卫随我限制对方。原路撤退,在此处集合。”

“我要嘱咐大家,一定要取活物,驱虫药物不能用在蛊谷中,否则会激发蛊虫暴性,若不幸被毒物咬伤立刻祛除皮肉,另外所有人服下延缓毒性发作的丹药。”程锦对此极为重视,人为圈养的蛊谷与之前走过的蛇窝不同,蛇冬日冬眠,活动性不强,但蛇窝里吞噬随时在发生,每一种蛊毒时时刻刻都在警觉,且蛊毒复杂发作又快,若被咬伤基本无解。

伏雅探究程锦和吴浔宁脸上坚决的表情,很快让江树风发现了,江树风拍拍吴浔宁的肩膀,“压力不要太大,听天由命就好。”

江树风的目光转回伏雅身上,“姑娘的事,程大夫已经和我说了。若江某真与这药引无缘,自然也不会再耽误姑娘行程。”

“生死之事,公子倒是看得开。”江树风的话让伏雅有些出乎意料,“药引是为了能更平稳更有效的发挥药力,即便真没有这药引,也可退而求其次,公子无需这般泄气。”

“生死之事……我这样子已是向天借命了。”江树风目光远眺,“若非此次出门寻药,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看见远离尘嚣的生灵,是那么生动。哨声敛迹覆薄溪,幽光一发人声寂。”

“孤狼行单徒齿利,众人拾柴方得势。”伏雅瞥了一眼吴浔宁和那持刀大汉,“鬼域魔林确实可怕,但公子的人手就算面对狼群也并非豪无还手之力。公子天纵奇才,以博闻强识闻于九原。想不到竟如此悲观,岂不是要如了那些歹毒小人之心。”

“大胆!”持刀男子一声厉喝,杀气外放直扑伏雅而来,伏雅挥挥衣袖,将气势反卷回去。

“住口!”程锦也连忙制止。

江树风抬手止住手下,眼中渐渐燃起光,自小祖父便教导他人定胜天,此般泄气确实有悖家风。

伏雅甩甩衣袖,赌气般离开此地,回到小竹篓边检查这几日采到的药材。

“公子,师侄自小被宠坏了,莫要与她一般见识。”程锦拱手揖礼。

“唐……唐小姐说的也有道理。”江树风盯着伏雅的背影深思,程锦却移身挡住江树风的视线,“公子,该启程了。”

此行的目的地在山林里七拐八拐,走了约一个时辰才停下休整,所有人都放慢脚步,小心翼翼。探查的人已经上前,伏雅,程锦,江树风,吴浔宁等人窝在落后的矮崖下挡住身型,伏雅五感全开,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右身侧就是程锦,伏雅随时准备有突发状况就带师兄离开。

余光观察吴浔宁,更是紧张兮兮,散开感知,前方已经打起来了,从气息波动来看,对方势单,应该不出两刻钟便能被拿下,只是——吱,一小型的信号弹,冲天而起,夹着尾烟一会儿便消失了。这信号弹比之几天前她放的,简直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可现在这关键时刻,也只能速战速决尽快撤出。

“我们退一些,对方很快会来人增援。”

只是没想到增援来的这么快,伏雅眼皮一跳,手中登山用的拐杖甩手就丢了出去,拐杖前飞不到十几尺立刻就被一柄飞刀砍落。

面面相觑间,众人还没来得及回味,前方就突然冲出一剑直刺而来,疾风而过,伏雅已化出气刃格挡住剑式。

被动接剑,伏雅的膝盖应势被压弯了,略一定神,内力蓬勃而发,将对方直接震飞出去,在倒飞中狂吐鲜血。伏雅亦是气喘吁吁,气血翻涌,后退数步挡在江树风等人前面。“退!”

与此同时,右臂直接开始蓄力,气刃凌厉几乎与实剑不相上下。对面来的倒是熟人,那日在悬崖边刁难她的一位长老,仇人相见自是分外眼红。“你还真是命大!拿下这妖女,其余同党一个都不许放过。”

伏雅扯扯嘴角“不自量力。”

“我来帮你。”吴浔宁提剑上来,站到伏雅另一侧。

“我让你们走啊!”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吴浔宁示意伏雅注意四周。原来这长老倒不是个没脑子的,她见过伏雅的身手,所以根本不打算先突破伏雅再抓住这些人,反而打算拼死拦住伏雅。能看的出来,中间被保护的人身份特殊,抓住他们也就能控制住蛊谷中的人。

已是此般境地,伏雅可不会束手就擒,率先斩出第一剑,直奔长老的前胸。长老接剑格挡是一定的,伏雅的右剑在即将撞上长老的重剑时,手腕微变下滑横扫,剑锋变长划伤长老左侧一护卫,迅速回拉,气刃又变得短小而凝实迎上长老的攻击,左手气刃悄无声息的迅速横斩。

几招之间,伏雅已经率先重伤对方首领,电光石火间的速判,不得不说已和江湖人的敏捷不相上下。晃了几下什么也没伤着人的吴浔宁大吃一惊,显然没有料到伏雅的身手竟然如此出神入化。几天前,护卫统领说她自万丈悬崖落下,还未伤筋动骨时,他还不信。

这一队人马二十几人的样子,气势汹汹,伏雅一方虽然也都是高,但剑光起落间,还是双拳难敌四手。伏雅估算了一下这局面,迅速决定抢下一柄长剑,她的内力再深厚,气刃消耗再节省,也不可能一直如此下去。伏雅左手握剑,找上身边一人,身形一闪,气刃薄薄附在剑身上。这一云隐弟子后退数步,用尽所有的力气来防御,凌厉的剑势,破空般的速度,他哪里抵挡的住,长剑被斩断,胸前也落了一道口子,最后,伏雅又一脚将他踢飞。

如此数次,伏雅长剑再动,无人再敢上前。江树风被众人护在中间,伏雅收剑上前。“云隐山庄避世十几年,培养这些弟子不容易,长老您想全都折损在这里吗?”

“寡不敌众,逞口舌之力的是你们,”长老从包围圈外面走近,撑着长剑,“上,替婆婆报仇!”

“谁敢!”伏雅手中的长剑噌的一声飞了出去,贴着长老的面颊,甚至被剑势划出一道血痕。这一动作确实震慑了前面的人,不过伏雅也并不好受,长剑太重,左臂几乎脱力,垂在一侧微微颤抖。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别嚣张,欺我云隐山庄,杀我云隐长老,盗我云隐至宝,更何况你还是苍茫山弟子,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你!”看看身边的三代弟子,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小丫头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聚气成刃已然小有所成,内力深厚,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长老的帽子好大啊,我何故欺你云隐山庄,何时杀你云隐长老,何曾盗你云隐至宝!至于你说的苍茫山,那又是什么东西?跟你云隐山庄一样的缩头乌龟吗?”伏雅左手抬高手心渐渐幻化出一柄小枪,渐渐拉长,甚至比她的个子还要高。“既然是你我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牵扯他人,我们单挑!”

“你!”长老皱眉看着伏雅,在他心里,这姑娘的棍法也是厉害,苍茫山的兵器只有长剑,难道猜错了?可苍茫山聚气成刃的内功心法,江湖独此一家。

“老头,你怕了?”

“那我就替你师父教导教导你!”长老刚才被伏雅打伤后,就退到一侧观战,这下撑着剑来到前面。

“老头,你有伤,我用左手跟你打,别说我欺负你。”伏雅眨眨眼睛。手腕被人拉住,伏雅回头对上江树风的眼睛并暗暗冲她摇头。

伏雅拉下江树风的手,趁机再他手心写下“突围”二字。伏雅感觉到另一边已经得手,那位护卫统领正极速往赶来。至于左手什么的,伏雅可没那么高尚,长枪破空一划,伏雅摆了个极有气势的起手式。

“花架子。”长老凌空一剑直逼面门,伏雅未退一步,枪头一转挑开剑锋,伏雅本就为拖延时间,一招一式间多是防御,这长老本已有伤,就算这么拖下去也难以取胜。伏雅用了很省力的打法,长枪一动借心脉的节奏有规律的迎上长老的长剑,瞬间爆发气刃,又瞬间收敛气势仅维持气刃的形态。

这个小技巧还是她刚开始练习聚气成刃时,偷懒想到的。当时她练了近一年,才入了聚气成刃的门,凝出一柄匕首长的小气刃,师父又要求必须用气刃消耗完内力后再休息以恢复内力,内力枯竭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为了一天少几次折磨,这才想出这么个歪主意。虽然师父跳着脚训她太聪明,不许她练功的时候再如此,但还是肯定了在实战中的重要作用。

双方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长老最初也没有要急攻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聚气成刃这种功夫,对内力消耗极大。之前这丫头已经对战了不少弟子,着急的是她。长老不急,伏雅更不急,她本来就是拖延以等援军。过了几十招,长老还是悟过来伏雅的主题,长剑又急又狠,伏雅枪法上也认真起来。

长老突然后撤,“你这是枪法!”枪法和棍法到底是不一样的,枪尖破势。江湖上很少有人用枪,一般只有那些……

长老的一句话,让伏雅暗道不好,再腾身时,以带了必杀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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