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洪斌想了想还只有找找赵南山。他在保定城一打听赵南山还真在,仍然在警察局工作,不过这个警察局已经是日本人的了,不知道现在赵南山是不是真的投靠了日本人,钱洪斌从内心上很后怕,如果赵南山真的死心踏地跟随日本人,那自己这次就等于自投罗网,但为了完成任务,他还不得不冒险亲自去探访一趟。
他让其它人在旅店留守,然后告诉同伴如果上午自己回不来,则说明出事了,得赶紧撤离。交待完后,他提了一个小礼盒,只身一人来到赵南山家,小心谨慎地敲响了大门。
恰巧赵南山的爱人苏燕在,她询问了半天,才开了门,听说是郝亚强派来的人很客气地接待了他们。
钱洪斌进子屋,警惕地在房间看了又看,从赵南山家里的陈设来看,这不象是一个汉奸的家庭,虽然院子不小,但家里的陈设很简单,客厅正面是一个长条桌子,下面套着一个八仙桌。客厅两两侧摆了几张太师椅,陈旧得有些掉漆,他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然后,马上把郝亚强的亲笔信递了上去。
苏燕看了又看郝亚强的信,认真辨听了钱洪斌的口音,最后确定是郝亚强派来的人,这才悄悄告诉他赵南山虽然警察局为日本人干事,但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况且现在仍然是负责后勤方面的事,从没有干过什么祸害老百姓的事。
钱洪斌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心彻底放了下来,然后静静地等候赵南山的到来。不一会,赵南山从警察局里下班回来,他看家里来了陌生人吓了一跳,兵荒马乱的年代,不能半点闪失,不然要掉脑袋的。
钱洪斌看到他诧异的样子,浅浅地一笑,起身脱下帽子主动自我介绍了一番。
“我知道他会走上抗日的,这小子敢作敢为,做起事情不象我们辗前顾后,顾虑重重。”赵南山听完介绍后情不自禁止地赞叹道。
“我们营长还说你人很仗义,当初为解救刘淑珍冒了很大的风险。”钱洪斌故意恭维道。
“那事别提了,主要还是你们郝营长有勇有谋。”赵南山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顿了一下,他接着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钱洪斌呷了一口茶,言间意赅地把前来的意图说明了一下,并把刘淑珍已经牺牲的事告诉了他们。当听到刘淑珍已经牺牲后,赵南山和苏燕显得非常伤心,他们沉默了一好大一会。
看来购药这个忙肯定要帮了。赵南山思忖了一下,药品虽然在保定控制得比较严,可自己在警察局后勤工作,经常接触到药品,对购药的渠道比较清楚,这件事倒不难,他思前想后,满口答应了下来。
当天下午,他就制作了一个假的警察局证明交给钱洪斌,钱洪斌找到了一家药店,购买了一箱抗菌素,购买药品时要填写购物人姓名和购物人商行,钱洪斌出据了钱掌柜伙计的良民证,填写了南山县钱隆货行的名子。
钱洪斌知道日军查得很紧,携带这么多药品出城,毫无疑问会被搜查到,他想既然赵南山要帮就要帮到底,又找到赵南山,赵南山用警察局的车帮他们把药送出了保定城。为了防止人多眼杂,他自己亲自开车。
钱洪斌带着这么东西,白天不敢行动,只能夜间从小路悄悄绕行。经过半个月的行程,才接近南山县。
皎洁的月光映照大地,到处是一片暗黄。钱洪斌走着走着,下意识地用手往眼前一搭,突然发现前面波光粼粼,是一个大湖。哈哈,他心里乐坏了,不用问就是金龙湖了,随从的三个队员知道就要到南山县地界了,有些激动不已,这次任务即将完成,他心中不禁一番颀喜。前方主要道路都有日伪军设的盘查点,带着这一箱东西不方便,钱洪斌和大家商量一下决定从水路走。
天一亮,他就找来附近的渔民,租了一条小船,沿着金龙湖的芦苇荡慢慢向前划行,迎面碰到几条小渔船从旁边穿行而过,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一名队员高兴地冲船上的摆了摆手,另一名队员激动地吹起了手哨,钱洪斌紧张地没有拦住。
哨声惊动了芦苇附近的一群野鸭,瞬间从水面腾空飞起。这声音还吸引来了鬼子。钱洪斌划着小船一拐弯,突然日军一艘汽艇迎面驶过来,一个日军少佐站在船上,置高气昂地双扶着指挥刀,眼睛瞪着前方,旁边的一个日本兵趴在他耳朵边矶里瓦拉地汇报着什么。
钱洪斌吓了一大跳,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那三名队员也很紧张,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的手枪。
这距离可太近,也就是三十多米,躲是躲不过了,钱洪斌抬眼往小汽艇扫了一下,汽艇上日伪军一共八九个人,他们一共四个人,每个队员都是挑选出来的,人人身上都有短枪,而且都是身怀绝技的好手。他想了想一不做二,二不休,干脆把这几个小日本给干掉算了。钱洪斌扭头向三名随从队员暗暗递了眼色,大家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把手枪枪机保险打开。
汽艇很快靠近了小木船,一个日本兵端着枪跳上小木船,把船上的人和东西全部赶上汽艇,要进行搜查。
他们几个故作老百姓害怕紧张的样子,畏畏缩缩地上了船。钱洪斌提着装药的筐,第一个走上船,他向后看了看,大家全部跟上了汽艇。钱洪斌把装药的筐往汽艇上轻轻一放,日本少佐马上走了上来,他用鹰隼般的眼睛对这些人看了看,然后慢慢弯下腰欲要亲自打开筐查看。事不疑迟,钱洪斌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发出行动信号,瞬间从腰上掏出枪对照身边的日军少佐脑袋“啪”就是一枪,日军少佐趴在药筐上不动了,脑袋上咕咕往外流淌着血。
少佐突然被干掉,船上的鬼子兵一下惊呆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知道遇到八路了,近距离来不及射击,就哇哇叫着端枪就向他们刺来。
钱洪斌和三名队伍没有留这些鬼子过多的反应时间,一名队员瞬间一枪把在驾驶室顶部的鬼子机枪手给干掉,另外一名队员顺势把身边端枪一个鬼子兵给撂倒。船上的鬼子被打个措手不及,很快四个鬼子就没有了命。钱洪斌闪过一个鬼子手中的刺刀,一脚将其枪踹掉,并顺手给了鬼子当胸一枪。后面的一个鬼子见状举枪就要射击,另一个队员见了抬手一枪,小鬼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最后,剩下的一名鬼子驾驶员,一看情势不妙,向一个队员开了一枪,然后跳下汽艇潜水跑了。
一个队员要跳下水去追,枪声很快会引来周边的日军,钱洪斌赶紧制止他,命令队员们赶快带上药品,迅速撤离。刚才激战药筐倒地,药品洒落了一地,他们来不及收拾干净,换上小船奋力向芦苇荡中划去。
回到根据地后,独立营赶紧把钱掌柜的几个伙计给释放了。
等他们离开不久,宫本就带人来了,他登上船仔细检查,推开日军少佐的尸体,他发现了有几盒针剂酒脱在船头部位。他拿起药品仔细看了看,有保定西药店的标记。这奇怪了,这儿离保定这么远,怎么回有保定售出的药品呢。这些都是禁药,他马上明白了,这是八路军在从保定购买西药,用于治疗伤员。想到这,他立刻吩咐人员去查到底是那个购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