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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打含山

含山寺鬼子据点原来被摧毁的工事重新修复了,在此基础加修了许多新的工事,又增加一些兵力,人数比以往多出上百人,整个据点的工事要比以前坚固很多,四个角上的炮楼架着机枪,炮楼下面还分布一些碉堡,里面都有机枪火力点对着外面。据点里还配备了一些迫击炮,作为支援火力使用。据点外侧的壕沟又挖宽了一些,里面灌了水。通往据点内部仅有一条吊桥,平时都是拉起的,只有需要时才放下。白天鬼子围着据点不间断巡逻,防守很严密。

郝亚强坐地房间,对着窗户思索着,如果动用全部的兵力实施攻击,肯定也能拿下,不过伤亡一定不少;如果动用较少兵力,就目前来看,是拿不下来。怎么办呢?突然间,他好象有了主意,日本人把牺牲的八路军战士尸体吊起来,目的就是刺激我们,吸引我们动用兵力去报复,然后把我们消灭。不用说,他们现在准备了不少兵力在等着我们就范呢,而且这些兵力可能就在含山寺据点周边。

“先打外围,再攻其中,外围宿清,据点里的鬼子就是瓮中之鳖。”郝亚强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转身走了出去,激动地冲门口喊了一声:“赵大福,赵大福。”

赵大福正在厨房帮助炊事员做饭,听到营长喊他,气喘喘地跑过来:“营长,什么指示?”

“把钱洪斌给我叫过来。”郝亚强吩咐道,看到赵大福转身就要去,他好象又想起什么,又急忙补充道:“等一等,顺便把一连长郭大宝也叫来。”

郭大宝人虽然瘦小,但鬼精鬼精的,打仗也喜欢动脑子,不象郝小清和郭二宝容易冲动。看来这个仗是要精打巧打了。

钱洪斌和郭大宝很快来到郝亚强的房间,等他们坐下后,郝亚强让他们谈谈攻打含山寺据点的想法,两人摸了摸头一时无言,时间比较仓促,他们也没有什么成熟的想法。

“这样吧,这个方案我来制定,这次作战我亲自带你们去。我要让几倍的鬼子脑袋来祭奠我们牺牲战友的英灵。”他顿了一下又说:“鬼子当前目的是刺激我们去报复,他们在含山寺周边肯定部署了不少兵力,我们当前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鬼子给干掉,然后再吃掉据点里的鬼子。钱洪斌组织特侦连抓紧时间摸清情况,看看鬼子到底埋伏了多少兵力。搞清楚以后,你和郭大宝组织两个连队抓紧训练,这个训练除了正常的战术外,重点是训练夜间班组战术,我们要采取小群多路的战术,运用猎杀的方式,利用夜暗把鬼子一个一个干掉。”

“连长,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些冷兵器。”郭大宝急忙问道,他想这种作战最好悄悄地进行。

“这还用说,我的要求就是尽可能在鬼子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把他们都干掉。”郝亚强很干脆道,他的想法就是要用独立营最擅长的各种手段把鬼子消灭。

“营长,我明白了,对付外围鬼子不能正面硬碰硬,而是利用我们的特长,悄悄地把鬼子一个一个给——。”钱洪斌似乎恍然大悟,用手掌示意了一下。

“你们明白就抓紧时间准备去吧,我不想讲得太多。”郝亚强言毕,起身就到门外去了,他很着急,一想到全营的八路军战士都在悲痛之中,南山县的地方群众也都在看着八路军,心中的压力就陡然增大。他又来到三连,一些战士还蹲在那低头伤心,他的心中压力又增加了不少,看来全营确实需要一次新的胜利来提振士气,打含山寺的决心更加坚定。

两天后,钱洪斌侦察回来了,原来特侦连的战士化妆成当地的农民,在含山寺据点外围的山上连续潜伏了两个晚,经过侦察,果然发现含山寺外围有大量的鬼子在埋伏,其中含山寺东侧有鬼子一个迫击炮阵地,大约六到八门迫击炮,还有一个中队的步兵。在含山寺西侧山上发现约有两个中队的鬼子,经过两天的侦察,这些人活动很有规律,白天在据点里,晚上利用夜暗悄悄出来,凌晨时分再回到据点里。

郝亚强心想看来猜对了,毫无疑问这些人就是准备伏击八路军的,他们知道八路军肯定会来报复的。必须想办法把他们干掉,他又把郭大宝和钱洪斌一起叫过来,等两人坐下后,他把茶缸、油灯和香烟往桌上一摆。

“我带着一个排的战士,主要是干掉迫击炮阵地。”他指着比作含山寺东侧山坡的茶缸说。

“那我带人把东侧的鬼子中队干掉。”郭大宝指着油灯,马上接着道。

“不行,你的人伸手不错,你主要负责把西侧山坡的上鬼子两个中队干掉。”郝亚强摇摇头。

“营长,那是两个中队呀,我一共才一个连。”郭大宝耷拉着脸不太情愿。

“行了,别挑肥捡瘦了,为什么比作香烟,就是因为那里面货多,而且又值钱。”郝亚强干脆来硬的,郭大宝不好再说什么,坐在旁边不吭声,显得不是很乐意。

“钱洪斌的任务就是干掉迫击炮附近的那个中队鬼子。”郝亚强指着油灯说。

看到郭大宝不吭声的样子,郝亚强想笑,他知道这个家伙干什么都会算计,怕完成不了任务,他看了郭大宝一眼,然后转过脸来对钱洪斌道:“我们这次作战,不是夺占地盘,而是消灭敌人,就是要求每个参战人员隐蔽行动,利用夜晚,三个一群,五个一组的,逐个把他们消灭。所有参战人员全部穿鬼子的服装,我们要和鬼子混在一起,让他们分不清敌我。”

“营长,这个方法太好了,我们和鬼子混在一起。只是我们的任务还是有些重。”郭大宝眼睛一亮,这是个好办法,可心里还是有些顾虑。

“放心吧,我有所考虑,二连、三连全力配合你。”看到郭大宝还有些顾虑,郝亚强上来给他一拳,“你个精明鬼,抓紧回去准备吧,不然我真的要揍你。”

“营长打了人了,营长打人了。”郭大宝故意喊了两句,趁郝亚强一愣的瞬间,顺手把他放在口袋里的香烟摸走了。

郝亚强回过头,烟瘾又上来了,他伸手摸摸口袋香烟没有了,他稍作惊奇,马上笑了笑,肯定是郭大宝这家伙干的,看来防不胜防,只要碰到这家伙每次都得提防,说不定什么值钱的东西又被他摸走了。

郭大宝走了后,他又把二连长郭二宝和三连长郝小清叫过来,把要打含山寺据点的事给两人说了一下,郭二宝和郝小清都不感觉惊奇,他们知道营长肯定会这样干的,他天不怕地不怕,还能怕含山寺的鬼子,况且已经教训过一次。这次我们八路军受辱,他肯定是要报复的。

郝亚强没有太多的话,只是把任务具体明确了一下:“二连主要配合一连打击含西寺西侧山上的那两个中队的鬼子,郝亚强给郭二宝反复交代明确,没有听到枪声千万不要动。三连监视据点内的鬼子,把营里的迫击炮排全部配属给你们,另外,再弄十来个土炮,主要任务就是给我往据点里猛轰,不要吝啬炮弹炸药包,有多少打多少,打完后再向鬼讨要。鬼子不出来不要动,所有任务在战士出发前明确,任何人不得泄露,现在我们队伍壮大了,保密越来越难,此次行动之前,整个任务就限于你们和我知道。”这次分开进行任务部署,也是考虑到这个方面,不把声势搞得太大。

郝小清回到连部,看到李开田正在那打扫卫生,便吩咐一句,叫三个排长过来一下。李开田知道肯定部队又有行动,宫本已经通知他,尽快探听独立营何时对含山据点采取措施,他装作便随口问了一句:“连长,我们又有任务了吗?”

“没有什么行动,营长让我们抓紧训练,迟早要动手的。”郝小清随口应了一声。

李开田也没有敢再多问,然后就去通知各排长了。回来以后,他在窗外悄悄地听着,结果说得都是训练的事,没有任何涉及到行动的内容。毫无疑问独立营是准备要报复,他晚上又把情报送了出去。

秦智也看到连队又在训练,就问班长是不是又要打鬼子了,班长说他不知道,以前每次行动之前都是要训练的,不过这次连长说上级要求训练的,主要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打仗了,大家身体都有些不适应了,可能是正常的训练。而这次训练有些特别,除了正常的格斗,多是练的射箭、匕首刺杀、飞镖等冷兵器,这些都是秦智很少见到的,他心中有些疑问,但又不得而知。

消息很快送到了宫本手上,宫本也判断不了清独立营的意图。他想独立营暂时是怕中圈套不敢前来,可凭郝亚强的性格不来报复又不太可能,连续七八天的昼睡夜伏弄得日本兵都很疲倦,但是他也不敢放松,一旦独立营来了,那他的这些心血不白费,每天照样组织伏击人员进入位置。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天快黑了,特侦连、一连人员首先集合起来,向参战的战士下达打击含寺鬼子的具体任务,大家群情激昂,纷纷表示,一定要把鬼子杀个片甲不留,给死去的战友报仇。然后分头从不同的方向展开了行动,郝亚强带着特侦连一个排单独向迫击炮阵地出发,

二连、三连过一会也都集合了,先是点明,接着就是准备武器,大家都清楚又有新的任务了。

这时李开田知道部队有行动了,马上问连长:“连长,今晚有行动。”

“是的,马上我在全连面前会宣布的。”郝小清边扎着腰边回过头来对李开田说。

“那是打哪儿。”李开田问道。

“等会全连集合,我会一起说的。”李开田问得太多,郝小清有点不耐烦了,说完了他就提着枪来到全连集合的地点,然后宣布任务,明确有关打法。

当全连都通知换上鬼子服装后,李开田傻眼了,这不是明摆着想乘着夜晚混水摸鱼和鬼子大干一番吗。他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没有想到突然有了变化,这怎么办,他很着急,怕宫本到时怪罪下来,找自己的麻烦。

部队很快就出发了,李开田没有去,还是安排留守,他赶紧把内容写好,然后偷偷地放在那个石头下面,等着来人去取,他想我已经把情报写好的,到时你宫本拿不到,不能怪我,说明你们接头的人来得太晚了。

秦智也同样获得了信息,他不象李开田那样有依赖性。来的时候专门经过密码通信培训,宫本私下来给他一部电台。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用电台发出去,这一点连李开田都不知道。

他心里很着急,压力很大,如果这一情报送不出去,那宫本伤亡肯定不少,到时要追究自己情报送晚的责任。他想了想,突然心中一喜,“有了。”天已经黑了,待会二连下山他中途悄悄溜走,然后取回电台,把这一情报迅速发给宫本。

秦智随着二连下山,到了一个树林的拐弯处,他假装蹲下缠腿上的绑带,慢慢拉在队伍的后面,然后趁人不注意悄悄往旁边的树丛一躲,很快隐藏了起来。由于天黑而且都是急行军,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些。等全连走得差不多了,他向左右看了看了,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悄悄地溜回去了,准备到山上寻找电台藏匿处。

秦智所在三班的班长,边走路边检查着班里的战士,突然他发现秦智不在了,他轻声喊了几遍,又问了几个战士,他从连队头找到尾,没有见到他人影。他迅速将这一情况报告给连长,郭大宝脑子马上反应过来了,这小子可能是怕死,有可能是溜掉了,让班长不要再管他了。

“连长,他是刚来不久的新战士,如果他当了逃兵或者是投靠了鬼子怎么办?”班长气喘吁吁道,他有些紧张,急得在周围左顾右看,希望能够突然找到秦智。

“放心吧,我们这是往含山寺最近的距离,他投靠也来不及。”郭大宝想了想说,然后直奔前面走了。

三班长听了连长的话稍稍有了放心,然后继续往前赶路,突然班里有个老战士这时向他反应一个情况,自从秦智到连队以来,做事老是心不在焉,而且喜欢打听一些事,比如说山上有多少人,有什么武器。另外,老是嫌连队的伙食不好,如果是穷苦人家出来的,能吃饱就不错了,哪会说连队伙食不好。班长一听这个情况,感觉不太对劲,赶紧又找到连长。

“你烦不烦,抓紧行军,不就跑一个兵吗?”郭大宝一看三班长又跑过来了,有点不耐烦了。

三班长把刚才获得的情况说一遍,鬼精鬼精的郭大宝听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他想了想有些可怕,看来这家伙还真有可能是奸细,说不定会把今晚去打鬼子据点的事说出去,这可是关系到全局的事。怎么办,他把这个问题瞬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如果你是奸细,你获得情报,该怎么办?”郭大宝反问三班长。

“我会用最快的办法,把情报送出去。”三班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什么是最快的办法呢?除非飞过去。不对,电台可以。”郭大宝自言自语道,眼珠一转,他马上想到了秦智既然这个时候要回去,可能要用到无线电台。这个电台会在哪儿呢,毫无疑问,这个电台肯定藏在连队附近,不然他平时怎么用得方便呢,想到这他紧张了起来。

“三班长,你们班不要参战,全部返回,到连队周边仔细搜索,并通知杨教导员,组织全营留守人员进行搜山。”郭大宝悄悄地对三班长吩咐道,“对所有留守人员放出风,今晚由于出现了内奸不去袭击含山寺了。”

三班长毫不迟疑带着全班人往回赶,全班人都知道事情的紧急,飞快地往回跑,路边的树枝把大家的脸都挂破了,但是想到事情的紧急性,每个人都顾不及这些了,他们很快回到了连队,三班长一边安排人向杨教导员报告,一边组织人员在连队周边的山林里进行搜查着。

秦智脱离了队伍后,他回到了连队附近藏电台的地点,由于山高林密天黑,原来藏电台的地点一时不好找。加之周围的植被长密了,设置的标记一时找不到了,他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突然他听到了有人过来的声音,赶紧躲藏了起来了。

“听说秦智跑了,可能是奸细。”

“整个对含山寺袭击战斗都停下来了。”

两个搜山的战士正在议论,正好走到这儿,秦智一声不敢吭,他摒住呼吸,悄悄蹲在那儿。他心里惊奇,听这个声音好象班里的战士,看来他们回来了,这次袭击取消了。那电台找不到都无所谓了,袭击作战已经取消,这个情报再发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他唉了一口气,明白自已彻底暴露了,得抓紧时间溜走吧,想到这,他趁着夜晚,等搜山的战士走后逃离了连队。

李开田也接到了搜山的通知,他知道秦智暴露后,心里十分紧张,秦智秦智呀,你小子也太不小心,这下肯定要暴露了,最好能够逃出去,千万别把我也出卖了,八路军要是知道我是特务,还不把我碎尸万段。他忐忑不安,神情十分慌张,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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