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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教训伪军

南山县保安大队队部。

一大早,王麻子就接到辛老二派来的人报告,今晚游击队要到辛庄镇北侧的王寨子村筹集粮食。原来为了准备与鬼子长期作战,进一步搞好根据地建设,减少附近村庄的压力,独立连组织各个排到远一点的村庄筹集点粮食,郝亚强带着一个排亲自出马,已经提前给王寨子村的地下党说联系过了。王寨子村在发动捐粮的事被该村辛老二安插的一个人知道了,这个人就是王寨村有名恶人王瘸子,他最近赌博欠了不少钱,他得知这一消息大喜,马上把这一情况马上告诉了辛老二,并领赏了两块大洋。

探捉到八路军筹粮的消息,辛老二感到又喜又愁,在屋子里琢磨了半个时辰,犹豫了半天,如果报告日伪军,这股八路军可能就要被消灭,也除了自己心头之患,可是如果被八路军知道了是自己招来的日伪军,矛头以后对准自己,那全家的小命可能就没有了,他想了又想,咬咬牙心一狠,舍不孩子套不了狼,决定报告王麻子。

王麻子一听大喜,八路军就一个排,人数比较少,自己的保安大队完全可以把他们解决,这是彰显保安大队能力的难得机会。想到这,他眼珠一转,马上有了主意,他想自己单干。小鬼子出动这么人连八路军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自己把八路军一个排干掉,佐滕大佐肯定会另眼相看,那么保安大队的地位就会提高。想着想着,他有些洋洋自得了起来。嘴里哼起了小调子“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要来到大街前……”

他把手下三个中队长都叫了过来,要求每个中队抽调一半以上的精干人员,今天晚上准备行动,几个中队长相互看了看,感觉有点奇怪。

“大队长,什么行动?”一中队长林富贵伸过头来,抖胆问道。

“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和八路干一仗。”王麻子神秘道。

一听到与八路作战,几个中队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八路军可不是软柿子,上次伏击杨庄鬼子、破袭洋山的事大家都知道,小鬼子对他们还畏惧三分,保安队哪是他们的对手。

“就咱们单独去?”林富贵自认为平时和王麻子关系不错,就多问几句。

“是的,这次我们要单干了,小鬼子不是瞧不起我们吗,这次就要给他们看看保安队的厉害!”王麻子晃着脑袋沾沾自喜道,似乎胜卷在握。

“大队长,我冒昧说几句。”林富贵想自己平时和王麻子关系不错,就直言几句,“八路军可不是好惹的,咱们能打胜吗?”

王麻子一听,马上从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走到三个中队长的面前,哈哈大笑,然后拍拍林富贵的肩道:“这次八路军只有一个排,而且是偷袭,难道我们二百多号人连一个排都对付不了吗?”

三个人一听到这些,心里的石头方才落了地,八路军人少,看来王麻子也是谨慎行事。他们三个相互看了看,心里的一块石头方才落了地。林富贵马上立正站好,向王麻子敬个礼:“今晚一定要把八路军消灭掉,给保安队脸上争光!”

“这才对,赶快去准备吧!”王麻子叮嘱一句,三个中队长马上回去了。

邱杰知道了王麻子要偷袭八路军的事,但是王麻子很鬼,具体什么地点对三个中队长都没有说,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怕走露消息。邱杰试探了几次,都没有得有用的信息。他想了想不能再等了,得赶紧报告。

邱杰来到保安大队门口,那个卖烟接头的天天在这,脖子上套着卖烟的柜子,一看见他赶紧走了过来:“长官,买烟吗。”

“又有什么好烟。”邱杰装作买烟的样子,向左右看了看,随手拿起一包烟摸了摸又放下,然后悄悄地把一个纸条递到这个交通员手上。

这个交通员接到纸条,又叫卖了几声:“卖烟啦了,新近的外国香烟……”往左右看看没有异常情况,悄然走了。

凤凰岭独立连。

“王麻子这小子也敢跟我们叫板啦。”郝亚强正好和郭大宝商量晚上筹粮的事,接到了情报,他感觉这个王麻子真是自不量力。

“连长,我们今晚还去吗?”郭大宝关切地问道。

“去,肯定要去!!”郝亚强的语气十分笃定,“我们不仅要去,而且还要好好教训他一下。”

“那是不是再抽调些人。”郭大宝接着问道,目前全连比较分散,全都在外筹集粮食。

郝亚强摆了摆手,他想就王麻子这几百号人,都是怕死之人,夜战是独立连的特长,独立连一个排足以应付得了。他交代郭大宝这个排里多带几挺轻机枪和掷弹筒,到时好让这些二鬼子好好尝尝独立连的厉害。

晚上筹粮行动照常进行,郝亚强和郭大宝带着一个排早早就来到了王寨村,他简单视察了周边的环境,在村的四个角的房顶上,隐蔽放了八挺轻机枪手和四个掷弹筒手,然后一切筹粮行动照常进行。老百姓都是支持八路军的行动,争相着给八路军捐粮,当然郝亚强他们尽可能地付些钱,这些钱都是从地方老财那弄来的,不能让老百姓吃亏,钱不够了,就打条子,等将来有条件再偿还。

很快筹集四大板车粮食,村里的人负责给运送。这些人装满车,正准备走,郝亚强挥了挥手,把村里前来捐粮的老百姓都集中起来粮车前面。

“老乡们,感谢大家对八路军的支持,八路军是咱老百姓的队伍,有了群众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多杀鬼子,包括二鬼子。”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大家马上在附近躲藏起来,但是眼睛要瞪起来,看看八路军是如何杀鬼子的,我们今天现场演示一下如何杀二鬼子的,当然是真的了。”

老百姓听了有些奇怪,第一次听说八路军象演戏一样表演杀鬼子,他们半信半疑地在八路军战士的指挥下到附近的房屋里躲藏起来,胆大一点的趴在门缝和窗台往外看。

看到老百姓都散开后,郝亚强马上指挥战士们进入射击位置,一部分到两侧的屋顶上,一部分持枪卧在地上,就等着王麻子前来就犯。

王麻子的保安队早早就来到了王寨子的外围,他们悄悄地隐蔽起来,直到天黑才悄悄地将村子包围起来。

考虑到天色很黑,路不熟,辛老二专门叫来王瘸子负责带路,并走在到前面。在村子外放哨的警戒人员模仿一声狗叫发出了信号。

一名战士装作还在筹集粮食,故意大声叫道:“八路军感谢各位乡亲父老,刚才哪家的口袋忘记了拿回去。”连续喊了几声。还有一名战士装作村里的人在村里的大声喊道:“八路军打鬼子,我们有粮的要出粮。”

听到村子里面的声音,王麻子放心了,他一挥手,后面的二百多号人迅速进入了村庄,从东南西三个方向,沿村里的道路向村里摸去。他们刚一进至村口,远远得就看见几台平台车上面放着粮食,正停在那,王麻子高兴极了。

“哈哈,这就是我的战利品!”王麻子暗自惊喜道,打完仗全部拉回去卖掉,还能发一笔小财。

当他们猫着腰端着枪,继续向村里行进时,稍稍感觉有些不对劲,整个村庄静悄悄没有一个人。他心里犯嘀咕,怎么回事,一点动静都没有。

“停”他马上下命令,整个伪军行动停了下来。

王麻子此时不知道是进还是退,正当他满头是汗,拿不定主意时,枪声响起来了,在王麻子面前的一个伪军当场倒了下去。邱杰赶紧把王麻子按倒在地。周围的伪军都害怕了起来,内心在恐慌,周边密集响起了枪声,屋顶上、地面上几十条枪喷着火舌,十几个伪军倒下了。

中埋伏了,王麻子心里清楚了,他马上下命令:“快撤!!!”

这一撤更坏,伪军的中队长、排长首先拼了老命往外跑,队伍失去了指挥就更乱了套,晚上视度不良,伪军慌不择路乱糟糟的,郝亚强和郭大宝分别带着人在后面追着打。快到村口了,郝亚强一摆手,队伍停止了追击。

邱杰掩护着王麻子往村外跑,看到后面追击的人没有跟上来,喘了口气,心里正在暗自庆幸。谁知刚村口中,附近房屋顶上埋伏的机枪又开始射击了,身边的伪军又死伤一大片。有的伪军比较顽固,拼命跑出了去,八路军的掷弹筒发挥了威力,一颗颗炮弹在后面追着打,在伪军队伍中间开了花。二百多个伪军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此时,邱杰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但今后卧底潜伏还离不开王麻子,耳边反复响起杨爱东的提醒,“尽可能地保护王麻子,有了他咱们才有情报来源。”此时他和王麻子来到一堵墙外面,他一下子拉住王麻子:“大队长,来翻墙。”然后往下一蹲,王麻子踩着他的肩爬过了墙。

此时,王麻子一心只想逃命,也顾及不了手下的伪军。他跟着邱杰钻巷翻墙,想方设法跑出了村庄,一路也未来得及回头,直到跑出十来里地,才放心地停下来歇息。

在村庄里伪军跑不出去,又往回跑,郝亚强带着人正在那等着,随着一声声:“缴枪不杀。”这些伪军看看情况不对,保命要紧,纷纷跪在地上,双手举起枪,表示投降。

郝亚强把剩下的伪军全部集中起来,点起火堆清点了一下,一共有八十多人,被击毙的有六七十人,还有一小部分跑掉了。郭二宝把他们的枪全部收缴了起来,教育了一番,全部给捆绑起来。

这时村里的老百姓听到枪声停了,纷纷从家里走出来,在火光的照亮下,他们看到了一个个狼狈不堪的伪军,这些都是乌合之众,是当地一些地痞流氓和贪生怕死之人凑起来的,平时鱼肉百姓,今天终于有了这个下场,于是围在旁数落着这些汉奸。

一个伪军手举着,转头往左右看看,寻找逃跑之机,这就是保安大队一中队林富贵。

郭大宝马上看到了,他上去一脚把他踢倒:“想溜是不是?”

“爷爷饶命饶命,我不敢,我不敢。”林富贵连声求饶。

“滚到一边去。”郭大宝大喝一声。

林富贵乖乖连滚带爬跑到了边上。

看到抓获这么多伪军,缴获不少武器,郭大宝很是高兴,他兴冲冲地来郝亚强身边:“队长,这些人跟鬼子一起祸害老百姓,干脆把他们都活埋算了,以报凤凰岭之仇。”

郝亚强思衬片刻,还真的不能把他们消灭了,把他们都杀光了,以后情报来源和军需品就缺乏了来源,他摇了摇头,肃然道:“都放了。”

“这好不容易把他们抓获,这不等于放虎归山。”郭大宝不解地问。

郝亚强摆了摆手:“让鬼子替我们养着这些混蛋多好,既浪费他们的给养,又能给我们带来枪支弹药的来源。”

“还是队长英明。”郭大宝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这些伪军怕死,实际上不能打仗,下次想什么时候教训他们就教训他们。他一挥手让战士们赶紧把这些人全部释放。

王麻子回到保安大队部,脸上也擦伤了一块,他用热毛巾在捂着脸,自己拉出的二百多人,回到了一百多人,人员损失不多,但是武器装备损失不少。他最担心倒不是保安大队的损失,倒是如何向日本人解释,这么大的行动为何没有报告。

“松下太君来了。”手下过来报告。

“他妈不想见谁,谁就来。”王麻子心里一惊。但是还是努力振作起来,对付小鬼子他也有一套,反正事情已经过了,自己也是为了剿灭八路军,出发点是好的,心里这样一想,他反而精神了许多。

松下已经来到他的房间,身后还跟着宫本。“咚咚”他用手故意敲着敞开的门,把王麻子从正在盘算着如何应付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太君,有失远迎。”王麻子赶紧起身迎接,用手捂着脸,然后又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上茶。”

松下摆了摆手,一脸的怒气,然后往茶几边的椅子一座,双手扶着指挥刀,开始兴师问罪:“王桑,你行动现在已经脱离大日本皇军的指挥了。”

“太君,是这么回事。”王麻子已经想好了对策,“我接到一个线报,说王寨子村有几个民兵在帮八路军筹集粮食。考虑到人比较少,又不是正式的八路军,用我们的保安大队也就行了,所以没有报告。谁知道这是个圈套,这个线人是八路的人,故意诱骗我们上当,结果我们损失惨重。”

“真是这么回事吗?”宫本有些怀疑。

“千真万确。”王麻子表情非常坚决,“如果真有八路军活动,我们肯定要报告皇军,否则,靠我们这些人与八路军打起来,怎么能保证赢。”

“看来,你对自己的队伍心里很数。”松下轻蔑瞥了一眼王麻子。他对保安队的作战能力很清楚,这支部队只能吓唬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是的,我们以后还得加强训练。”王麻子马上接过话,显得非常谦恭。

松下也猜想到了王麻子可能是因为好大喜功,自己单独去行动的。本想再训斥几句,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伪军天天窝在家里,能够主动去出击,说明他们还是想为大日本皇军分担忧愁的,这个积极性不能打消,但是有情况及时报告的规矩不能乱了,不然这个保安大队以后将无法无天了。

“那个线人呢?”松下急切在问道,他想找到些八路军活动的线索,以便核实此事的真假。

“事情败露,那个家伙逃跑,被我们击毙了。”王麻子故意断了松下的念想,免得再节外生枝。

“噢,…”松下虽然感到有些怀疑,但也没有什么把柄只好作罢。

“那个线人尸体在哪?”宫本有些不依不饶,他对王麻子的回答不太相信。

“我们是在王寨子村外面把他击毙的。”王麻子马上回答道,“至于现在还在不在,我们也不知道?”

宫本怔住了,如果真去王寨子村去找,找不到,王麻子说是八路军弄走了,找到了是个尸体也没有什么价值。心想这个王麻子真是个老狐狸。

“以后有情况要及时报告,不然就视同通敌论处。”松下扔下这句话就起身准备要走了,他不想和王麻子说的过多,因为他看到王麻子就厌烦。

“一定一定。”王麻子点头哈腰连连奉承道,心里骂了起来:“狗日的,老子是为了你们才打去八路军的,这还有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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