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了,凤凰岭上官兵全部退守在山上的工事内。经过一夜的折腾,佐滕满脸疲倦,他强打起精神,下令日军部队全面向山上发起进攻。
九二山炮向山上猛轰了一阵,接着五架九三式轰炸机,两架在前,三架在后,凌空飞了过来,向凤凰山头盘旋了下,先是对地面猛烈扫射,接着是狂轰乱炸,凤凰岭山头上顿时硝烟弥漫,战士们躲进利用自然洞穴改造的防空工事内。
凤凰岭石质多为花岗岩,轰炸只炸起表面一层碎石,对独立营的隐蔽工事影响不大。小鬼子看轰炸不起作用,马上开始投掷燃烧弹,山头上突然燃起熊熊大火,一片松树林被烧了起来,躲在附近工事里的战士们被呛得咳嗽。一些堑壕上的树木被炮弹削掉一半,山头变得光秃秃的,一些树枝还在冒着青烟。工事上面石块被烧得一片焦黑,到处弥漫着烧糊的味道。
轰炸停了一会,郭大宝带领战士们准备跃出工事迎击鬼子兵。郝亚强急忙拦住,他侧耳听了听,命令负责观察的人员看看鬼子攻上来没有,观察员报告鬼子刚刚越过凤凰河,行进至山脚下,
日军火炮协同是比较好的,这是郝亚强在军校就知道的,不可能留有这么长距离的火炮间隙。会不会在玩什么花招呢,防止小鬼子玩花招搞炮火欺骗,炮火欺骗,就是炮击方假装停止炮击,将对方隐蔽在工事的人员全部骗到表面阵地,等对方人员占领阵地后,炮火立即密集般地覆盖过来,这样会给对方造成巨大的伤亡。他很担心小鬼子来这一招,命令观察员加强观察,部队继续隐蔽在工事,任何人不允许走出去。
果然,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小鬼子对着凤凰岭山头又是一阵猛烈炮轰,炮弹密度比上次还厉害,五名躲藏在工事里的战士忍受不了烟熏火烧跑出去了,被鬼子炮火直接击中,尸首残缺不全,一名战士身首异处,十分惨烈。
郝亚强接到报告,内心有些悲伤,凤凰岭每一名战士都是自已看着成熟起来的,不过这难过马上转化为对小鬼子的仇恨,他要求各阵都要组织人员严密继续观察,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战机。过一了会,观察员报告一大群鬼子兵开始向山上攻击了,估计有一二百人,先头已经接近山头了。
郝亚强判明这是炮火过后,日军发起了第一波地面攻击。待一部分日军端着枪快爬上凤凰岭山头时,他突然大喝一声:“占领阵地!”一连和特侦连部分人员突然跃出工事,依托堑壕,猛烈地向鬼子实施射击,由高至低,即便于观察又便于射击。子弹象雨点一样向鬼子扫射过去,打得日本兵到处躲藏,丢下几十具尸体后,不得不停住了进攻的步伐。
其实,这是小鬼子的试探性攻击。佐滕用望远镜看了又看,他冷笑一声,命令九二山炮、迫击炮和掷弹筒发射,步炮协同攻击,炮兵炸过后,步兵实施冲击,紧密配合,步步为营,炮火打得独立营官兵抬不起头来,这是佐滕和小野琢磨已久的攻击战法,过去与八路军基本都是夜战,炮兵视度不良,难以配合行动,这次白天作战,可以发挥兵种协调作战的威力了。
在炮兵的掩护下,小鬼子进攻速度很快,有一部分鬼子爬上了山头,快接近第一道堑壕了,由于山比较陡,上来的鬼子人数不多,但后面跟进的比较多。郝亚强密切观察着,看着山下象蝗虫一样爬上来的鬼兵,他脑子在飞速地运转,琢磨着采取什么更有效的办法。
此时,郭大宝顺着壕沟跑了过来,一夜击战,他的脸被烟熏得黑黑的,一张嘴,白白白的牙齿与整个脸显得很不相衬。
“弹药怎么样?”郝亚强关切问道,他放下望远镜盯了一眼郭大宝,看到大宝的样子有点好笑。
“没有问题!”郭大宝眨巴眨巴眼睛,拍拍胸脯道,看着郝亚强盯着自己,他尴尬地笑了笑,用了抹了一下脸,这一抹乌黑脸变成了一片白一片黑,成了大花脸。
“那就行,要学会用脑袋打仗,我们的排子炮呢?”郝亚强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示意郭大宝多用些脑筋。
“明白营长,上来几个小鬼子不要怕,马上我让他们去该去的地方!”郭大宝自信地道,然后抬手向郝亚强敬个礼,转身去了。
“噢!”郝亚强满意地点点头,抬手回了礼。
攻击上来的鬼子兵正在往凤凰岭山头上来,突然从阵地上抛出十来枚手榴弹,手榴弹冒着青烟向下滚去,顷刻间爆炸,顿时有十几个爬在最前面的鬼子被炸得四肢乱飞。接着战士们从山上抛下早已经准备好的石块,越滚越快的石块,带动山上的碎石向下滚落下去,后面冲击上来的鬼子兵想躲开,山路陡峭难以及时躲藏,几十个鬼子兵伤的伤亡的亡,幸存几个不得不退下山去了。
在小野的督战下又一波鬼子兵爬了上来,马上被八路军战士用猛烈的火力给赶了下去了。日军是不惜代价要攻占凤凰岭,炮弹不停地向凤凰岭上发射,打得相当准,郭大宝留几个人在堑壕外观察,其余人员进山洞和防炮工事,就这样一连还有十几名战士遭到鬼子炮击受伤。
杨彩梅带着卫生人员在各个阵地间不停地抢运伤员。文医生在凤凰岭上一个临时搭建的手术室内进行紧急外科手术。一个八路军手臂被炸断的战士躺在手术台上,由于麻醉药较少,他突然醒了,从手术台上翻滚下来,嘴里嚷嚷着要打鬼子,当他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没有了,马上嚎啕大哭。杨彩梅看到了,赶紧过来把他劝上手术台。看到这个硬汉子象个孩子一样的伤心痛苦,几位护士也不由得暗暗落下泪。
“同志们,一定要坚持到天黑,天黑后就是我们的天下!”杨爱东猫着腰,在各个堑壕之间穿梭着,给大家鼓劲打气。
炮弹过后,一波一波的日军又攻击上来,都被八路军打退了,在凤凰岭山坡上留下了一具具鬼子的尸体。
由于凤凰岭比较陡峭,易守难攻,不利于大规模的兵力展开,小鬼子每次从四个方向最多只能上来一个中队,摸清这个规律后,郝亚强和郭大定心中就有数了,一连一部分在山洞里,一部分出去抗击。让邱杰特侦连人员作预备队,这样完全能够应付鬼子的多波次攻击。八路军只要躲过飞机大炮,小鬼子就没有什么办法。一天下来,整个进攻没有取得丝毫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