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滕率领的部队很快就接近凤凰岭,一路上他不停地催促,他心里很着急,不能给予独立营留出更多的时间,否则,这次袭击的行动就可能要泡汤。而在一线具体组织指挥的小野却很谨慎,他知道八路军太狡猾,有一点考虑不到,就可能被他们钻了空子,不仅围剿不了他们,皇军还会吃大亏。
在快接近凤凰岭时,他小心翼翼地命令日军分波次前进,交替掩护行动,前卫部队搜索一段,确保平安无事后,后面的大部队再跟进一段,无疑迟滞了日军的行进速度。佐滕看着有点着急,再这样慢慢腾腾的行动,八路军独立营早就跑光了。
佐滕让司机加大油门,小车很快追上小野的车。
“小野君,这行军象蜗牛一样,八路会不会撤离凤凰岭!”佐滕下了车,手扶指挥刀,有点不高兴在问道。
“大佐阁下,八路军不可能撤,他们如果撤,我们就把附近的村庄全部给杀光烧光。这些村民大大的坏,没有这些村民,他们撑不了多久!”
“万不得已,不要引起村民的仇恨!”佐滕思索片刻道,屠杀当地老百姓,他不是不想这样做,这样换来的结果是遍地都是敌人。
“大佐阁下,如果他们从凤凰岭撤下更好呀,下山的老虎会失去威风,在平地上作战,皇军机动能力强,会大大地获胜!”小野话锋一转,说完,他展开了行军地图,辅在汽车的前箱盖上,用手电筒照着地图,向佐滕认真地汇报道:“大佐阁下,旅团第二联队已按计划从东南两侧接近凤凰岭,我们从西北两侧也快接近凤凰岭了,皇军已经基本对凤凰岭形成了合围态势。”
“油西!”佐滕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轰,轰!”突然响起两声爆炸声,接着在皇军队伍的前面腾起一团火光,在火光中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飞入空中的碎片,不知道是人的躯干还是什么,这可把佐滕吓了一跳,他身子一抖,帽子差点从头上掉下来,他不得不用双手整整帽子,拉拉上衣,平静一下紧张的心情。
紧接在日军队伍的后面又响起几声爆炸声,从腾起的烟尘和火光来看,威力不小,八路军使用拉发地雷把日军几辆辎重物资车给炸了。
“太君,太君!”前卫后卫都急忙来报告,搜索前进的日军踩上了埋设的地雷,后面的几辆军被炸翻后,伤亡了几十人。小野听了心里一噔,八路军全线实施攻击了吗,不,他马上判断出来,这是在阻止皇军队伍前进。他狞笑了一声,挥起指挥刀,命令日军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加快行军速度。
“嘟嘟嘟……”在日军行进队伍的两侧紧接着响起一阵阵密集的枪声,然后是断续的爆炸声,走在前面的日本兵象被割的韭菜一样,瞬间倒下了一大片。正当鬼子到处躲闪之际,从空中又落下一个个象冰雹一样的手榴弹,日军被炸得人仰马翻。原来邱杰带领特侦连人的早已埋伏这里,首当其冲开火的是几挺歪把子机枪,伴随着机枪扫射,是一排手榴弹,一下子把鬼子撂倒不少,日军先头部队一个小队的兵力几乎全部报销。
日军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前进,依托道路两旁的地形,架起机枪和掷弹筒,开始毫无目标地向周边射击起来。打了一阵子,听听没有声音了,小野和宫本坚定地指挥前卫部队继续前进。虽然是横下心来,可小野心里还是有些嘀咕,从受到的阻击情况来看,八路军准备比较充分,这又将是一场恶仗,心里上不免有些顾虑,但不管如何,咬咬牙也得挺住,独立营这颗长在皇军心头上的一个瘤子坚决要铲除掉,想到这他下令部队加快速度攻击前进。
日军也不管前方有没有地雷,坚定地向前冲击前进,接连不断地传来几声巨响,小野知道又碰到地雷了,黑灯瞎火的夜晚,也难以发现排除,只有用皇军士兵的性命换取道路的畅通了。
日军继续前进,磕磕碰碰伤亡了几十人、损毁了五六台车辆,日军才抵近凤凰岭山脚下的凤凰河。小鬼子开始涉水通过凤凰河,惊魂未定,山上的迫击炮又发射了,一阵阵密集的子弹射来、一枚枚炮弹和手榴弹在队伍中爆炸,弄得鬼子兵一时不知所措,四处躲藏起来,战斗队形被打乱。
原来邱杰接受命令下山后,郝亚强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仔细想想,鬼子来袭无疑就在今晚,那晚上不就是八路军的天下,于时临时调整计划,让特侦连的人员全部换上鬼子服装,下山和鬼子搅和一起,从背后两翼阻击。令郭大宝带领一部分人员从正面主动出击,只要小鬼子接近凤凰河就开枪,能消灭一个是一个,天快亮就撤到山上。
“炮兵占领阵地,向山上发射!”佐滕听到报道,紧皱眉毛,内心有点按捺不住了,不管如何决不能重蹈覆辙,让八路军独立营再占到便宜,先火力压制住对方的气势再说。
小野组织九二炮兵大队占领阵地,夜晚视度不良,日军炮兵架设后,射击的目标距离难以判断,情况紧急,他们简单地装订诸元,就漫无目标地向山上发射。
炮弹象夜空里的一个个流星一样,划过天空,呼啸地向凤凰岭上飞去,接着就是一阵阵爆炸声和腾起的火光。
郭大宝手持着硬面盒子,正带领战士隐蔽在凤凰河的对岸,炮弹从他们头上飞过去,突然一发炮弹打偏了,重重地砸落在他的身边,爆炸后掀起的泥土差点把他掩埋起来。等鬼子炮火袭击过后,他用力抖落身上的泥土,轻声喊了一句:“活着的人都给我起来。”
身边一个脖子上吊着两颗手榴弹的战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声道:“连长,人都在,小鬼子炮弹打歪了!”
“哈哈,刚才是小鬼了耍威风,马上看我们的了!”说完,他枪一挥,象机灵的猴子一样,依托凤凰河附近的地形,带领战士们向涉水过河的日军射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弄得日军不知所措,河面上漂浮着几十具日军的尸体。
小野看情况不妙,如果这样下去,还没有等到天亮,日军就得损失不少,他赶紧向佐滕建议,收拢人员,依托地形,退缩到凤凰河的对岸加强防守,以防备八路军袭扰,等天亮再组织进攻。天亮后,就是皇军的天下,有利于发挥强大的火力优势。佐滕看了看地图,这个山还比较高和陡,夜间进攻难以占有的优势,眼前的情形不容再犹豫,他点了点头,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命令联队依托凤凰河南岸的地形就地防守,待到天明后再发起进攻。
二十一旅团第二联队,也是四十二联队,联队长叫大场四平,他带领部属按照地图向凤凰岭进发,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凤凰岭这个生疏的地方,大场四平一路上本着脸一声不吭。
第二联队的主要任务是组织兵力在凤凰岭外围防守,阻击外围兵力对凤凰岭实施增援,一部分兵力协同佐滕联队对凤凰岭实施攻击。联队在杨集大桥遭受袭击损失了一些兵力,对整个联队影响不大,但官兵的士气受到影响。
南山的八路军让佐滕联队惯坏了,联队这么多人从车上下来,他们竟然敢偷袭,这些八路军胆子太大,真是有点不象话了,看来这次任务比较艰巨,对手很不简单,听说迫击炮、掷弹筒,还有那不知名的炮什么都有,这都是佐滕这个该死的家伙“送”的。必须小心再小心,大场让联队搜索前进,遇到高地起伏的复杂地形交替掩护行进。
第二联队小心谨慎地行进着,夜暗很黑,仅有一丝微弱的月光,一阵风吹过来,路两边树枝相互拍打着发出啪啪的响声,那影影绰绰晃动的树木狰狞可怕,象汹神恶煞一样欲要扑过来。大场久经沙场,但看到这景像也不由得冒出一股冷汗。
联队快接近凤凰岭时,行军的队伍中突然接连响起爆炸声,一团团火光腾空而起,大场看到后,来及不及查明情况,下令联队所有人员依托地形隐蔽,暂停行动。他眉毛紧蹙,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他没有想到八路军主动发起攻击了,行动这么迅速。
过了好大一会,他看看没有动静后,又下令部队继续行进,走过一遍小丘陵地,从路边的树丛里又时不时射来冷枪。突然,响起一声清脆枪声,大场身边的一个通信兵痛苦地倒在地下,看到这个场景,大场有些懊悔了,当初没有给旅团长提建议,白天展开行动,八路军是最擅长夜战的,用自己的劣势来应对他们的优势,这都是佐滕那个家伙出的主意。“八格!”大场手持指挥刀狠狠地往路边的树枝一劈,锋利的刀刃把树枝劈了下来。佐滕这个家伙没有本事,尽出一些坏点子,想到这大场有些气不打一处出来。
接到郭大宝偷袭成功的报告,在隐蔽工事里的郭亚强持续紧张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他低下头看看表,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不能在这里死等到天明,趁小鬼立足未稳展开行动。他下令山上所有人员准备出击,打击小日本。
“赵大福,拿挺机枪给我!”郝亚强好久没有亲自杀鬼子,手有点痒,习惯性地想到一线射杀日本鬼子,每当看到日本兵被打倒,他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
“你要亲自来!”赵大福有些诧异,马上抱来一挺捷克造轻机枪交给郝亚强。
“我不亲自来,还要你来。山上的指挥由教导员!”郝亚强把袖子卷了卷,一把接过机枪,拉了一下枪机,推子弹上膛。
他走出工事,跳上战壕,一只手举起机枪,冲着赵大福道:“除教导员带领警卫班留守,通知其余人员跟我下山!”
“营长带一组,我带一组!”教导员不知何时冒来了,他猫着腰持着枪走出了工事,边走边道。此时此刻他忍耐不住,也要亲自带队出击。
“教导员你留在山上指挥!”郝亚强伸手拦住道。
“同志们都下山了,我留个啥子!”说完,他转身对即将出发的指战员们道:“同志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时机来了,趁天黑我们把小鬼子送上西天,让小鬼子有来无回!”
一句话,把八路军战士们的情绪调动了起来,战士们热血沸腾了,群情激昂,振臂高呼:“让小鬼子有来无回,让凤凰岭成为鬼子的坟墓……”。在营长、教导员的带领下,凤凰岭的战士们全线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