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事变后,各个地方都成立了青年抗日救国组织,杨爱东及时在武术队中开办了青年抗日政治训练班,并请示上级党组织,将武术队正式更名为南山县抗日游击队,南山游击队招兵买马,扩充至七十余人。由郝亚强任队长,杨爱东任指导员,编了四个排,一排长郭大宝,二排长郭二宝,三排长郝小清,四排长钱洪斌,这几个家伙都有非常强的号召力。邱杰带着五个人组成一个班跟着队部,由郝亚强和杨爱东直接指挥。
游击队原有的几条枪已经满足不了需要,大多数人手持的还是大刀、红缨枪等冷兵器。枪不够依然无法组织成建制的训练,形成不了整体战斗力。郝亚强只好给每人发了支鸟铳土枪,配备一些斧头等冷兵器临时用。
时局变化很快,日军台儿庄会战失败后,集中重兵从南北两路向徐州压境而来,要在徐州地区和国军决战,消灭国军主力。南山县位于徐海地区,形势也十分危急。
“听说国军要撤退了。”杨爱东刚刚从八路军苏鲁豫支队开会回来,从上级带来了最新消息,“有些地方遗留了不少枪支弹药,我们要想办法弄到手。”
大家都围过来想听听,郝亚强也来了兴致,这是一个好机会,必须趁机把大家真正武装起来。想到这,他转过身对郭大宝说:“事不宜迟,一排长,我们现在就行动。”
“行,我马上安排人员。”郭大宝很快集合人员,把任务下达,“今天我们主要任务是去捡枪,不要对外走漏风声,以免让其他人员抢在我们前。”大家一听马上要有枪了都很高兴,这个年头有了枪就有了势力,说话就能算数。
当天郝亚强和郭大宝就带着十几个人赶到到国军原来一个驻地——南山县柳集镇国军营房,这儿原来是一个团的驻地,平时里面戒备森严,今天是寂静无声,营房外面也没有人站哨,里面空无一人,到处散落的是军用皮鞋、被服以及破旧军装。可以看出国军当时转移时多么狼狈。
郝亚强带人逐个房间查看,希望有惊喜发现。果然在后面的弹药库,有几箱没有来得及搬走的枪支和弹药。郝亚强高兴极了,让几个游击队员轮流扛着回去。他们又陆续到了其它几个营房,捡了不少遗弃的枪支弹药和一些地雷、炸药,有些弹药根本就没有启封过。从各个营房遗失的物资来看,国军撤退回比较匆忙,也可见日军进攻的速度之快。
这次行动后,不仅人人手中都有武器,而且弹药也比较充沛。有了枪支弹药,训练就有了条件。郝亚强在杨爱东的配合下,不分昼夜组织大家进行进攻和防御训练,演练一些破袭战法。尤其是夜间识别、行军、攻击等课目进行重点训练,适时还组织对抗训练,近似实战的训练使这支队伍很快具备了一定的战斗力,成为一支可以与日伪军直接对抗的拳头力量。
国民党军撤退后,南山县很快沦陷了,成立了伪政权,原来的国民党保安大队被日军收编了,现在成为了南山县伪政权的保安大队。其它的一些抗日义勇队有的解散了,有的被日伪军收买,表面叫嚣着抗日,其实走到了抗日的对立面。只有郝亚强带领的南山游击队担负着真正的抗日救国任务,也成为南山日伪军的眼中钉肉中刺。南山游击队采取化整为零的办法驻扎在凤凰岭山区里,一直没有和日伪军发生直接冲突,加上日军忙于和国民党军队发生激战,一时也无暇顾及到南山游击队,这给游击队发展壮大带来了机会。
上级要求南山游击队要主动展开抗日行动,配合正面部队作战,郝亚强和杨爱东正在房间里商量下一步行动,突然一声“报告”,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原来在外面打探消息的钱洪斌回来了。钱洪斌家境比较富裕,从小就跟父亲做生意,三教九流结交的人比较多,游击队考虑到他对外交往比较广泛,人脉广,处事比较圆滑,这次专门派他出去摸情况。
“洋山煤矿情况如何?”郝亚强急切地问道。
“情况基本摸清楚了,守军的实力不可小觑。”钱洪斌气喘吁吁道,来不急坐下休息,从身上摸出一张纸,展开铺在郝亚强面前的桌子上,上面用铅笔勾画的是洋山煤矿守军工事和兵力分布情况。
南山县煤矿比较多,日军占领南山后,把这些煤矿都接收了,专门作为维持其战争机器运转的能源基地。南山县最大的煤矿是洋山煤矿,有伪军一个中队把守,大约有七八十人,主要是防止我抗日力量进行破坏。日军非常重视洋山煤矿的安全,专门给伪军配备了一些重武器,除了一般的步枪,还有六至八挺轻机枪和三门迫击炮,在煤矿周边修筑了环形碉堡,碉堡与碉堡之间拉起了铁丝网,外围挖起了四五米宽的壕沟,里面灌了水,还放了些玻璃碎片。
郝亚强和杨爱东早就商量要打一仗,先从伪军开刀,洋山煤矿伪军不少,但远离鬼子据点,一旦拿下,不仅对日伪军是一个打击,破坏了敌人能源基地,游击队的武器装备也会得较大更新,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他们早就商定好要大干一场。
“近几天,洋山煤矿在招收新的煤矿工人,我们正好借机可以混进去,然后展开行动。”钱洪斌看看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安排三个兄弟进去了。”
“我看可以,但是还要进一步搞好侦察,摸清详细情况。”郝亚强基本同意。
“首战必须取胜。”杨爱东对此期望非常高。这是游击队成立以来,第一次实施行动,只有取胜增强战士们的信心,鼓舞游击队的整体士气,扩大游击队在南山县的影响力,这样才能得到人民群众的信任支持。
杨爱东和郝亚强分了工,杨爱东轮流带着大家到洋山煤矿去勘察地形,让每个参战的游击队员熟悉洋山煤矿的情况。郝亚强则想办法把武器送到煤矿上游击队员手里。
第二天,郝亚强担着货郎挑子,来到了洋山煤矿,到了煤矿的大门,两个站哨的伪军把他拦了下来,搜查了一下他的全身,然后又翻看他的货郎挑子,弄了半天没有发现问题后。两个伪军开始放心地看看他卖的货,两个人都被各类日用杂货吸引了,一个伪军伸手拿起他的小拨浪玩了起来了,另一个伪军看到货挑子里的一个穿着军服、拿着枪的小泥人感觉到好笑,拿起来对着底坐下的小孔“笛笛”吹了起来。
“兄弟,你们看好,就送给你们了,以后多行个方便。”郝亚强看他们很感兴趣,心想下面的行动有门,干脆送给了他们,然后又掏出两块银元,一人一块。
这两个伪军很高兴,把郝亚强顺利地放进了煤矿。郝亚强边卖着东西,边仔细查看着煤矿地形,这里比较平坦,厂房机械比较多,声音比较噪杂,便于隐蔽行动。重要的路口都有伪军的岗哨,每个岗哨都配备有一挺机枪,这些迟早都是游击队的,他心里暗暗高兴着。
过了两天,郝亚强又挑着货郎挑子到洋山煤矿,那两个大门站哨照样对他进行了搜查了一遍,然后把他放了进去,这样连续一周,郝亚强每天都去,伪军对他也熟悉了。
“老总,查一下吧?”郝亚强到大门口放下挑子,主动接受检查。
“不用了,进去吧。”两个伪军哨兵对他已经熟悉,知道他也没有带什么东西,也懒得去查他了。
安排渗透进去的五名游击队员在钱洪斌的带领下,已经进入了煤矿,郝亚强和杨爱东感觉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展开行动了。
郝亚强把七支手枪和一些手榴弹放在货郎挑子的一端筐里,由他把这些武器带进去,分发给先期进去的游击队员,从内部发起攻击,杨爱东带领着人员在煤矿外面接应,同时,抽调一批人员由郭大宝带领,随时在外围阻击敌人支援,根据内部攻击行动情况,从外面发起进攻,里应外合把煤矿伪军全歼。
郝亚强担着货郎挑子又带来到了洋山煤矿,和预想的一样,煤矿门口的哨兵没有搜查就把他放了进去。快走到一个厂房门附近,钱洪斌带着几个扮作煤矿工人的游击队员也向这边走过来。郝亚强一看,有些诧异,这几个家伙头上戴着矿灯,身穿着矿衣,一脸乌黑,差一点认不出来,肯定在矿井下面吃不了不少苦。
郝亚强在远处看到钱洪斌带人前来接应非常高兴,脚下的步伐放快了些,想尽快把武器分发给大家。突然,从右前方岔路开来一辆日军军用卡车,车头前插着一面太阳旗,迎面快速驶了过来。郝亚强感到奇怪,平时很少碰到日军,他尽可能使自己保持冷静,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担着货郎挑子继续向前走,第一次在这碰到日本军人,心里还是稍稍有些紧张。他反复给自己壮胆,大不了拼了命直接跟鬼子干一下。
日军军车在郝亚强面前“嗄止”一声停了下来,从驾驶室下来了一个日本军官,接着从车上又下来一个伪军中队长。小日本戴着白手套,左边肋下挎着一个日本军刀,原来他是是南山县日军的大队长松下正雄,今天专门来视察煤矿防守情况的,他看到一个人挑着筐一摇一晃得走过来,一边筐上面放着一个笼子,一边是一个筐,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感觉有些奇怪,所以让车停了下来。
钱洪斌看到了郝亚强碰到日本人,带着大家赶紧往旁边绕过去,然后停留在厂房的拐角,观察着这边的情况,万一有什么不测,他要带人冲上来,解救郝队长。
“什么的干活。”松下走了过来,用手拦住郝亚强。
“噢,货郎挑子,卖东西的。”跟在松下后面的伪军中队上前看了,然后低头哈腰地解释道。
“卖东西的。”郝亚强随声附喝道,心里有些紧张起来,但神情保持着镇静。
“卖东西的?”松下有点奇怪,仔细看了看货郎挑子里的东西,然后晃了晃筐,感觉有些沉。
郝亚强神经绷得紧紧的,做好随时拔枪的准备,一旦事情败露,那就得拼了,首先就把这个小鬼子军官干掉,还样就够本了。
“这里,好多东西,都是小玩意。”伪军中队长用手指着放着日用品的货笼子道。
“油西”松下脑袋向前伸了伸,看到了里面的日用百货,感觉很有意思,然后手伸进去,拿了一个喇叭,吹了吹,脸上露出了微笑,又把它放了进去,摆了摆手,意思让郝亚强走吧。
郝亚强稍稍平静了一下,担起挑子向前走去,走过了一个厂房,他见到了钱洪斌和几个游击队员正在那里等候。亲眼目睹了那紧张的一幕,这几个人都替郝队长捏了一把汗。
“闲话少说了,赶紧拿武器,晚上十二点准时行动。”郝亚强也来不及和他们寒暄问候,赶紧把枪和手榴弹分发给大家,又把袭击的计划步骤给大家说了一遍,然后又和钱洪斌对了一下表。钱洪斌等人把武器拿到手后,迅速离去。郝亚强担着货郎挑子在煤矿里转了一圈,叫卖了几声,看看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向煤矿大门口走去。
正当他挑着担子经过大门,正准备出去时候,迎面碰到了刚才的伪军中队长,他盯着郝亚强看了又看,这个人不象是一般的卖货郎,两道剑眉,双眸炯炯有神,体格健壮,给人感觉不是寻常之人,象是专门经过训练的人。他用怀疑的目光又看了看货郎挑子,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但一时又不能确定是什么。
“等一等,你别走。”伪军中队长把郝亚强喊住,然后又冲大门口站哨的两个伪军喊了一声,“赶快过来,给我好好搜查搜查。”
郝亚强此时很镇静,神情坦然,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同于刚才,进退有路,想逃出去,门口几个伪军根本拦不住自己,况且外面还有游击队员在接应。退至煤矿里面,兄弟们都手持武器,随时可以发起攻击。他把货郎挑子放了下来,习惯性地把头上的草帽脱了下来,当作扇子用手摇了摇,然后接受他们检查。
郝亚强越是坦然,伪军中队长越是有些怀疑,围着郝亚强转了一圈,希望能够发现可疑方面。
两个伪军按照中队长的指示把货郎挑子和郝亚强浑身上下都搜个遍,然后向中队长报告:“队长,什么都没有。”伪军中队长又看了看郝亚强,只好作罢,然后向煤矿里面走去。
晚上十二点快到了,郝亚强带着两个精干的游击队员,采取低姿匍匐的姿势悄悄地向煤矿大门摸去,大门口的探照灯把门前及壕沟照得透亮,这时只要有人上前,肯定会被发现。他们的任务就是干掉大门的守卫,掩护游击队员进入煤矿。
三个人潜伏在壕沟前一动不动,等待着煤矿里发出的行动信号,手中的枪时刻瞄准着岗哨位的上的守卫。突然煤矿里面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同时腾起一团刺眼的火光,矿上的警报器嗡嗡直响。
郝亚强知道钱洪斌带人发起了进攻。他迅速扣动板机,枪声响起,煤矿门口一个持枪正在警戒的哨兵应声倒下,另外一个哨兵大声喊了起来,马上架起机枪漫无目标地朝门外射击,郝亚强身边的两个游击队员早已用枪瞄准了他,趁着探照灯的光亮瞬间把他干掉。郝亚强再一梭子弹过去,把探照灯打灭了。黑暗的夜晚成了游击队的天下。郝亚强和两名游击队员马上了向煤矿大门冲了过去。
杨爱东在后面带着二十几名游击队员跟着冲了进来,然后分兵三路,采取分片包围的办法,向各个目标点发起攻击,每个人右大臂缠着白毛巾,以便自己内部人员识别,防止误伤。
此时,钱洪斌正带着人攻击矿井口的一个火力点。这个火力点有两挺机枪,两股火舌向游击队伍密集喷射而来,压得进攻的游击队员抬不起头,两名游击队伍中弹倒下。
钱洪斌有些着急了,他从身上取下一个手榴弹,估算了一下距离,拉开了一下导火索,手榴弹冒出一股烟,他稍微停顿一下,然后猛地朝着伪军火力点扔了过去。手榴弹投得很准,“轰”的一声,在夜空里腾起一团火光,把敌人一个机枪手当场炸死,尸体震落在沙包堆起的火力点外侧,一个炸得半死,仰面躺在火里点里面扭曲着不能动。游击队员个个都是神投手,这都得益于平时的投弹训练。钱洪斌带着一名游击队员冲上前把机枪夺下来,然后向下一个火力点进攻。
郝小清也带着一个排围攻另外一个火力点,这个火力点是在厂房屋顶的岗楼上,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火力也比较猛,守敌架起一挺机枪,不停地向下扫射,游击队员很难靠近。有一名游击队员急得冲上前实施强攻,不幸中弹受伤。郝小清有些急躁,横下心来,端起枪就要亲自冲上去。此时郝亚强带人正好赶到了这里,他冲郝小清喊了喊“等一等”,然后看了看岗楼位置,对身边的一个游击队员说:“准备好弩箭实施火攻。”
那个游击队员从身上取下弩,然后绕到一侧,点燃箭头,向岗楼下面发射出去,岗楼是木头搭建的,几枚箭射出去后,不一会岗楼燃烧了起来熊熊大火,那个机枪手被烟火熏得受不了,“吭吭”咳嗽起来,大火越烧越旺,岗楼快被烧塌时,他神智不清,从十几米的岗楼上直接跳了下来,当场摔死在地上。
几个外围的火力点都被拿下来了,伪军中队长带着十几个伪军萎缩在煤矿一个小院里,负隅顽抗,等待援兵。钱洪斌又要带人冲进去,郝亚强摆了摆手,他让大家停下,然后听了听声音,判定伪军主要在小院东侧的屋内,他叫来五名游击队员,包括他在内,人手一个手榴弹,他指了指目标,喊了一声“听我指挥,一个一个投。”
大家按照他的口令,逐次向小院子东侧的房顶投去。随着第一颗手榴弹投出,只听见“轰”的一声,屋顶被炸塌,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手榴弹又投出,一个个掉进屋内,把里面的人炸得人仰马翻,包括伪军中队长在内,全部报销了。
煤矿被拿下,郝亚强带着几个游击队员把两捆炸药包扔进矿井口,“轰”的一声巨响,伴着声响是耀眼的火光,整个煤矿井口顷刻间被炸塌。
钱洪斌和郝小清带人搜剿残敌,打扫战场,缴获了不少枪支弹药,六挺轻机枪、三门迫击炮被游击队收入囊中,还有大量的步枪。他们动员煤矿工人把这此枪支弹药全部搬走,然后抓紧撤离战场。日本人听到枪声,肯定正在往这儿增援,虽然有阻止的人员,但他们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人员很快撤离洋山煤矿后,郝亚强用信号枪向空中发射了两颗红色信号弹。
郭大宝带着游击队员已经和增援的日本人接触上了。由于他事先把公路挖断,埋了几颗压发地雷,增援鬼子第一台车辆被炸后,再也不敢冒然行驶。但是日军正如传说的一样,训练有素。汽车被炸后,很快跳下车,占领公路附近的地形,向周边漫无目标地开枪警告射击。
听说日军作战非常勇猛,第一次和日军面对面,游击队员的心都悬起来,精神高度紧张,手搭在板机上,一动不动隐蔽在路边的土丘上,等候郭大宝的命令。
鬼子忙乱放了一阵枪,听听周围没有动静,又起身准备登车。郭大宝看到时机一到,大喊一声:“打”。公路两边的枪声顿时大作。游击队员手中的枪猛烈向鬼子射击。这些游击队员毕竟是经过严格的训练,之前又对伏击地区进行了夜间射击标定。
所谓射击标定,是针对夜间射击视度不良的实际,每个射手划分一个固定的射击位置,然后由各个射手用木材等辅助工具,将枪支固定在一定角度范围内,在白天进行瞄准试验,确定能够射击到的目标。夜晚不用瞄准,直接开枪就能大致射击到目标。这都是郝亚强传授的经验。
子弹准确地飞向日军,小鬼子一下子伤亡不少,但是小鬼毕竟是正规部队,对付这样的袭击早就有对策,他们很快收拢人员,组织起了有序进攻。鬼子兵分四路,各路交替掩护,向公路两边的土丘进攻,要抢占制高点。
有三四个鬼子从车上取下掷弹筒,向土丘进行射击,这些小型曲射火炮马上发挥了作用,炮弹七零八落地在土丘附近爆炸,对游击队员心里威胁不小,他们可是第一次上战场。
一枚炮弹发出尖啸的声音飞过来,“轰”的一声在郭大宝身边爆炸,掀起一堆烟尘,把他吓了一跳,震得耳朵听不见了。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抖了一下身上的尘土,方才恢复了状态。谁知又一发炮弹飞来过,随着一片闪光,在他面前爆炸了起来。
“鬼子武器太厉害了。”郭大宝身边的一个游击队员有些害怕。
“厉害个屁,那是鬼子在壮胆。”郭大宝训斥他一句,其实他心里也稍稍有些担忧,小鬼子真不是泥捏的,死守在这肯定要吃亏,他眼珠转了转,旋即传令下去:“各班分散作战。”
游击队员一会左一会右,发挥熟悉地形的优长,打几枪就转移个位置,在公路两边不断变换位置与日军周旋。鬼子摸不清情况,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兵力,不敢向前冒进,只好用轻重机枪掩护,慢慢往两侧公路进攻。
郭大宝象个猴子一样敏捷,他带着身边的两名游击队员,一会儿窜到鬼子面前放倒几个,一会儿又窜到鬼子的背面,干掉了几个。弄得小鬼子不知所措,端着枪往前走几步,然后又要转过来往后看看,防止有人从背后袭击。
“郭排长,信号弹来了。”正当郭大宝带着游击队员干得热火朝天,身后的一个游击队战士突然提醒道。
郭大宝往背后一看,两颗红色信号弹在高空中升起后,这是撤离的信号。他马上从身上掏出小喇叭子连续吹起,短促的喇叭声是告诉大家迅速撤离。游击队员们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钻进土丘后面的密林和树丛,在黑暗的夜晚,犹如箭一般地飞快撤出了战场,瞬间不见踪影。鬼子急欲赶往洋山矿,无心恋战,没有继续追逐,往山上乱放了几枪,驱车继续向洋山煤矿驶去。
日本人赶到洋山煤矿时,整个矿井到处硝烟弥漫,空无一人,工人全部跑掉,地上横躺着一具具伪军的尸体,还有一片倒塌的房屋、被摧毁的工事。整个矿井口完全报废,要想恢复至少得几个月的时间,看到这些,小鬼子大队长松下中佐气得“八嘎,八嘎”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