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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打印社内

天气依然还是那么热。树上的叶子丝毫没有动;于是就疲倦的垂了下来。校园里的男男女女都匆忙的走着,丝毫没有顾得上这种热。有的为了上课,有的为了吃饭,有的为了约会。李元也在这些人群中;他是要将论文的终稿打印出来。此时,正往学校唯一的一家打印社—利群打印社走去。因为第二天就要正式论文答辩了。

打印社里挤满了人。在这一天中,可以说基本都是要打印出论文终稿的。打印社不算大,里面的光线也很暗。人很多,无处立足,李元只也许好站在连接阶梯和屋里的走廊上等着。

“快来吧,趁上午早些打印,今天的人也许少一些。”是一个清脆的女生声音。

“为什么那么急,反正我们后天论文答辩呢。”这个声音有些低哑,但也是女生的声音。

“那就快一点吧。我们还要参加小组比赛呢。”这是男生的声音。

李元听到了这些话语声,就循着说话声望去。首先走上阶梯的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生,马尾辫子,穿着薄的裙子。这位女生因为要上阶梯的最后一阶,抬起了头向打印社里面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走廊的李元。李元却着实的看到了这位女生的脸:浓眉大眼,薄薄的嘴唇,螓首蛾眉。李元突然想起了这四个字,又看了一下这位从身边过去的女生,心里不禁得一惊,感到从未这样近的看过女生。虽然在生活中,李元也近距离地看过女生,可是只是在进行必要谈话的时候才看;这种看只是必要的眼神交流,因此没有什么含义。可是,刚刚的一瞥,或者说短时间的且又近距离的注视确是头一次。李元突然有种莫名的喜悦和紧张,就像是女生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那种感觉。实际上呢,那位螓首蛾眉的女生的确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注视着里面的人群。

“哎,人太多了,算了。”那位苗条的女生转了头,对刚刚走上台阶的女生说道。那位女生很胖,穿着长牛仔裤,腿两边的肉都被勒成一圈一圈的。上身倒还好,穿了一件淡绿色的短袖。头发很短,但遮盖住了耳朵。

“早说吗,明天也可以来呀。”胖女生说道。

“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站在台阶上的男生说。这位男生在白色的衬衣上又套了一件红色的小背心,看样子像是社团里面来的。很瘦,且带着眼镜。

“我渴了,想喝奶昔。”穿裙子的女生将左手的U盘装进了上身衣服的口袋里。这是一件牛仔短袖。她已经离开了李元的视线。

“我要喝一些冰红茶。要不再点一些炸鸡翅吧。”胖女生跟着前面的那个女生走在后面。穿红色背心的的男生也已转背走了,背心后面写着“青年社团”这几个字样。这个社团是李元今年入学时才办的,因为大一的时候,李元总是被一群人围住,这些人都说是要新建社团,请他入团。社团的名称就是“青年社团”。当时李元只是埋头努力,并没有想参加社团的想法。这些红色背心大概就是社团的标志吧,李元这样想着。

打印社中有三三两两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里面的光线比刚才也明晰了许多。“应该可以进去了。”李元想着,同时也走了进去。屋里面仍有几个人在,但是并不多,李元可以站在屋里等着打印他的论文终稿了。

就在李元准备要去打印的时候,其实也快轮到他了,因为前面只有两个人要打印。李元的身后有着裙子窸窣的声音,声音及其纤细,但是却很清楚。李元出于没有回头,仍在望着打印机的转动。这窸窣声愈来愈近,以至于李元能感觉到这声音的靠近。于是,他习惯性地往后瞧了一下,本来是机械地一瞧,谁知却让他心要跳了出来。原来这个女生就是李茜!

李茜此时在摆弄手机,似乎不知道前面这个人就是李元,甚至于不太理会这个人。其实李茜怎能不知道李元,就是不经常见面,在教室上课中,在考场中,在大学演讲比赛中,大概也见面有六七次了。以女人那独特的思维和细腻的敏锐的眼力,就算某个她熟知的男人离他有二百米远,她也一定能认出来,虽然男的不一定认得出女的来。更何况这个人在眼前呢?

但是,李茜只是玩弄手中的手机,并未注意到前面的人;也许是忙于玩手机的缘故,或许是故意的缘故,这双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那几寸见方的面积。李茜却很平静地做着她正字做的事,一丝波澜也没有被发现在她的脸上。

前面的那个人,也就是李元却不是这样的。他的脸上正发了热,心里在打着鼓。虽然他也在看着前方,但是他此时这能看着前方,平行于目光的前方,任何小的角度的转变都会让他极大地心神不宁。李元的两腿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他太恨自己没有出息。站在那儿,感觉自己的两腿已稍微弯曲了一下,背也稍微驼了。可是,他看了自己的双腿,除了笔直地站在那儿,有些打颤外,没有变化;看看前方,也感觉背没有驼下去。那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缩成一团呢?李元看到前面就只剩一个人了,他想打破这紧张的气氛,虽然这气氛只有他自己感受到了。李元深吸一口气,然后装作想放松一下的样子,随意地转了一下头,又是一连串的机械动作,尽管看起来是流畅的。

“咦,李茜,你也打印论文啊。”李元用不太流利的话问道。这时,他才定睛看看李茜的装扮:绿色的裙子配上一双淡黄色的鞋;上身穿了卡其色的连衣装。长而茂密的头发垂了下来,一直到肩部。身材是标准的S形。此时的李元已经石化在那里,可能只有嘴的两唇还能活动。

“嗯,你在这儿啊。”李茜抬头看到了李元,露出浅浅的微笑,很甜,很优雅。但是,此时她将手机装在了身上。显然,她早就注意到了李元。

“我打印论文的。”李元反应了过来,现在他不太紧张了,因为刚才那迷人的微笑消除了这些可怕的紧张感。

“我是打印其它的东西。”

“你的论文已经打出来了?”声音显得很有一丝惊讶。

“是的,前天下午打出来的。”清脆的声音带点温柔。

“我的论文到昨天才改好。你真行!”后一句话“你真行”带有崇拜的音调。

“到你了。”李茜看了看前面的打印机,同时又将黑色琥珀般的一对光泽四射的眸子照向了李元。李元也将两眼望过去;两眼也触碰到了另外两只眼发出的光。顿时,一股电流似乎从天而降,直入他的头顶,然后穿过心脏,穿过两腿,直接到了两脚。李元这次真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这摇晃太明显,以至于连李茜都能觉察到。

“哎呀,腿站麻了。”李元此时智力又回来了,摸着两脚,同时缓缓地转过身去;心里却想着:还好我很机智,这句网络用语似乎在这儿真正诠释出本意来了。李元将要打印的文件递给了老板,同时还笑了一下,这笑发自内心。但是老板不可能懂得其中真正的含义,只是点了一下头,算是对于礼貌的简单回复。

在打印机运作的时候,李元心里激动极了。他在想着这个女孩儿,不,这个小美人,一个品学兼优的小美人在和他交谈。怎么突然心中想起“美人”这个词了。以前他对别人说这个词感到极其地反感;可现在,他却不知不觉娴熟地用着,而且还是那么地自然。他有厌恶自己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不到半秒就被快活所替代了。因为李元此时又想到了“美人”这两个词也是赞美的意思;若是说有着不同的含义,那就要看是谁说出口的了。

文件打印完了。李元赶忙让开了,让路给他的心上人。

李元并没有将打印好的文件带走,因为有两个原因:一是要整理好这些文件,排好顺序,看看是否有误;二是借着这个机会偷看李茜。李茜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出U盘。白皙丰满的手很是诱人,而且腕上的手表也使得整个手更加地有风景画的美丽。李元此时,与其说是在偷看,竟不如说是在大着胆子看。幸好老板娘没有看到,她在忙着翻阅那起毛的书。否则,老板娘一定会将这个有趣的景象看到的。

李茜打印的东西很少,就在李元正准备收拾好东西,想和李茜一起走出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在了李茜的手机上。李茜将打印好的东西放在包里,然后向李元挥下手,同时又微笑了一下,这些在说“再见啦”。这个美人儿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手机号码,然后走出了打印社……

李元有一些淡淡的失望。复印的文件已经装在包里了,也就不再拿出来查检了。感到没什么意思,也就慢慢的踱步走了出去。

到得外面,李元一眼就在杂乱的人群中看到了李茜。李茜正在打电话,同时还不住地观望着四周。李元此时兴趣又来了;因为李茜的这个动作像是在寻找什么。会不会是找一个人呢?如果不是,又会是在找什么呢?而且还是打着电话出去的。这本来就不是李元的事,可是李元不知为什么却感到很焦急。于是,他就尾随着李茜,直到学校的南门。这是,李元看到了南门有一对情侣手牵着手,这让李元更加地紧张。

终于,李茜在大门口站定了。突然,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李茜的身边。这是,李元松了一口气,好似在迷雾中终于找到了目的地一样,全省放松。原来,是李茜的快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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