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所有人都在风中凌乱了自己。
这风来得突然,去得也骤然。等到所有人醒过来的时候,独独不见了叶乾行和金杰克。阿依娜深深叹了口气,拂去身上黄沙,招呼驼队其他人收拾整理剩下的装备物品。既然不能结伴再行,那就继续上路吧,完成当初一起许下的诺言。
黄沙蔓延到了疲惫的尽头,叶乾行终于迟迟醒来,醒来时双手已经是被困扎在了一起,身上的物品已经尽数被拿走了,头顶高空上盘旋着一只秃头鹰,估计也快被下面的“食物”久而久之的不醒来耗尽耐性。
叶乾行睁开从未感觉如此干涩的双眼打量着四周,发现四周尽是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和景色。时不时斗嘴的金杰克不见了,静如河畔纤柳的阿依娜也不见了,连日来教授自己防身术和简易武术的何五何六也不见了,还有自己的座驾“大憨”也不见了。周围变成了一群长袍弯刀马靴横眉冷对刀出半鞘的半打汉子。平日里怎么看怎么顺眼的黄沙,现在感觉是那么的阴森凄冷。
“醒了?”一句如同声带在砂纸上打磨了许久的话压抑地传了过来。随即自己全身无力的身体被硬性薅了起来,两个半大小子一边一个努努着眼睛厉害着叶乾行。叶乾行被硬灌了几口不知什么的液体,口腔里立时填充满了又酸又腥的味道。正低头咳着的小叶子看到这人腰袢的长剑后,挣扎着要去夺回来。
“嘿嘿,我就说嘛,这小子命硬,一般时候阎王爷不惜的收他,正好到你们队伍里当个火头军啥的,绝对够用!这价钱绝对公道,值!”。一句句漫不经心在哪舔嘴吧舌吃着葡萄的不正是之前吵吵嚷嚷要发大财的猥琐金么!?
“这王八犊子!”小叶子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把猥琐金咬下两块肉来。
领头的小队长向后一挥手,叶乾行被结结实实带到了一边。“今日起,汝为我账下旗兵!”。小队长颇有威严地一指叶乾行。“鉴于尔衣饰古怪,发髻不似我等,汝颇有细作嫌疑,财务充公,无自由之身。随军听令!”。皱了皱眉的小队长总结般结束了发言。转身回向猥琐金,“汝献贼有功,本要求可升汝为小伍长,然汝要求黄白之属,故以钱百铢赏之。”
于是乎,一名士兵上千取出一大长串钱双手奉献给了猥琐金。
“这什么情况?!这TMD什么情况?!”。叶乾行一肚子莫名的委屈,自己怎么了这是?刚一醒来就被抓住了不说,这怎么无缘无故还成了奸细?还被卖了?为啥买自己的是猥琐金?难道昏迷之前的“右眼跳财”是这么个跳财?自己被卖了还得看着他数钱?
What the fuck!
一股莫名的愤怒不由得从心底腾腾而起,叶乾行就像挣扎着扑向猥琐金,“好你个金杰克,你吃我的喝我的,没事儿还拿老子开涮,你伤心难过老子还得哄着你,我内心伤痛你呢?老子也TMD忍了,怎么的还算在一个队伍里,那时候老子一腔心思没了活得指望,不跟你计较,你个卑鄙小人,良心给狗吃了!?那时候你没烟抽没钱花,哪样不是老子搭给你?我TMD不求你多念我好,就希望着关键时刻你TMD别阴我,别暗地里下黑手,使绊子。没成想啊!你TMD居然是这种货色!你的良心掏出来是不是黑透了!?给狗吃狗都不惜的吃!”,叶乾行越骂越来气,眼睛不由得气红了,小队长听了一会儿,摇头喟叹,“遇人不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就不该坦诚以待,就不该纳心相交!世上哪来那么多倾心兄弟?”。
猥琐金一脸讪讪,自觉理亏,难得老脸自觉一红,自己良心拍一拍自觉亏得慌,拿着赏钱低头急慌慌走开了。经过叶乾行身边的时候,叶乾行“呸”了一大口,仿佛心中的怒气可算有了一个出口。猥琐金头也不敢抬起来,被吐了吐沫竟然连擦一擦的勇气都没了。疾步走向冒起渺渺炊烟的那个小绿洲。
叶乾行仰天长啸,闻者不禁长叹。小队长看着猥琐金的背影,摇头不语。
其他兵士推推搡搡押着叶乾行随着小队长向着那个炊烟渺渺的小绿洲走去。
几日后,在小沙洲附近的一处小校场里,叶乾行跟着一群新兵蛋子挥戈刺矛。因为缺水,叶乾行的嘴角爆起了一层干皮。但是小叶子精神极其好,也许是一吐长久以来的烦闷,逐步找回自己的正确生活所在,也或许是连续几日军队的训练,让他从身体上到精神上逐步回复了吧。
就拿现在来说,一挥一刺,不带感情,有力到位。如今的叶乾行这几日逐渐得到了自由,当时的小队长也对叶乾行的表现赞不绝口。虽说当年叶乾行凭着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巴,拿下了那些市场,现而今叶乾行却是缄默其口,凭着自己的努力锤炼自己的身体、精神,不断提升自己的功夫。
就连当初押解小叶子的士兵都说小叶子现在的功夫一般两三个人已经靠不了小叶子的近身了。
现在小叶子,不,还是说叶乾行吧,虽然是被原来最亲近的人狠狠阴了一把,但是他怎么可能被击倒颓废下去?生活还要继续,生活又不是给别人活着的,优秀永远都是自己超越自己,所以小叶子在这个环境里不仅没有怨天尤人叽叽歪歪,反而在这群淳朴的古人中赢得了自己的尊重。
当然,小叶子也发现古人确确实实比现代人淳朴好交,不会因为现代人的蝇营狗苟而勾心斗角,即便是勾心斗角但也是暂没看到,只要是自己去真正努力奋斗提高自身,这些西汉人就从心底里佩服你,然后也会和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然后会像真正的兄弟会一样关心着你,而不是酒肉之交,狐朋狗友,需要的时候离你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