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在公司内部群里找到了陆蓉之的QQ,加了陆蓉之为好友,闲暇之余,他时不时主动跟她聊上几句,一开始只有十三自顾自地说个不停,什么“在吗?”、“在忙什么?”、“记得休息好,别太拼了。”慢慢地,陆蓉之会抽空会信息说“在开会”、“你们的项目好做吗?”、“有没有国企改革的资料发我一下”。
后来,两人关系逐渐亲密,十三会说“跟你讲个特别逗的事情,之前我跟老李说,‘你发量少,头发细软、塌塌的,那高高的发际线更是暴露了你的弱势,实在是影响你项目总监的威严气势,换个发型吧。’然后,今天我就看到了老李飞扬蓬松的卷发,我立马笑得前俯后仰。”陆蓉之看了则笑笑说,“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再后来,陆蓉之会主动跟十三分享工作趣事和个人感悟,她说“刚刚吃饭的时候跟国资委一个领导聊了几句,才发现我们是校友。”十三眼神闪过一丝慌张,停顿一下,回道“那很好啊。”然后又说道“好久不见,哪天有空请你吃饭。”陆蓉之回道“好的。”
易玲以为搬进白石洲是个恶梦,几天之后,她才知道,这个恶梦才刚刚开始。
“砰——”一个酒瓶摔碎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易玲睁开朦胧的睡眼,静静地听着,接下来又是几声乒乒乓乓的声音,易玲猜想楼下的夜宵摊起冲突了,等了很久,声响渐渐变弱,易玲疲惫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半夜,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易玲瞪大双眼,胸口一热,很是恼火,她睡眠本来就不好,最怕声响,这样一来又得折腾很久才睡得着,于是心中怒火更盛,这一生气,自然更是睡不着了,等到后半夜才睡着时,结果早上上班迟到了。
第三天,易玲实在受不了,跑到楼下提醒房东太太“姐,你们半夜喝酒的声音太大了,实在是影响睡眠,我们都得上班,晚上不睡好,白天一点精神都没有。”房东太太连连点头。
第四天,易玲早早地躺在床上,她以为这一晚他可以睡个好觉。
一阵欢快响亮的手机铃声突然炸开了夜的寂静,这铃声响亮的令人发指,易玲被惊醒了,她怒发冲冠,跟触电一般起身坐起来,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响亮的铃声还是段搞笑铃声,叽叽喳喳的和弦声响之后紧接着就是几声欢快响亮的狗叫声,易玲在黑夜中看着楼对面的方向,她很想骂人,但是忍住了,然后那铃声停了,易玲稍微平息了一下,又躺下来。没几分钟,又是一阵欢快响亮带着狗叫声的搞笑手机铃声,易玲气得躲进被窝,可是根本不管用,她有种掀开被子站起来跟对方吵一架的冲动,转念一想,如此响亮的铃声都吵不醒他,还有什么能吵醒他呢?这人大概是个需要上夜班的人,或许是太困乏了吧。响了几次之后,那声响终于不再吵了,易玲艰难的睡着了,然后早上又迟到了。
第五天,那烦人的搞笑铃声依旧在半夜响起,易玲依旧被气得半死,这次早上不迟到,白天上班却打瞌睡。
第六天,易玲已经气得在屋子里打转,
第七天,易玲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对着窗口怒吼道:“吵死啦!烦死啦!是谁的手机铃声,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终于,那声响再也没有响起来过。
易玲很想哭,但是她没有,她想到了一个小故事,说一个毕业了几年的女孩因为牛肉面里面的肉少和老板争执起来,结果她哭了,哭的原因不是因为牛肉的多少,而是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易玲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易玲疲惫至极,晕沉沉地睡了,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家乡,回到了那个美丽温馨的村庄别墅,她在院子里奔跑,小狗在一旁撒欢,爸爸妈妈做好可口的饭菜在呼唤自己。然后易玲整个人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头痛,全身乏力,她挣扎着起身喝了一杯水,然后又倒下了,她感觉一阵热一阵冷,全身在使劲冒汗,仅存的一丝清晰的意识在提醒她她这是在发烧,得想个办法,她半睁着眼睛,发现天还没亮,只能多排汗,用汗水赶走病毒了,于是裹紧了被子,继续睡觉。再后来,汗水越来越多,浸透睡衣,渗入被罩,可是易玲根本没力气动弹,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睡觉,于是又睡了,如此反反复复,自己也不知道睡醒了几次,等到天微微亮时分,易玲实在支撑不住,她挣扎着摸到床头的手机,拨通了十三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当时心中就闪过一个念头:“这是天意啊!”然后心中又闪过一个念头,便拨通了华崽的手机。
“喂,怎么啦?”电话居然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声音含糊嘶哑。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吧?”易玲微弱地说着。
“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声音清晰了很多,还夹杂几分焦急。
“没什么,我好像发烧了,你能来看我吗?”
“好,你先好好休息,多喝水,我等下去找你。”
挂完电话,易玲还是头晕脑胀,于是又睡了。
手机响了,“喂,你就到了?”易玲以为是华崽。
“我当然到了,我早到了,你迟到了,你怎么还不来啊?你最近老这样。”对方语气很急促,带着几分指责,易玲这才意识到是娜娜打来的。
“我说你做人事的能不能办点人事,我昨晚半夜发烧发到现在,出了一身汗,被子都湿了,你开口就责怪我迟到,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同事,先问问为什么,然后再指责吗?”易玲咆哮道,本来生病没人关心就很失落,结果娜娜的一通责问更让她的愤怒如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发烧了,那你好好休息,买药了吗?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娜娜被易玲的怒火吓到了,也意识到自己的沟通方式出了问题。
“没事,谢谢,我能搞定,明天见。”易玲见娜娜语气缓和了便也淡定了下来。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来电的是十三,十三问易玲给自己打电话有什么事,他说他一般晚上手机就静音了,没听到,易玲说没什么,只是发烧,已经请假了,十三问需不需要帮忙,易玲说不需要,十三说那你好好休息,多喝点热开水,通话结束。
上午九点,华崽来了,他拎着一袋水果进门,还带了早餐粥,易玲恍惚中看清了这个叫华崽的面貌,典型的南方人,个子不高,五官清秀。
吃完早餐,华崽带着易玲去医院,输液的时候,易玲又睡了一觉,醒来睁开眼,华崽正安静地守候在一旁,易玲心想:还是有个男朋友好。
中午,华崽提议回易玲家,他说要给易玲做饭吃,说是自己做的比外面的干净营养。就这样,华崽买菜、做饭菜,易玲只躺在床上睡觉、看电影,等着饭来张口,心中升起无限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