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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老丐

出了家门,马文才第一时间便对街上的一个老妇人启动了望气神通。

立刻,他便看到一缕白气,色淡而不凝,好似被风一吹,便会飘散。前几次望气,他均在屋中,根本看不清气息的长度。此时,才算是终于有了机会,顺着白气的走向看去,但见气运冲天而起,足有数十尺高。

非但如此,视线所及之处,无数气息争相上涌。如同一条条白柱一样。在他的眼中,整个天空好似垂下了无数丝絮,看起来极为壮观。

“这才是望气的真正用法!”

马文才心中惊喜,他原本以为能只看一人之气,却未想到能看到视线所及之数人之气。这样一来,一施望气之法,便可了解放眼所观之人的大致情况。

就在此时,远处一道紫气突现,粗壮如龙,直冲天际。

马文才一惊,放眼远眺,但见肉眼之尽头,气云放散,如华盖垂顶。

“修道者!”

他立刻便反应了过来,正待细观时,只感觉眼睛干涩,所有人头顶的气运全部消失。

“怎么可能?”马文才先是一惊,旋即反应过来。估计这道眼,也得消耗什么东西,只是这东西自己还不清楚。估计得过一段时间,才能使用这道眼之法。

虽然看到具体的紫气情况,但是他却已经看出了大致的方位。便连忙带着小九,大步流星的向那处赶去。

走了一段时间,估计着差不多了,他才停下了脚步,施展了道眼。

果然,那如腾龙一般的紫气又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而且看着方位并不远。

如此,走了又有三四里路,几次施展道眼。马文才终于到了一个巷口。但见一棵巨大的榆树下,正躺着一个老乞丐,蓬头垢面,在那里呼呼大睡。旁边的一个黑乎乎的破碗之中,放着半个长着绿毛的馒头。除此之外,还有三个货郎,正聚在一起聊着闲天。

他倒退了数十步,将四人全部纳到了视线中之后,才又施展了道眼。

立刻,他便找到了自己的要找的人。老丐虽然半躺在那里,但是头顶紫气冲天。那紫气中带着一种浩大威严的气息,让人望之生畏。

“天下果多奇人,却不知道这老丐是什么境界?”马文才心中惊讶。一般人的头顶的气息不过碗口粗细。但是老丐头顶的气息却是粗如水缸。他的父亲马树礼身为明州别驾,气息中也不过是白中带青,但是这老丐的气息却全是紫色,未见半点杂色,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仙一流了。

再施望察之法,那老丐的情形又纳入到了心中。

“??,??,技能??”

当这些情报出现在马文才的心中时,他不惊反喜。这些消息这么模糊,这老丐定非凡人。

“小九,去酒楼,送最好的一个席面过来,再送两坛最好的酒。”心中起意,马文才立下决定,马上吩咐道。

小九这两日已经习惯了马文才的行事之奇,也知道自己否决无用,应了一声便立刻离开。

功夫不大,小九便带着伙计来到了此处。马文才也不用他们动手,恭恭敬敬把食盒里的菜肴全部取了出来,摆在了老丐面前。这才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间有不少人经过此处,看到这种情况皆谓谓称奇。但看马文才一身锦衣,小九一派家奴的样子,他们虽然奇怪,却没有人敢过来打扰。

这一等,便是半日,老丐睡得满嘴流涎,呼噜声连天,却偏偏没有半点醒转的意思。

眼看天色已近黄昏,马文才站得腰酸腿直,心中虽然焦急,但是却没敢有太多的怨言。自从得了逆运改命神通之后,他便知道这世界真有神鬼之事。似这样的高人,相遇求师当以之诚。那刘皇叔若不是三顾茅庐,能骗来诸葛亮吗?还有那张良,若不是给黄石公捡了三次鞋,能成为开汉之功臣吗?

眼看天色已晚,摆在老丐面前的席面已经凉了。马文才接着便又吩咐了一句,“小九,让越海楼,要他们最好的席面送过来!”

“少爷!”小九有些委屈的看了过来。越海楼乃是明州城中最好的酒楼,一幅最好的席面没有二十两银子根本就下不来。

“去!”

“是!”小九看马文才一脸坚定的样子,只能扭头离开。

这次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有两个伙计与小九到了这里。

马文才依然不用他们动手,而是自己动手,把眼前的席面撤下,这才又把另一套酒席摆了上去。

越海楼的菜果然精美,食盒一打开,香气扑鼻。马文才上午在酒楼中虽然吃了几口,但是心急紫气之事,并未吃饱,而今被香味一冲,只觉得腹肌难忍,胃里直冒酸水。

说来也怪,当越海楼的菜品刚刚摆好之后,那老丐便睁开了眼睛。也不看马文才一眼,伸手便端起来一盘红烧狮子头,一仰脖,便全部倒入了口中,放口大嚼起来。

“老人家,慢点吃,喝口酒!”

强忍着自己的饥饿感,马文才伸手拍开泥封,倒了一碗酒。

“呵呵!你也吃!”老丐并没有接过酒,伸手抓起了原本放在自己碗中的那半个绿毛馒头,递给了马文才。

“这是什么节奏!”马文才看着馒头,心里很想叫骂。自己这上等的酒席送过来,就只换来半个发了霉的馒头吗?

老丐看马文才不接自己的馒头,也不强求,随手把馒头扔到了地上。伸手把酒碗拿了起来,乌黑还带着油的手指在酒液之中,散起了微起了油晕。但是老丐却混不在意,一扬脖,便把一碗酒全部干掉。

老丐吃的爽快,如风卷残云。只片刻功夫,八样菜,两坛酒,便全进入到他的肚子中。而后才满意的打了一个酒嗝,立刻,一股带着酸味的酒气扑面而来,勲得马文才的鼻子都是一抽。

酒足饭饱,老丐也不多话,两腿一伸,靠着老榆树便又响起了呼噜声。

看着狼藉的杯盘,又看了看闭目沉睡的老丐,视线扫过掉在地上的半个馒头,想到老丐头顶的那冲天而起的紫气祥龙以及那一排问号。马文才终于咬了咬牙,一弯腰,把那半个馒头捡了起来。最多就是拉肚子,死不了人。

“少爷!”小九叫了起来,满脸的担忧。今天这少爷是中了什么邪,好好的送给一个老乞丐酒菜便罢了,难道他还真想吃那个发霉的馒头呀。

马文才连理都没有理他,很是干脆的把那半块馒头塞到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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