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爷刚要拖着二爷出门,突然门子来报
“大爷,武汉的六合门的坐堂高爷求见!”
二爷三爷听到此处,不禁立刻停下脚步,掉转头看着里间。
屋里头沉默了一小会,白景荣喊道“不见!”
马三爷立刻笑嘻嘻进了内间,见白大爷正抽着水烟,生闷气。
“大哥,您跟三弟生气,可别开罪了六合门。想必是六合门要在咱们江州开公司,先来知会。”
白大爷怒道“老三那点心思我早晓得,怎么会跟他一般见识?
只是六合门开堂口,那个赵静轩自己不来,一点规矩也不懂,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头了。
再一个,坐堂在六合门行五。
龙头不来,那是应该的,毕竟六合门是大门大派,怎么着也得来个香主吧?
他六合门也太瞧不起咱们了!
告诉那个姓高的,让他滚蛋!”
马三爷点头笑道“那是,那是,想必是赵静轩年轻,不懂开堂口的规矩,没见识。
这六合门派了个坐堂必有蹊跷,我去询问了一番。”
过了一会,马三爷带着高堂主进来了,人没到马三爷声音先到了
“大哥,误会误会。”
“哦?”里间的白大爷略显得惊讶。
“六合门不是瞧不起咱们,他们派了赵静轩的师傅来谢罪了。”
白大爷应了一声“哦”,仍旧没动静。
六合门的高润泽见到情形,也不傻站着,在内间外拱手笑道
“六合门的高润泽给白大爷请安磕头了”说罢咕咚跪倒,用手拍地,磕了三个响头。
白大爷终于有点声息“规矩,知礼数”
高润泽站起身笑道“可惜我这徒弟不懂礼数,得罪了大爷。今特意带了十万块大洋,特来赔罪。不成敬意,已经放在了门房,盘点了。”
“十万块?”李二爷听到此处,差点好悬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屋内一阵手忙脚乱,水烟枪,茶杯,穿鞋掸衣声响成了一片。
不一会,白景荣出来,见一个,个头不高,精壮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色西洋服,正低头垂手而立。
“快快上座,上座!哈哈哈”白景荣抖手邀请。
三爷见状,立刻亲自端上一杯好茶伺候,高润泽慌忙拦住“三爷,您端的茶我可不敢喝,折煞我了。”
三爷笑道“高爷说的哪里话,咱们年纪相仿,我该称你一声大哥才是。敬大哥,那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白景荣哈哈大笑道“三儿嘴巴可真甜,见到你,把我这真大哥都不要了。”
马三爷和白景荣相互看看,三人哈哈哈大笑。
白景荣先坐下,高润泽和三爷才也敢坐下。
白老大笑道“高堂主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赵静轩的事吧?”
高润泽拱手“白大爷果然料事如神,我从武汉来,受了龙头的委托,不晓得这里方便不方便说。”
白景荣听到“龙头”二字,先是一惊,然后略微沉思,冲着李德水道“老二,把人都带出去,在屋子外看着。
若是有人敢偷听,立刻乱棒打死!”
李德水应了一声,心中不十分的畅快,但是也是没招。
毕竟他与日军走的那么近,来人又是武汉的,显然极有可能和国民政府的常将军有关系。
一阵密谋之后,白老大犹豫再三,把茶杯推了推
“堂主,这事太大,大的上了天。老夫与常将军虽然有师徒的名份,恐怕也是勉为其难。
这钱我是不能收下的”
高润泽仿佛早有心理准备,笑答“白大爷,钱您拿着,事您看着办!”
白老大笑道“老夫行走的是江湖,讲的是义气,办不成的事,钱是万万不能收!”
高润泽摆摆手“白大爷,这钱您收着,那是一点小意思。事成不成的不重要,只要大爷愿意讲情面,咱们六合门也不缺这一点。”
白景荣听到此,不由得舍不得这十万块,正在犹豫。
马三爷看出大哥心思,笑道“大哥,六合门家大业大,在武汉捐了100万美元,眉头都没皱一皱,那可是刀,货真价实的dollar!
一百万美元,何止两百万大洋?
那么多大洋,倒进水里头,还听个响。
常将军不声不吭,人家六合门急了吗?没急!为什么?
这点钱根本就不是个事!”
白景荣听马三爷这样一说,放心很多,又把推开的茶杯端起,疑惑道
“你说这六合门当年也是人才辈出,孙先生和黄先生出于门下,六合门也是出了大力,这事都没办成…”
高润泽笑道“那是老黄历了,时过境迁,谁还记得咱们六合门不是?现在常将军如日中天,那还得看白老爷子不是?”
赵静轩正屋里头筹划明天开堂口的事,突然有人敲门。
光头掀开窗帘,压低声说道“白西装,带了俩打手,四十岁上下,不认识!”
听到打手二子,众人纷纷拔出手枪,上了子弹,赵静轩一愣,摆手道“别慌。”
外头敲门声停止“小子,你在屋里头,别装了。”
赵静轩听得此话,立刻大喜,边喊着师傅,边冲上前开门。
“支呀呀”门打开,一只大脚飞来,踹在了赵静轩胸口,赵静轩飞出倒在地上。
赵静轩立刻爬起,身上的尘土都没来得及掸,上前跪倒在地“师傅….啊!”
高润泽上前一脚,又踹倒了赵静轩。
狙击手见赵静轩被踢了两脚,不闪不躲,担心来人伤着队长,一跃跳上前,横手挡着。
他喊道“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他脚还没落地,胸口已经多了一只手,把他推到了一边,落在了地上。
“啊…痛死我了”赵静轩第三次被踹倒在地。
坐在正座上的光头已经看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回子又见高润泽走到自己面前,冲着他勾手。
光头不解其意,突然眼前一花,左右脸各挨了一记耳光
“没大没小,这位置是你坐的吗?”
光头觉得来人出手如闪电,自己竟没能躲开,好在虽然听着响,却一点也痛。
他知道这亮耳光子,作用只是警示,不在伤人,帮会的惯用手段。
这次他挨了耳光,一方面却是是自己猝不及防,没能预料到吃耳光子。
二方面,来人的手法确实是很快,显然是练家子。
光头愣愣神,毕恭毕敬站到一边,毕竟自己是失了礼数,这点规矩还是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