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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叙旧

柳星雨见是潘如风来探视自己,也有些高兴。先向红袖营主持欧阳枫雪行了个礼,潘如风亦对枫雪说了一声谢谢。枫雪笑了笑:“你俩聊吧,我先走了。”两人再次谢过枫雪,目送她离去。

再对潘如风笑道:“如风,我听心雨说你已经正式投效西州,替你开心。如今我亦来到西州,参加这个红袖营的比试。”

潘如风苦笑一下:“我加入西州也是无奈之举,说实在的,若是有的选择,我还宁肯继续留在水蛮,当我们的山大王,那样更快活。”

柳星雨亦是无奈一笑,说道:“你也明知那是不可能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潘如风笑道:“我早已经想通了,只不过刚才是见到老友,发两句牢骚宣泄一下情感而已。如今在这里,得到李罡将军的器重,总的来说还是挺不错的。倒是我有些奇怪,心雨不是回去解散各支义军,并招募一些合适的人手过来投效西州吗,她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而且你怎么不去直接找李罡将军投效,而是来这参加红袖营的擂台竞技?”

柳星雨笑道:“你、我还有雷心雨,其实我们三人的个性都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倔强而且好胜,我就算不说原因,你也应该猜得到。”

“嗯,也是,我多少能猜到一些。想必你是希望能在擂台赛上一展身手,让西州人认识自己的实力,这也比纯粹的投诚要有意义得多了,也能够更多地得到李将军的重视。”

“没错,这正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还有个原因则是与心雨有关。这趟雷心雨回到山寨,把她与李罡将军还有你谈话的前后经过都告诉我了,我听说她因为出卖你的缘故,让李将军有些反感,哎,这其实也怪不得她,当然也怪不得李将军,换我是李将军,知道有个出卖自己朋友的人要来投靠西州,只怕也要心中嘀咕。此事实在太特殊,心雨虽然问心无愧,但我听了也不是滋味,毕竟你的刺杀行动被人破坏,我柳星雨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说到这里,柳星雨停了一下。潘如风也无言以对,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感觉。

稍停一会,柳星雨继续道:“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于是我就想,总得找点什么法子补偿你和心雨一二。不过,心雨都已经被李将军冷落,我如果追随她前往西州投诚,只怕也好不到哪去,想了数日,正苦恼找不到合适方法的时候,忽然听人说起,西州要大开擂台竞技,替新筹建的红袖营招募人手,还需要挑选一些头目。我立刻就觉得机会来了,我柳星雨好歹也在水蛮当了这些年的统领,对自己的武艺也有些自信,若是能在擂台赛上崭露头角,自会比单纯地投效要有意义得多。如果真能引起李将军的关注,得到红袖营的这个统领位子,那我一定可以在西州做一些事业出来,到时多少也可帮帮雷心雨,稍赎前衍。”

潘如风点头道:“我明白的。不过,你也不要对心雨或我有什么愧疚补偿之心,这事怪不得你。”

柳星雨无奈说道:“我听的出来,你心里还是在怪心雨妹妹。不过我觉得这事你真是错怪了她,如今她的处境很尴尬,她正在思考要不要再来西州,我也劝她好好考虑下,毕竟如今她在李将军心中已有了不好的成见,若是过来,只怕会倍加艰难。心雨解散了山寨后,现在仍留在水蛮某地。我觉得她可能要先去一趟其他地方,散散心,过阵时间再来西州吧。”

“嗯,这样也好。”潘如风叹了口气,再说道:“先不提她了,红袖营的复赛就要开始了,你有信心吗?”

“当然有信心,否则我来这作甚?”柳星雨笑了一下,旋又奇道:“你不是爱说废话以及笑话的人,你这么忽然提起,难道有什么特别想法吗?”

“特别想法说不上,不过有个事倒想告诉你一下。这趟红袖营擂台赛的主持都是李罡将军手下的几名重要将领,其中主擂则由你刚才见到的那位欧阳枫雪和柳无山将军负责,欧阳枫雪是玉衡营的统领,现在代摄红袖营统领一职,等日后选出了合适的红尉人选,就会将这个红袖营统领之职让出来。而和你同台竞技的一众女中豪杰中,有个人你得特别留意下。”

“哦,是谁?”

“此人姓薛名红梅。她和你倒有点相似,一来身形都比较小巧,也十分年轻漂亮,关键的是她也明明可以直接去要个统领来做,去偏偏选了一条和你一样的路,要通过擂台竞技展现自己的实力。”

“哦?这么说来,她的后台一定很硬了,否则怎么可能直接拿个统领来做?”

“何止是硬啊。”潘如风苦笑起来:“如果不是她坚持要在擂台赛上认清自己的能耐,这个红袖营红尉的位置就直接是她的了,你们这些人再竞选,顶多也就挣个副统领或者拾长之类的位子了。”

柳星雨不说话了,看着他。

潘如风继续说道:“这个红梅我也见过几次,虽然年轻,比你我还小了好几岁,话也不多,但看上去却是十分的精明能干,她是代理刺史、李将军最器重的幕僚赵因赵大人的徒弟兼义女,在赵因身边长大,赵大人的本事你我都知道一二,听说这趟西州大军平都辙之乱,赵大人的策划功不可没。红梅跟着赵大人自然学了很多本领,赵大人生性低调,老成稳重,以前一直将红梅秘密藏着,不到人前出现,只是隐秘地替赵大人做些事;如今赵大人已经将她派出来公开亮相,显然对她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这是上趟我被李将军擒捉,赵因大人出城迎接时,我亲耳听到李将军这么说起的。而且她的武艺也不俗,我听说她师承比较杂乱,军中好些高手都教过她,比如有可能是军中第一高手的柳无山将军,以及李罡将军的亲卫统领,也就是擒捉我的尤金、赵达这二人,还有其他一些将领都曾教过她武艺。只是她缺少实战经验,这才想要借助擂台竞技这个特殊的场合,和各方巾帼比试下,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本事。我没见过她出手,但也可以想象得到,她既然做了这种选择,一定有些把握才是。除此之外,欧阳枫雪的师傅叫江松袏,是赵大人的生死之交,一向安逸隐居陈州十余年,赵大人三番两次请他,总是不肯出山,最后还是赵大人定计多年,设了一个圈套,最后才派出红梅将他半哄半骗地诓到西州的。赵大人非常了得,却对这江松袏如此器重,他的能耐如何,你也可想而知了;欧阳枫雪得他真传,虽然年轻,却也绝非等闲。如今枫雪统领和柳将军这两位主擂都和红梅有这样特殊的关系,他们多少也总会偏向红梅一些的。我不是想说他俩会作些不公正的判决,但心里偏向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柳星雨微微一笑:“这红梅也有些意思,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印象,由于在山寨中耽误了一些时间,我知道西州红袖营擂台赛的消息要比其他人晚了几天,虽然连夜赶来,仍然有些迟了,幸好融神保佑,让我在擂台赛结束的最后一刻赶到了擂台上。本来我没有提前报名递交报名资料,按规矩是不能上台比武的,但是也是有些巧,我在最后一刻出现,主擂柳将军和枫雪统领都准备宣布初赛结束了,所以台下的防备松懈了点,让我趁虚直接闯上了擂台,也因为我上台时的身法不错,所以两位主擂倒也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因为没有提前安排对手,所以就让我一个人单独演练了一套拳脚,也因此打动了两位主擂,这才来到了这里。对了话题一不小心被我自己扯远了,我刚才想说的是,我在台上表演完拳脚后,得到两位主擂的欣赏以外,也引来不少喝彩,我对台下行礼道谢时,也看到了台下有个曼妙的身影,一个身材小巧容貌秀丽的小姑娘在台下,看她的样子就是个练家子,我当时并没有多留意,现在想来也许就是那薛红梅了。”

“原来如此,这还真有些巧合了。”潘如风恍然,笑了起来,又道:“你猜的没错,那人多半就是薛红梅,我也听枫雪说过,她因为欠缺实战经验,初试也因为枫雪的特意安排没让她去参加,而是让她在各个擂台的各个赛事中观摩,学习一些实战技巧和经验,而柳将军、翟将军、尤将军等人,也都会根据每日擂台赛上的个人表现,对她进行一些针对性的指导,相信这几日观摩下来,她一定受益匪浅,武艺也会提高不少。”

“嗯,我想也是,不过她能耐越强,我若能在台上战胜她,相信也更能得到西州的器重。”柳星雨柳眉一轩,爽朗笑道。

“嘿嘿,还是一如既往地争强好胜,和心雨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如此甚好,方不弱了我水蛮人的声势。我祝你马到成功,今日已经晚了,你好好歇息,养精蓄锐,为即将到来的红袖营复赛做好准备吧,我先告辞了。”

“多谢你的提醒,让我们他日西州军中再见。对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在西州混得不错,不知李将军给你封了个什么职位?”柳星雨忽然好奇问道。

潘如风呵呵一笑:“没啥,说来有些惭愧,李将军看中我刺杀他时的身手以及为我水蛮舍生取义的情怀,所以对我信任有加,将我直接提拔为北斗七军之一的‘瑶光营’统领,此军专门负责日后刺杀敌人大将或者重要官员。现在只是刚刚筹建,还是我孤家寡人一个,其余人手要等我自己想办法去招募,不过级别倒是不低的,甚至可以和柳将军、枫雪统领等平起平坐,如果你能顺利夺得这个红袖营的红尉,也是一样的待遇。”

“哈哈,因为刺杀而得到刺杀统领的位子,李将军真是个妙人,想必跟着这样的领袖做事,也是个很有趣的事。”

“星雨取笑了。”潘如风有些尴尬,苦笑道:“不过我也跟将军说过,我并不喜欢做这种暗杀的行为,此次行刺李将军实在是无奈之举,如果能够选的话,我宁愿当一个战场上真刀真枪厮杀的军人。将军也同意了我的这个小小请求,说日后若遇到更合适的人选,就让他来做这个瑶光营统领,将军会给我另外派一个先锋将之类的职务,让我去战场拼杀,那才是我潘如风的生平快事。纵使马革裹尸,那也是适得其所了。”

柳星雨无奈道:“好好地说这个干什么,我本来还想恭喜你得到重用的,现在你这个马革裹尸一出,我也没法恭喜你了。”苦笑一下,转过话题说道:“对了,我和心雨妹妹的名字很相近,你叫我星雨,叫她心雨,很容易搞混,要不你换个称呼如何?”

“好吧,那我叫你柳姑娘,叫她心雨便是了。”潘如风无奈说道。

“也行,随便你叫了。”柳星雨微微一笑,趁着淡淡月光,笑容显得格外柔美。

潘如风看了看她,旋又奇道:“对了,我记得我离开山寨时,心雨对你还是颇有些敌意的,她总觉得我是喜欢你,所以颇有些嫉恨之意,其实我也曾跟她解释过,我对你柳姑娘纯属欣赏,绝无他想,不过心雨不肯相信。咋如今倒姐妹互称起来了?”

“嘻嘻,如此甚好,你对我是纯粹的欣赏,我对你潘如风也是一样,我跟心雨妹妹说过,我对你潘如风非常欣赏,但你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所以请她放心。”

“哈哈,这样确实最好,大家只做个至交好友,不涉男女之私,大家说清楚,以免得日后相见时尴尬。”潘如风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但笑声中略带干涩,不过他掩饰得甚好,又好奇问道:“能让我无聊一下吗,告诉我你柳星雨喜欢的是哪种类型的男儿?”

“嘻嘻,既然是至交好友,告诉你又何妨?我喜欢的是文武双全、智谋出众,外表文质彬彬、又不失男儿侠气,对敌时霸气十足、内里却又充满柔情的男儿。”

“哟,要求很高啊,不过这世间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有,我就曾遇到过一个。你潘如风虽然也不错,但比起他可差了一大截。”柳星雨俏皮的一笑。

“是吗?哈哈,那我告辞了。”潘如风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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