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信怎也没料到,自己机关算尽最终却没算到这一点,来的毫无征兆,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他确实没有收到曹思宇的书信,向来该是自己已离开了梅山,那信才到梅山。本来打算的是此趟梅山之行结束以后就上云府提亲,却不过几天时间罢了,事情便超出了可控范围。
“启程几日了?”
曹思宇低头,“四日。”
裴信此刻的冷静,让空气好像凝结了一样,曹思宇安分的不多言,生怕裴信一个不爽找自己出气,那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他最好还是别招惹。
裴信再没说话,离开了堂屋,回到自己的房间。曹思宇本来打算问裴信,为何不在去梅山之前把这亲提了,这不就没有如今的这些事儿了吗?这次梅山之行也没见他有多要紧的事要办。
次日
次日一早,天微微亮的时候,曹思源刚换好衣服出了房门家里的管家就来说裴信在马厩牵马,说是要走。
曹思宇是想到的,裴信向来说到做到,当初曹思宇在沧澜阁的日子里他就见识过裴信的实力,和精明的手段。他不仅是仰仗着沧澜阁的实力,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沧澜阁现如今所有的地位是因为他的个人能力。
他断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
曹思宇在马厩看到已经整理妥帖,准备启程的裴信,没有任何劝诫和挽留的话,拍拍裴信的肩膀,“下次见面时,我们不喝茶了,喝酒。”
裴信拍拍马头,“悠然”闷哼一声,像是说自己已经准备好。
“你要是有空,来陇京请你到醉生楼喝桃花酒。”语罢,裴信一个纵身跨上马背,夹紧马肚,“驾——”一声呼啸而去,将曹思宇的一声道别“珍重”埋没在耳旁急速掠过的风中。
这一路,裴信确实想过很多可能,和很多这样做的利弊。
沧澜阁虽立于江湖中,不问朝堂中事,却不得不知晓朝中事。云笙如今要嫁的人,是当今皇上,是天下之主,裴信自知若自己出手,那人定不会把账算到自己一个人头上,而是算在整个沧澜阁身上。
上一任沧澜阁主带领下的沧澜阁经历了一次重创,分散在全国各处的,特别是在朝中的探子大都离开了。那次重创,沧澜阁损伤了进一半的实力,那时的沧澜阁还没有“天下第一阁”的名号,但实力依旧不容小觑,但那次重创,几乎没有人能相信沧澜阁能走出来。沧澜阁还在恢复中时,前任阁主死于非命,裴信匆匆上任。用了十年时间将沧澜阁带到今天的位置。他绝不会用整个沧澜阁的前途命运拿来当赌注。
他在想,或许云笙根本不值得自己这么做,嫁到朝中,或许是她自己的选择,为了云家,也是为了自己。
他想带云笙走,他并没有问过云笙是否愿意。
他在中途的驿站休息了一天,一条是去北上往陇京的路,另一条是西去回沧澜阁的路。
第二天,他依旧起程北上。
为了那个,穿着鹅黄素衣在风波亭避雨,笑靥如花的女子。
为了那个赠予自己荷包的女子,为了那个为自己弹奏《春风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