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真是讽刺啊,刚刚还表现得那么傲气,现在却像个卑微的可怜虫。”艾瑟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丝不屑,“所以我一直都很反感你们人类这种无聊的感情,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令人恶心。”
“可是萨瓦兰尼女士,别忘了你可是祭品哦,祭品唯一拥有的权利,就只有慢慢的享受死亡。”艾瑟一把扯过萨瓦兰尼的头发,直视她那双琥珀色漂亮的眼睛,“知道么,要不是和你算是老相识,我才懒得和你们这些卑贱的东西讲这么多废话。”
说完艾瑟用力一脚踢在她的膝弯处,迫使她跪倒在地上。
这个漂亮的魔鬼行事作风狠辣之极,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前一秒他可能还会像老朋友一样和你谈笑风生,举杯对饮,可下一秒他又有可能会将你的头死死地摁在地上。作为A级湮魔种,他是那种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怪物,他只信奉杀戮至上,他的世界里压根就不存在悲天悯人这个词。
“你究竟想怎么样?”萨瓦兰尼喘着粗气,她抬起头看向艾瑟,目光倔强。
她不再乞求艾瑟放过拉法尔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从始至终她都忽略了一点,就像艾瑟说的那样,人性于他们而言是可以随意践踏的东西。
跟一群魔鬼没必要谈人性,也不需要寻求他们的悲悯,现在的她是阶下囚徒,唯一选择的权利就是带有尊严的死去。
“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怪物么?因为不理解啊,还有仇恨,还有……愤怒!”艾瑟说“我们也曾经为人,却被你们这些卑微的生物所唾弃,为什么呢?究其原因不过是我们拥有恶魔的血脉罢了。真是可笑啊,仅仅是因为拥有恶魔的血脉,所以你们感到恐惧,觉得恐慌,认为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的种种都被打上了怪物的标签。所以我们被你们厌恶、唾弃,甚至被送上帝国的绞刑架。”
“我们做错了什么?不,我们什么都没做错,我们出生的时候,也是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孩子。”艾瑟的面容扭曲,脸上充斥着极度的愤恨和不甘,连声音都带着一丝悲世嫉俗,“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自以为是地剥夺原本属于我们的权利!”
“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类了!”艾瑟用力一脚踹向萨瓦兰尼的背部,毫不留情地将她狠狠踹倒在地上。
萨瓦兰尼努力不让自己闷哼出声,只是紧紧咬着牙。
“剥夺属于你们的权利?听起来真是令人作呕。就算我们的认知有错误,但不可否认,是你们自己甘愿选择了成为怪物这条路。”萨瓦兰尼冷笑,“为了力量,你们连同类都可以互相残杀,连人性都可以被抛弃,又如何能够证明你们值得被我们认可?十年前你们为了所谓的苏醒仪式,又残害了多少孕妇?要不是我怀着的拉法尔侥幸能够成为那个该死仪式的寄生对象,我想我们母子俩也会被你们杀了吧?不要在这里寻求同情,你们的所作所为就注定你们只是一群未开化的野兽。”
“未开化的野兽?”艾瑟歪着头,俯视脚下的萨瓦兰尼,眼神轻蔑,“就当我们是野兽吧,可那又如何呢?我们这些生物唯一能够依仗的就只有自身的力量罢了,没有力量,你终究不过是个待宰的羔羊,指不定哪天就会被那些无情的猎手捕杀。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愚蠢但很幸福,肆无忌惮地享受着世俗的繁华,夜晚可以裹着温暖的裘袄入睡。可你不会知道,每个夜晚你们安然入睡的时候,也许我们这些怪物还在为了多活那么一秒而垂死挣扎,彻夜难眠于我们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在我们湮魔种眼里,真实的世界……可是用鲜血和肉块堆砌起来的!”
“而你的儿子,拉法尔,也和我们一样啊,萨瓦兰尼女士,都是……野兽!”
“不,他不是,别将他和你们这些堕落的败类划分到一起!”萨瓦兰尼直视艾瑟的眼睛,一字一顿,“他是我萨瓦兰尼的儿子!不是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真是会自欺欺人啊。”艾瑟摇着头冷笑,脚下开始逐渐加大力度,“那么就等待结果吧,愤怒的火……将会证明你的儿子究竟是不是怪物!”
艾瑟并没有因为萨瓦兰尼是女人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悲悯,这个魔鬼看着萨瓦兰尼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脚下更是用力地往下压,最后已经隐约能听见萨瓦兰尼脊椎骨裂开的声音。
极致的痛苦折磨着萨瓦兰尼每一寸神经,她紧咬着牙,双手死死地抓着地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泪开始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下一秒她终于还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像是要将体内所有的脏器都要呐喊出来。
艾瑟狠狠地踩断了她的两条腿,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魔鬼存心这么做,他掰断了萨尔兰多的双手,这次就选择踩断她的双腿。
那是怎样的痛苦,像是身体的每一寸都被锋利的刀片割过,撕心裂肺的痛践踏着萨瓦兰尼的每一寸神经,萨瓦兰尼不断捶打着地面,想着这样能减轻一点痛苦。
她胸部以下的骨头全部都被艾瑟踩断,现在的她瘫在地上就像一团烂泥。这个魔鬼折磨人的时候表现得异常兴奋,他的脚每在萨瓦兰尼身后移一寸,就狠狠地往下猛踩,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嘴角的弧度就扩大一分。
“真是无趣。”艾瑟收脚而立,脸上面无表情,“你们就跟瓷娃娃一样一碰就碎啊,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弱小的人类究竟有什么可以活下去的价值。”
萨瓦兰尼不出声,视线越过飞扬的尘沙望向那个躺在地上的小小身影,想张口说话,可她嘴里吐出来的都是血沫。
“根据古老的圣典记载,邪恶的魔鬼以贪婪为躯,以贪食为头颅,以色欲为心,傲慢、妒忌、暴怒、懒惰组成它们的四肢,名曰‘七宗之罪’,”艾瑟跨过萨瓦兰尼布满鲜血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拉法尔身前,他的声音低沉压抑,不像是在低语,倒像是在叙述某种古老的证言,“如今只剩下名曰‘暴怒’的右肢降临于世,那么愤怒的烈火,能否让至高无上的皇重临世间?”
“真是期待啊,吾皇重临世界之日,”艾瑟轻声低吟,“那噩梦般的时代就要来临了,魔鬼从葬神的深渊爬出,诛天的魔神将重新踏上这片土地,那一天诸魔共舞,他们啖骨食肉,以血淋旗!”
他围绕着拉法尔慢慢踱步,然后用锋利的指甲割开自己的左臂动脉,鲜血在一瞬之间就喷洒了出来,像是漫天盛开的红色玫瑰。艾瑟无视了那只还在流血的手臂,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用流出来的血在拉法尔周围画了一个复杂的圆形法阵。这个魔鬼不止是对其他人残忍,对待自己也一样毫不客气。
悠悠的吟诵声回荡在萨瓦兰尼耳边,是艾瑟在吟唱,他用的是某种古老的语言,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奄奄一息的萨瓦兰尼并没有听懂,但她能看到不远处的拉法尔脸上明显痛苦地扭曲起来,双手无意识地抱住脑袋,脸上一片苍白。
“不知道觉醒了的您,究竟会是怎样的怪物呢?”艾瑟画完法阵,退后几步欣赏拉法尔痛苦的表情,他刚刚还血流如注的左臂不知何时已经止住血了,惊人的愈合力让这个魔鬼并未因为流血过多而显得虚弱。
此时的他嘴里啧啧赞叹,眼中流淌着兴奋和期待的光。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葬于深渊之底的鬼从地狱归来,那时愤怒的火将会把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