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摘了许多野果回到秋灵子所在的府邸。推开门,见她此时正坐在屋内喝着茶。
“我没去很久吧?”他问道。
“没有。”秋灵子等得有些乏了,但是还是等着。
“来,尝尝……”陵惊涛将洗净的果子递给她,秋灵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样子,陵惊涛想到她定是极饿了,挥袖间,桌上变幻出许许多多的美味佳肴来。要不是为了刚刚的离开而装装样子,他才不会抱着些野果子回来呢。
秋灵子看着桌上的一道道美味佳肴,虽然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但是看着这些,并没有什么胃口。
“怎么了?不合你心意?你要吃什么?我再变些出来。”
秋灵子握住他正欲施法的双手,道:“夏霖?”
“嗯?”陵惊涛微微侧目,眼里闪烁着疑惑。
“你看你这样子。”秋灵子抚着他的脸颊,嗔怪道。
“我什么样子?”陵惊涛握住她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道:“怎么了?”
“这些天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该告诉我了吧!瞧你这么苍白的脸色,你就不要浪费你的灵力了。”
秋灵子扶陵惊涛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倒了一杯茶给他。陵惊涛接过,笑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弱不禁风的?”
不过秋灵子对他的关心,倒是真让他此刻心中畅快无比。有一股惬意的暖阳在心中蔓延开来。
秋灵子脸上微微泛红,道:“我关心你,我在乎你呀,你是我现在生命中最在乎的人,你的一切我都在乎。”
陵惊涛深情地抚着秋灵子如水的脸庞,注视着此刻她因羞涩而有些闪烁的目光,道:“灵儿,你能这样说我很欣慰,你也是我现在最在乎的人,所以,我一定不允许一切可以伤害到你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地保护你。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两百多年前,你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忘记过你!从那时起,你就已经住在我心里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你相信我爱你的心好吗?不管发生一切,我爱你是真实的,我现在懂了,你也要永远信任我好吗?”
陵惊涛一下子脱口而出的肺腑之言让秋灵子琢磨不透,不过她绝对地信任他。
“我永远都信任你!”她看着他真诚的目光,回应道。
“给你看样东西。”
陵惊涛手心幻化出一道金色光芒,蓝星鼎顿时惊现,浮在半空,秋灵子接下,欣喜地道:“蓝星鼎!你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陵惊涛释然一笑,道:“我说过会将它完璧归赵到你手中,就一定会做到。”
秋灵子打开蓝星鼎,赤炼丹果然完好无损地在里面。拿起赤炼丹,秋灵子脸上挂满愁容。
“怎么了?”陵惊涛看着她满脸的苦楚,不解道。
“夏霖?”
“嗯?”
陵惊涛心里是极喜欢秋灵子这样唤自己的,他看向她如水般清澈的双眸。
“定是我让你帮我取赤炼丹,你才会是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吧,它一定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
原来她还是关心着自己。
“没有,我受了伤是因为遇到了个万年大蟒精,我俩斗起来,我不敌他,所以……”
“你别编啦,别把我当小孩一样的哄。”秋灵子见他欲盖弥彰的样子,有些生气了。道:“如果你真的有时间去和什么万年大蟒精斗个两败俱伤,那你又是什么时候从我姑姑那里得到她自制的解药来解了我的毒呢?你编的谎话一点儿也不像。”
“额……灵儿,其实,我……”陵惊涛有些语塞。
“是姑姑打伤了你?也不对呀。姑姑虽然修为比你高,但是你跟你师傅无极仙翁修行那么多年,应该是青出于蓝的,况且你打不过我姑姑的可能性是极小的。我当时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当日把我从姑姑手中救下的那条蛇就是你对不对?我能清楚的闻到这股幽昙花的香味。”
陵惊涛额上似划过三道黑线,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香囊,又是这东西泄了密,当日从母亲那里回来,只是将它留在身边做个纪念,才一直将它悬在身上,以后得注意了,不然迟早让秋灵子识破自己的身份。到时,现在的这份美好也将不复存在。
陵惊涛解下幽昙香袋,系在秋灵子腰间。
“你送给我?”秋灵子看着他将香袋仔细细细地系在自己腰间,眼里闪着一丝惊喜。
“若不是有它,你看不见的时候也不可能知道我在你身旁,它与我们极是有缘,我将它送给你。”陵惊涛系好,在秋灵子脸上烙下一个淡淡的吻。
“夏霖?”
“嗯?”
“你早就受了内伤对不对?”
“我……”陵惊涛有些惊愕。
“我确实早前练功时气血逆行受了写内伤,所以才会被你姑姑所伤。”陵惊涛将秋灵子拥入怀中,闻着窗外飘来的花香,享受着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刻。
“那姑姑呢?”秋灵子不禁问道。
“你姑姑与我打得两败俱伤,我逼她交出解药后,就让她走了,我并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陵惊涛答道。
“你多年来是一个人独居吗?”
“是。”
“那么那天给我服下了一颗丹药的人又是谁呢?还有蹦到我手上那个滑溜溜的小东西,我当时什么也看不到真是后怕极了。那个人对我并没有恶意你们定是认识的吧!”
陵惊涛闻言,那人定是战云,不然还会有谁在他不在的时候进去羽清宫,金丸子定是还在他的手中。这些天诸事交集,竟把这小东西给忽略了。
“是。他是我的好友,叫云战。我离开这里去倾凰山取蓝星鼎的时候给了他一枚丹药。嘱咐他交于你。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从你姑姑那里拿到解药,所以……”
“所以,你怕我死了。”秋灵子接道。
“灵儿,我发现你好像越来越懂我的心思了。对,我非常怕你离开我。”
他看着秋灵子似乎又要哭了,连忙道:“行了行了,灵儿,你也别太感动了。你不是说要拜胥雪天尊为师,这是你目前最大的心愿吗。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灵儿,你还说过你要在出师后跟我比比谁更厉害呢。”
“原来我说的这些你都还记得。”秋灵子抚着陵惊涛苍白的面容,心中无比触动。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放在心上。从来不会忘记。”陵惊涛拉起秋灵子的手,踱步在漫山的花草间,映着此时落日的余晖,她的脸庞,真是美极了。
“我送你回家吧。你哥哥秋执在倾凰山等你。”陵惊涛道。
“你怎么知道?”秋灵子看着他灵动的眸。
陵惊涛带着她一边走着,一边诉说着在倾凰山取蓝星鼎时发生的种种,以及是怎样应对秋执的经过,还有在望峰洞时秋执向师傅无极仙翁求药的一幕幕都讲给秋灵子听。
“灵儿,想不到秋执也不知道赤炼丹就在蓝星鼎中,这个秘密果然你只告诉了我。”
“你不相信我呀。”
“不,我相信,所以我跟你哥哥说我只是打蓝星鼎的主意,想借用几天。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将你叫我去取赤炼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做到。况且若是秋执知道我是去取赤炼丹的,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我并不想去解释。”
秋灵子拥住陵惊涛,环住他结实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夏霖?”
“嗯?”
陵惊涛应道。
这丫头,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总喜欢这么唤自己,陵惊涛希望就这么被她依赖着,永生永世。
“我这样对你不公平,我是自私的。我,我觉得我对不起你。”秋灵子道:“我之所以不把赤炼丹的事情告诉我哥哥,是因为我并不想赤炼丹给他带来麻烦,伤害到他,并不是不信任他。他是我一起长大的唯一的哥哥。他对我也是极好的。我没有告诉哥哥,却让你去帮我取赤炼丹,它给你带来了许多伤害吧!我将所有的危险都抛给你,你怪我吧!”
陵惊涛轻拍了一下秋灵子的脑门,道:“傻丫头,瞎说什么呢?”
暗红色落日的余晖依然掩盖不住他满脸的苍白。他看着面前波光凌凌的湖面,示意秋灵子。
“看到远处湖面上浮起的那块木头了吗?”
“看到了。”秋灵子应道。
“灵儿,我就像那块浮木,你就像是落水的人,你抓着我不放那时对我的一种信赖。我愿意为你承担所有的危险。所以你不用对我感到歉疚。我愿意做你永远的浮木,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永远保护你!”
此番话是陵惊涛由衷而发。自从那日在倾凰山上,在吟觞宫,秋执告诉他什么是爱的时候,他确定自己在两百多年前就爱上你秋灵子,就决定今后一定要好好的爱着她,只要她平安,只要她开心……
秋灵子回味着他说的字字句句,顷刻间,陵惊涛已经带着她回到了倾凰山脚下。
“上去吧!”他示意道。
“你不去吗?”秋灵子晃过神来,问道。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快上去吧,要下雨了。”陵惊涛看着此时乌云密布的天空,提醒道。
“好!”秋灵子说道。
“放心吧,我会再来看你的。”陵惊涛看到了秋灵子眼中的不舍,正像自己也不舍得她一样。
“我先走了,你先上去吧。”
陵惊涛忍住喉咙涌上的那股血腥的味道匆忙转过身,那蓝色的血液还是顺着嘴角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陵惊涛倒吸一口凉气,举步欲离开。
“夏霖?”
“嗯?”
陵惊涛不敢回头看她,不敢动手擦去嘴角的血,怕她看到自己细微的动作而察觉到什么。
秋灵子见他并没有转身看自己,此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且越来越大,秋灵子一路奔跑者回仙乐宫,一边喊道:“夏霖,我会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就像你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底一样!雨大了,快回去吧。”
雨水打在陵惊涛脸上,蓝色的血液还是相继涌出,滴在地面上,落进泥土里,又被雨水洗刷得毫无痕迹。陵惊涛回过头,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绽放出一个幸福的笑容。默默地走在倾盆大雨中,此时真气一直都无法汇聚,看来必须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走到那条波光粼粼的湖面,陵惊涛扑通一声倒了进去。
倾盆大雨中,一条发着红色暗光的巨蟒在湖底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