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是被陵惊涛杀的。”胥雪道。
“为什么?”
陌风不解,母亲平日闲居在宁霞山,从未与魔界来往,更别说有可能与魔界产生任何恩怨。
“难不成,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往?”陌风疑问道。
“不,不是过往!”胥雪道。
“那是为什么?是因为什么让母亲招来了杀身之祸!”
“陵惊涛身边有个叫张伦伦的卦师预测出开启天剑封印的会是寅年寅月寅日出生的人,所以在三界之内,陵惊涛带领其手下疯狂地杀虐着命中合卦之人,所以……”胥雪眸里写满忧伤。
“所以……连母亲这么善良的人也没有放过!”
“放过……魔界的人眼里,从来就没有放过这一说。”
“那母亲的尸骨呢?”
陌风此时心里只想着为母亲报这血海深仇,但是母亲已不在人世,应该早日入土为安才对。
“白灵已经死无全尸,她的尸身,被陵惊涛融入了魔界浴血宫的血池里。”
话音刚落,胥雪再抬头看时,眼前已空无一人。他紧闭双目,久久没有睁开。
“冤孽……冤孽……”清居殿回荡着胥雪天尊的叹息声。
羽清宫内,陵惊涛静坐在榻上凝视着沉睡中的秋灵子,一个月未见,她竟成了这副模样,看着都心疼。伤口还在溢着黑血,但是他此时全然顾不上伤口的疼痛。
“尊主。”战云在羽清宫门外道。
“进来!”陵惊涛依然没有移动目光,静静地凝视着秋灵子苍白的脸色。
战云进了来,递上一个刻有蓝色花纹图案的小瓷瓶。
“下去吧。”陵惊涛沉声道。
战云颔首默默地退了出去。陵惊涛摘下脸上黑色的面具,抬起药瓶,顷刻间瓶中的药粉倾泄而下,落在他那溢着黑血的胸口上,窸窸窣窣地冒着泡陵惊涛微微闭目,嘴唇黑紫,额上的汗珠顺着他好看的轮廓落下。不一会儿,伤口处的小泡儿消失后,从里面渐渐溢出了蓝色的血液。
陵惊涛合上衣襟,抚了抚秋灵子苍白的脸颊,戴上面具,默默退出羽清宫。
这张床,从未有其他人睡过,而你,不是其他人。
在去石牢的路上,陵惊涛的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种种,就连自己也不清楚,是在何时,把秋灵子放在了心上。也许是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对她情有独钟了。
此刻陵惊涛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命中真的注定成为宿敌,那以后,该怎样呢?陵惊涛不敢继续想下去。
进石牢,静坐在牢中,闭目听着这满牢的厮嚎声、鞭打声,陵惊涛从未觉得如此悦耳过。已经听了四百多年,此刻听着,竟觉得烦躁不定的心里有了一丝凉意。
秋漫风:“陵惊涛,你饶了我吧!我已经把紫卉镖的解药交给你了,也是救了你一命,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这天底下,除非有自己亲手配制的解药,否则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解不开这毒。给了他解药,他也许会饶自己一条命。
陵惊涛听着秋漫风的哀求声,听着战云在身旁用魔鞭狠狠抽打她的厮嚎声,觉得无比满意。
陵惊涛缓缓睁开眼睛,道:“交出救秋灵子的解药。”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却不容抗拒,秋漫风对上陵惊涛这双深邃的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双眼,很难读懂。单是他静坐在那里,身上就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人无法抗拒。
“秋灵子,你为什么要救她?她身上有颗赤炼丹,吃了它能拥有无穷无尽的修为,难道你不想试试吗?”
虽然不知道赤炼丹的作用是不是能增长修为但是秋漫风此时为了活命别无他法了。或许挑起陵惊涛对于赤炼丹的兴趣,他就会放了自己,而且还会跟自己合作,一齐逼秋灵子交出赤炼丹。
陵惊涛走近秋漫风身旁,在她皮开肉绽的身体上淋下一桶盐水,秋漫风阵阵厮嚎着。
“我之所以留你一条命,不过是为了你交出解药,你认为,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陵惊涛注视着秋漫风,嘴角掠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秋漫风见此计不成,便叫道:“陵惊涛,你要是真是魔界之尊,你就把我放开,我们单独决斗!”
这条六百年修为的小蛇,要想打赢他并不在话下,秋漫风修行了上千年,并不把陵惊涛放在眼里。虽然是被捉了来,但是是被他惊吓得毫无还手之力才大意被捉的,倘若再打一次,不信自己打不过他。
陵惊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坐回石牢的尊位上,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又何需动手。”
撩了撩衣襟上的两鬓青丝,继而道:“我倒是懒得费那闲工夫。你最好识相地交出解药,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稍微好过一点儿!”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嘲讽,一丝戏虐。
“不!不要杀我!”秋漫风叫道。
“我……我现在确实没有解药了。要怪就怪你的手下,是他们俩,烧了我无量山,解药在那里,也一并烧了,化为了灰烬。”
那日火势确实很大,秋漫风将解药落在宫中,追着凛枫聆雨就来到了破庙,解药,确实没有了。
“烧了你的无量山……”
陵惊涛沉思着,瞥了一眼身旁的凛枫聆雨,他们微微颔首。此刻看不清楚面具下这张脸究竟是什么表情,但是为了救秋灵子而放火烧了无量山,没想到连解药都烧了。这个错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