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语嘴里叫着林毅四哥,不知不觉中,在他的鼓励和引导下,心里仿佛真的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哥哥一般。
“你想的没错,男人都会介意。”
这个答案,田语心里其实早就知道了,但听到林毅这么肯定的回答,她还是忍不住一阵失望。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干净纯洁的女人呢?就像这山寨的二当家和六当家一样,对于能亲自将一个女孩变成女人,男人都是乐此不疲的。
“不过——也有例外。”见田语猛地抬起头期盼的望着自己,林毅不禁笑了,继续说道:“我们男人只是喜欢但并不强求。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食色,性也!我理解的就是食欲和**是人的天性。我们这里的人天生就胆儿大,做起事来一向百无禁忌,你这种情况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你知道二哥很挑剔的,但他房里也有不少女人是从赌场找的,就连我也不列外。可我们大多都是睡上一晚而已,若是遇到感兴趣的可能会多留些日子,两三个月,五六个月都不一定。”
“像小孩儿得到一个新玩具一样吗?喜欢就留着,玩腻了就扔了。”田语木木的说到。
“可以那么说。所以,我所说的例外就要看卢尼对你有多喜欢了。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那他肯定不会不要你。其实你是女人你应该比男人更明白,有爱才会又恨。男人之所以会在乎一个女人是不是处女,并不是在意那一层膜,而是在意他自己是否是对方心中的唯一。他会介意那表示他心里有你,越是喜欢才会越介意,否则他何必烦恼那么多。”
“话是那么说没错,可若是曾经和他天天见面的人有过.....他不会觉得丢脸,觉得难受吗?”
“你和这大院里——”
“我只是举例而已。”田语生怕被林毅看穿,飞快的撇开了关系。
“不管那女人是自愿还是被迫的,只要我喜欢我一定会留下她。就算心里有不满我也只会去找那个男人,毕竟罪魁祸首是他嘛。”
谁敢乱说话,就让他再也开不了口不就行了。
“四哥你心态真好。”田语难以想象林毅居然是个这么开明的人。外间不是说他心小的跟个针眼儿似的,睚眦必报的吗?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咯。”
“呵呵,我是真的在夸你。”田语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你其实根本不用烦恼,也不必隐瞒卢尼什么,有些事情迟早是藏不住的,还是早点说开了才好,是去是留总得有个决断,不是吗?更何况,如果你真的在乎一个人,信任一个人,把他当做了你的唯一,那你那些所谓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而是分享,是承担。”
田语,你根本无须如此惶恐,除非你根本不相信卢尼,或者觉得他不值得相信。
林毅和田语对望着,两人的脑子里却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句话来,林毅在等着看好戏,田语则觉得羞愧万分。自己口口声声说相信卢尼,其实根本没有做到过。
五当家这件事情就象把利刃一样一直横在自己头上,是时候把它放下来了。究竟是会斩断自己和卢尼之间的情分呢?还是让它们更加的坚韧呢?拭目以待吧。
“谢谢你四哥,你的话让我明白了很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想通了的田语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是吗?那就好。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处理些事务就先走了。”
“嗯,四哥你慢走。”
“好了,你别送了,回去吧。”两人慢慢的走到门口。
见林毅走了出去,田语忽然叫住了他。见林毅转过头望着自己,田语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四哥,你....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哪个女人啊?”林毅名下也有很多女人,但多数都像他先前说的那样——呆不长,如今只有一个叫阿洁的一直留在他身边,这些都是赵云晴来大院来以后慢慢打听到的。
女人都爱八卦,田语也不例外,像个这问题不止她和赵云晴讨论过,山寨里很多女人都私下议论过,只不过谁也没胆儿当面问林毅。不过纵观他以往的表现,大家都一直认为这位林阎王或许因为当年受创过深,已经变得无爱了。可能由于今天两人的一番推心置腹,田语自觉和林毅的关系亲近了很多,于是这个让大家嚼烂了的问题就被她给问了出来。
被问到的林毅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只见他挥了挥手,跟随的副官和士兵便退到了一边并背过了身,剩下他一步一顿的走向田语。见到林毅这样,田语不由得害怕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怯场,她捏紧了衣角脸上努力挤出个笑容。
“四...四哥。”如果云晴在,她一定会给我竖大拇指的。田语心里虽然忐忑,但脑子里却忽然冒出这么个不相关的画面来。
“你脖子上的玉很漂亮啊,卢尼送的?”走近了林毅没有发火,反而温和的问起了别的。
“啊?嗯嗯。”才反应过来的田语朝林毅点了点头,手忍不住摸向了胸口的玉,这是那天花海回来后,卢尼亲手挂到她脖子上的。
那样的坚定,那样的不容拒绝。
因为怕蚊虫叮咬,所以田语平时大多穿的是中领的衣裳,今天这件连衣裙的领子比较低,所以她戴着的玉坠才会被林毅看见。
“能解下来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失言,田语边说边把红绳解开,把玉递给了林毅。
只见林毅用手掂了掂这块弥勒佛,底子颜色有些发灰,但是圆润中带了点蓝光。放到阳光下去照,里面的结晶颗粒细小,只有薄薄的一层絮,这是一块水头极好的无色玻璃老种翡翠。
“这样的成色,算得上是极品了。”林毅说完便把吊坠还给了田语。
在这片山里玻璃种的翡翠并不常见,田语那块一看就是上等货,不是水料也应该是半山半水料里开出来的。几个最大的翡翠原石场口都在云鲁寨的管辖之下,里面甚少有开出玻璃种的,尤其是如此纯净的玻璃老种。
看来这个卢尼藏得很深呀!
尽管自己早就猜到,他不会那么诚心的投靠吴兴荣,肯定会留有一手,却仍没有料到他会那么好的一个翡翠场口。自己对他的定位是不是过低了?哼哼!敢毁了我的山寨,那我也要让你尝尝后院失火、粮草尽失的滋味儿。
卢尼我不仅要你的女人,还要你的玉矿!
林毅一边想着计策,一边阴鸷的笑了。低头戴着玉佛的田语没有看到林毅的表情,但她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抬起脚正想后退几步,不想却被林毅抓住了手。
“刚才的问题你不想知道答案了?”
“你会告诉我!”田语惊奇的望着林毅,连手也忘记挣脱了。
“你过来点,我只告诉你一个。”
不疑有他的田语乖乖的将头伸了过去,林毅慢慢凑到其耳边轻笑道:“没有,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包括你们猜测的当年那个女间谍。”
田语瞬间见鬼般的望着林毅,他是怎么知道她们私底下的讨论的?炸毛的田语想要退开,却发现自己被林毅困住了。
“怎么。我的回答你不满意?”
温热湿润的气息喷在田语脸上,弄得她十分的不自在,这不同于与卢尼接触时的温馨和羞涩,现在这个感觉更让她感觉不安。不知怎么的,她竟然觉得和那天包房一夜的感觉十分相似。而此时,说完了的林毅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舔到了田语的耳垂。
耳朵是田语的敏感点,林毅那一晚便知道了。看着田语身体猛的抖了一抖,整张脸唰一下变得通红起来,他才满意的放开了她。
“四......四哥,你慢走,我先回去了。”
田语本想大声质问林毅想干什么,可却见他一脸坦然并带着点无辜的望着自己,仿佛十分疑惑她刚才那么大反应的原因。问也问不出什么,看了看自己薄弱的人手,田语明智的选择了逃跑。尽管知道刚才的情形没有其他人看见,但跑进院子守卫跟她打招呼时,心虚的田语第一次没去理会他们,像是只被狼追的兔子般,急蹬蹬的跑上了竹楼。远远的听到房门被惯性关上发出的声响,林毅不由得笑了。
这道饭后甜的真不错呀!
回去的路上,林毅一直面带笑容,身后的副官和士兵都不禁面面相觑。少将今天怎么了?这种轻松不带目的的,甚至可以称得上傻笑的笑容,他们已经很久没在他脸上见到过了。
林毅的好心情在进到竹楼院子,看见瓦鲁在楼梯口跪着的一瞬间就消失了。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林毅径自上了楼。
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许久还不见瓦鲁上来,他才高声喊道:“又做错了什么事,还不快点给我滚上来!”
“少爷,我……我今天……”不知是为了博得同情还是真的跪久了,瓦鲁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今天怎么了?”
“我.....”
“快说!”
瓦鲁被林毅的轻喝吓得颤抖了一下,思索了半天才嗫嚅的回答道:“我中午办事回来,就去厨房帮您端午饭了,结果没想到遇见了....田小姐。”
“打了照面?”林毅背靠着太师椅,翘起腿,双手交叉握着问到。
“嗯。”瓦鲁点了点头。
难怪她整个中午都心神不宁的,原来是看见了瓦鲁。不过看样子她似乎并不知道那晚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自己。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少爷,我知道错了——”啪的一声,瓦鲁又跪下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哈?”
听到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瓦鲁简直不敢相信,自家少爷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
“怎么?没听懂。”
瓦鲁正要摇头就又听见林毅说道:“看来脑筋还是不太清楚,那就再去楼下跪着,直到天黑为止。”
“少爷——”瓦鲁哀怨的喊道。
“滚!”
“是。”
自己究竟该不该让她知道真相呢?
林毅点着下巴,头枕着椅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