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一个起身,轻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微微的镇痛还是警告着她身体的状况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理想
蹙起眉,感叹了一下就算能力再强也要基于身体的素质强弱。然后呼了几口气,吴邪他们还在浅眠。潘子还是有些昏沉,吴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意示他去躺一躺。潘子也没说什么,直接应声浅眠起来
吴月拉了拉身子,骨头摩擦的闷响让她有些不舒服。还算修长的手从背包的夹层里拿出一件物品
“小月?那是什么?”吴邪看着吴月手中的东西
那是个怀表,很小巧精致。看上去不像出自国人之手
“这个?”吴月把怀表递给他,打开一看发现里面镶着一颗不知名的透明石头不像是水晶或者钻石
看不出来材质
没有时间刻盘,只有这颗石头
很奇怪,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却实际年代久远
很平静,吴月的眸子很平静。
很快的,潘子醒了。交谈了几句,吴月还是让他们再多睡一下子。她自己倒是不是害怕自己会力竭
毕竟,那位神。不会让自己那么狼狈的
她一直,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吴邪想再进睡袋睡个回笼觉,然而却睡不着了,一边的胖子不停的用一种听不懂的方言说梦话,似乎是在和别人讨价还价,在他说的最激动的时候,潘子就拿石头丢他,一中石头,胖子马上就老实了,但是等一会儿又会开始,十分吵人,疲倦的时候完全听不到这些,但是现在要入睡,就给这搞的够呛。
闭着眼睛,又硬挨了两个小时,潘子一块石头挑的太大,把胖子砸的醒了过来,这一下子谁也别想睡了,顺子也给吵醒了。
吴月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有些不满的看了胖子一眼
整理好东西,又随便吃了一点干粮,重新走回到刚才看到的殉葬渠处,糜烂的黑色石头人俑还是无声的矗立在那里,长长的队列,一直衍伸至两边的无尽的黑暗之内。
“又是一个反打的坑道?”潘子惊讶道:“开口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啊。”
“怎么会不可能?”胖子问。“又不是你修的。”
潘子道:“这里当年是在水下,你以为那些工匠全是鱼吗?”
吴邪摆了摆手让他们别吵,这时候顺子‘嘿’了一声,说道:“过来看,这里有东西。”
说着用手电照过去一看,只见方洞一边的石头上,有人刻了几个字。
胖子好奇走近去看一看,突然就咦了一声,招手招呼吴邪道:“小吴,这几个扭曲曲的洋文,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走过去,才看了一眼,心里就不由一跳。
不是好像,这几个符号的确见过,这是在海底墓穴之中,下到碑池之中的时候,胖子在池壁上看到的。看到这个符号之后,闷油瓶突然就冲下那个碑池,之后他就想起了海底墓穴中发生的事情。怎么突然又出现了在了这里?
当时,一直以为这符号是当年三叔带文锦他们下来的时候,那几个人中的人刻上去的,但是突然又在这里出现,显然就不对了。
“走吧”吴月抬手抚摸了一下这个痕迹有些新的痕迹
“妖狐,你就不怕这里面有诈?”胖子扒住吴月的肩膀
“没事的”吴月微微回头,低声道。挑起的嘴角,平静的表情
“小月你知道这个记号的来历?”吴邪走上前,他确定。他和胖子以及闷油瓶看到这个记号的时候她绝对不在场。那么,她又从何得知这个记号甚至如此相信
他不信,不信她二十年前。用着那小小的身板走遍了三叔和陈文锦走过的地方,甚至是这个云顶天宫,长白山
但是,他的不相信并不代表着眼前这个女人不敢做……
“不知道”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却让吴月想甩自己一巴掌。这明显的谎言,让吴邪怎么相信?
“吴月”吴邪很少叫吴月的名字
吴月抖了抖“我,真的不知道……”低下头,沙哑的声音让吴邪都有些听不清
“算了,天真。进不进?这地宫入口已经开在这里了。你去怀疑妖狐也没用”
胖子皱了皱眉
各自准备自己的装备,刚才是行军的打包方式,现在把风灯,燃料这些东西全部放进包里,然后把冷烟火,冷光棒,炸药全部拿出来,系在武装带上,胖子和潘子各自拉开枪栓,退下子弹匣子,把子弹带上的子弹退下来装枪,上满弹药后,猎刀匕首都归位。
五四枪太长,在方洞之中可能无法转身,于是胖子把枪给了顺子,自己拿出登山镐子,几个人测试了一下手电的光度,胖子拿出自己的摸金符,捏在手里朝天拜了拜。
吴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折扇在手里打了一个圈儿。重归淡漠的模样
做张起灵的影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真的
顺子也是用枪的行家,拿过枪,‘咔嚓’几下熟悉了一下,大有怀念之感,然后道:“几位老板,我不懂你们这行,不过我要提醒一句,在长白山上钻洞,要小心雪毛子,如果看到苗头不对,先用棉花塞自己的耳朵,这东西现在这个季节脑壳还没硬,只能钻耳朵,等到了夏天,壳硬了之后,能直接从你皮里钻进去,就露出两根后须,你一扯后须就断,整只虫子就断在里面了,你得挖开伤口才能挖出来,还有,这东西也钻**,坐的时候千万小心。”
胖子厌恶的看了一眼顺子,下意思的勒紧了皮带,道:“现在虫子也有这嗜好了?”
顺子道:“我不和你们开玩笑,中招了自己想办法拉,别来问我。”
感到下半身发凉,都点了点头,胖子当下一马当先,探身爬进了方洞之中,进跟其后,鱼贯进入,向着地下终极的未知世界开始前进。
吴月深呼了一口气,既然来了。就这么做吧
何必去担忧后果呢?你说对吧
越往里走,越看到很多人到过的痕迹,登山鞋子的鞋印就不止一处,没有出现雪毛子,不过,却发现在坑道的顶上,有一些奇怪的岔洞。
这些洞都不大,只能够容纳一个人,而且洞是180度弯曲的,笔直向上一段后,就会向下大转弯,形成犹如数字‘9’形状的弯曲管道。这样的洞,每隔十米,大概就有一个。
“这个是个引水渠。没什么新奇的,这里本来就是个护城河”低吟一声吴月缓缓开口
停下休息的时候胖子嘴馋了“别喝”吴月抬手一拍
“卧槽,吴月窖藏酒放几千年都不会坏的,千年陈酒下面的酒漕吃了听说还能长生不老呢,咱们老祖宗倒斗,有的还就为那酒去的,尝尝味道不会有事的,最多拉个肚子。好吗?”
吴月对潘子使了个颜色,潘子猛地把那坛酒一踹黑色的酒液和罐子底下的酒漕子全撒了一地。一股浓郁的奇香顿时扑鼻而来。胖子刚想大怒,潘子对他道:“先别发火,你看看那酒漕里面是什么?”
吴邪和胖子转头一看,只见黑色犹如泥浆的酒槽里面,有很多暗红色的絮状物,犹如劣质的棉被的碎片,这种东西我们在浸水的棺材里经常看到。
胖子用匕首拨弄了一下,脸色就变了,凑过去一看,顿时头皮就一麻,感觉一阵剧烈的恶心,几乎就吐了出来。
那些红色的絮状物,是一具还未完全泡烂的婴儿的尸体,肉已经完全融解于酒中了,但是皮和骨头都在,所以形成破棉絮状的一团。
潘子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蹲下道:“这种酒叫做‘猴头烧’,这不是人,这是未足月的猴子,是广西那边的酒,可能是女真的大金还鼎盛的时候,南宋进贡的窖藏酒。”说着拍了拍胖子,用匕首挑起那团‘棉絮’,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能不能长生不老我不知道,不过听说壮阳的功效不错,你别客气了。”
胖子恶心的用刀拍掉,骂了声娘,问潘子道:“你小子怎么知道的怎么清楚?你他娘的喝过这酒?”
“我在山西的南宫见过这种瓦罐,当时大奎和我们另一个伙计取了一罐出来,我始终是认为不妥当的,就没碰,但是他们不在乎,结果喝到见了底才发现下面的东西,后来为这事情大奎在医院躺了两个月。”说起大奎,潘子又有些感慨:“我对你们实在算不错了,要是有心害你,我等你舔上一口再踢翻罐子,有你好看的。”
胖子脸上直抽动,想发作又没借口,样子非常好笑。
吴月掩嘴偷笑了两声,活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冷焰火陆续灭了,吴月拿出光球。不算过分明亮的光芒重新照亮四周
休息了片刻,重新开路,胖子要回他的宝贝步枪,又拉枪上栓,这其实是有枪的人给自己的壮胆的习惯动作。他看了看两边两条墓道,小声问道:“往那边走?”
都定了定,这时候顺子指了指左边,“这边比较稳妥一点。”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潘子和吴邪回答,现在顺子鱼肉冒出来一句,胖子莫名其妙,“为什么?”
顺子用手电照了左边甬道口子的地面,能看到,在甬道的一边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又刻着一个洋文的符号。“我刚才偶然看到的,我想这是有人在为你们引路。”他道。
“这不是为他们指路的”吴月冷冷的开口
“他娘的难不成是你吗?”胖子回嘴
“不,是为刻下这个刻印的人自己”吴月垂眸
“啧,你还真爱打哑谜”胖子撇过头
不过胖子也好奇:“你确定这不是你们那个三爷留下的?”
潘子点头,表示绝对肯定,“三爷没这么花哨,他要留记号,一般就是敲出个崁就行了。这肯定不是三爷留下的,我觉得小心点好,记号不一定全是用来引路的。”
吴邪明白的他意思,如果这记号不是引路的,那就可能是一种危险的警告。
“这是引路的标志,也是警告这你们不要再往前走了”
“什么意思”
吴月看了吴邪一眼“吴邪,一旦踏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为了张起灵,为了吴三省……值得吗?值得你抛弃原有的安逸生活,踏入这残酷的地方来吗?这不是玩笑,盗墓不是像黑社会一样。这里发生的一切反科学的现象,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你确定吗?吴邪,现在走。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吴邪。现在走,来得及!现在退出,一切就会归零!现在退出,一切就和你没关系!你……你就不会……
“吴月你傻了?我怎么可能抛下他们不管。都已经到了这里,还有什么理由打退堂鼓”吴邪一脸看智障的看着吴月
吴月皱了皱眉
为什么你不听呢?为什么你就不听呢?吴邪
“不要后悔”说着,吴月带头进去了
里面非常宽,足可以并排开两辆解放卡车,胖子一进去,就说里这是条骡道,就是施工的时候走骡车的道,这确实有可能,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么宽阔的墓道,地面上还隐约可以看到当年的车辙痕迹,但是离奇是,甬道竟然里面很冷,温度不知道降了多少度,而且还有冷风从里面吹过来,似乎是通着外面,都知道无论什么古墓都很讲究密封性,这风从哪里吹来的?
“这是自来风”潘子给气氛感染,压低声音说:“咱们老祖宗说这叫鬼喘气,在大墓里经常有这种事情,不过没什么危险。”
“有解释吗?怎么产生的?”吴邪问道。
潘子摇头,“传下来大多数只有个说法,没人去研究过,而且这事情最好也别去研究。”
前面的吴月一言不发,沉重的表情并没有动摇到吴邪什么。他没理由退出,那是他三叔。失踪那么久突然有了消息要他放下好奇心,放弃探究的机会是不可能的
甬道刚开始的一段还算平整,到后来就开始发现坍塌很地面碎裂的情况,很多黑色的石板都从地上撬了起来,使得地面高低起伏,这是地壳运动造成的自然破坏,甬道的两边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种加固的拱梁,上面都雕着单龙盘柱,很多都开裂了,如果没有这个加固的措施,这条甬道早就塌了。
一路无话,几个人安静的走了七八十米,胖子突然停了下来,在前面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