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好转了,宋家也已经为他们的户口找好了关系,很快就可以在G市继续学业,宋瑾澜看得出来叶楚灿有着过人的美术天赋,便给他报了美术辅导班,老师也对他夸赞有嘉,叶楚炫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优异,他觉得用冷冰冰的知识了解这个世界让他特别有安全感。
夜半,宋瑾楠突然狂躁,到厨房把东西都摔了,在地上打滚,口里的话没人听得清,宋瑾澜在惊慌中把她送进医院,给她注射镇定剂后一场风暴才看似平息。
宋家老爷子坐在医院过道捂着脸,为什么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乖女儿会变成这幅模样?病房里又传来惊呼和仪器的声音,在敲打他的心脏……
第三天,宋瑾楠苍白着脸说:“我要回去。”
“外孙子留下。”老爷子强硬地说,因为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宋瑾楠的命。
“不!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宋瑾楠再次狂躁,医生护士再次赶来将她绑在床上注射。
就这样,他们依旧回到那座城市,宋瑾澜在那里买下房子,叮嘱他们不可以让那个男人知道,所有的东西叶楚灿要保管好,因为他是哥哥。
她本想让他们母子三人能远离那个瘾君子,可是宋瑾楠已经疯了,她沉浸在自己过去甜美的记忆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追逐那个男人,还要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踏入这无边黑暗。
宋瑾澜每个月会往叶楚灿所保管的账户里打一笔钱,而且会尽量每个月来见他们一次,后来他们上初中,宋瑾澜发现再让两个孩子住在暗巷那个家不行,便把叶楚炫安排在学校住宿,后来这一住便一直到高中也不曾改变,她千万遍叮嘱叶楚灿:“你不要回去,你妈妈自找我们没办法,你要住在阿姨给你安排的地方知道吗?”
宋瑾澜很想很想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但如果这样宋瑾楠也会随他去,她没有办法,所以只能让孩子尽量过得好些。
叶楚灿点头,但他没有这么做。他一边专心画画一边应对琐事,他的成就也来自生活的压力。
暗巷里的事情他不得不去解决,母亲必须要确定孩子在旁边不是在G市才肯静下来吃口饭,父亲一回来就是找钱找药,不然母亲就会被瘾起的他一顿揍,他要把这个疯子拦住。他记得他第一次拿起针管,将里面的液体注入父亲瘦削的手臂时的绝望。如果不这样父亲会在地上抽搐吐沫,仿佛将死,母亲根本已经没有常识,拿起椅子就摔他,以为是他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受这等折磨。
“你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还掉这些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刘珉逸,他站在他门前。
“关你什么事!”叶楚灿擦掉嘴边的血恨恨地说,这个少年刚才一直在旁边躲着,等到那群人走掉后才出来。
“帮我把这个送到南市,我可以帮你解决。”刘珉逸从裤兜里掏出一包东西。
他一眼便认出那是什么,刘珉逸说:“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接受我的帮助,但我想帮你,所以我只能这样。”叶楚灿笑了:“你不会想让我做你线下吧?”
“不是,我的线下很多,你只需做这一次就好。”刘珉逸垂着眼眸,他一早就知道叶楚灿其人,他是一个让他敬服的人。
“如果不呢?”叶楚灿问。
“我还是可以帮你,我只是想帮你。”
“砰!”他把门关掉,简直莫名其妙!
宋瑾澜一点都不知道事态恶化程度,叶楚灿两兄弟上初三她特地去拜访老韩和叶楚炫的班主任,希望好好关照他们,叶楚炫自然没问题,学习成绩优异,老师也十分疼爱他,但是叶楚灿,不爱学习,而且老是惹是生非。但是在老韩看来,叶楚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拿过的奖项老韩都替他保管着,他甚至劝宋瑾澜送叶楚灿出国,这里的环境只会埋没了这个人才。
“我不去呐。”叶楚灿翻白眼说。
“唉,那你要加油,听韩老师的话,有什么事跟阿姨讲。”宋瑾澜在机场说。
中考前一天,他们那群要债的找到叶楚炫,当叶楚灿看到叶楚炫伤痕累累回到小区自己包扎时,他不得不帮刘珉逸把那包东西送到南市。
“以后常来陪我聊会天就好了。”刘珉逸笑着说。
“有毛病!”叶楚灿走在他身边。
不过他也确实只送过这一次,后来都是刘珉逸来找他,他说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能这么一往无前。叶楚灿耸耸肩:“被逼的呗!”
后来刘珉逸去送东西的时候都叫叶楚灿回避,有一次刘珉徽也见到了他,笑笑说:“你没走你爸的路是对的。”有一次,叶楚灿的父亲回来,见到宋瑾楠就要打,刘珉逸硬是把他撵了出去,然后对他说:“自己老子你下不去手,但我觉得没什么。”
“你们干这一行的自己不碰让别人碰。”叶楚灿和刘珉逸打桌球时说。
“我们没有让他们碰哦,谁都知道这个碰不得,他们还要碰,碰了就有瘾,这怪我们?我们想不干来着的,他们有成群结队来找我们,能怎样?现在我家的生意这方面的比例已经少得可怜了!”刘珉逸不平,“而且,你觉得那些举着称的就真的能帮到人?”
叶楚灿看着桌子上的球滚入洞,确实,这么多年来,宋瑾澜四处寻求帮助,都比不过刘珉逸一句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