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五月份的时候,林幼霖的签证发了下来,她翻了两下就扔在桌上,抱着自己的狗继续看电影。她家的别墅有个独立影厅,但她不想上课时她就躲到这里看老电影。
直至夜半她突然醒来,看见被自己随意扔在地上的签证她感到有些慌乱,其实是有多不想走。
几天后她找到盛佳宁,一起在自己最喜欢的甜品店讲起这件事,眼神有些飘忽,但还是笑着问:“我可不会讲英文啊,这么的把我提溜出去我其实很怕。”
“可以学啊。”盛佳宁握住她的手,看着桌上的红茶冒起来的烟,这些都不是问题,她有些尴尬地问,“那个,他知道吗?”
“……”林幼霖无言,但轻轻地挣开了盛佳宁的手。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也不像爱情,林幼霖想的是,应该是在那孤单的过去里身体激烈的破壳成长,对于身边最近的异性的某种渴望罢了。
“你知道的,当你最想要的东西得不到而你又不肯放弃时,只能找另一种东西代替,我和他不过如此。”林幼霖端起茶轻抿一口,看了一眼窗外人来人往。
盛佳宁点头,其实这样的说法也有道理。
“如果是这样,你以后就别因为那些往事难过了。”盛佳宁微笑地说。
林幼霖笑笑不说话。
希望如此吧。
晚上的时候,刘珉逸步行到庄夏友家,平时没事他就喜欢去,玩玩他养的猫,翻翻他的笔记。
“幼霖不是要去英国么?”庄夏友其实也无聊,家里就他一个人。
“是啊,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刘珉逸抚摸了一下如主人般傲娇性格的折耳猫。
“你是没找还是你不知道?”
刘珉逸没有回答,他没有去可以的寻找收集有关林幼霖的消息,但当他听到时又会忍不住停下脚步,有时梦醒时分他看着月光照在自己的床上,眼前就会浮现出她有着狰狞伤疤的后背。
庄夏友也不去管他。他们几个是初中就一起玩的朋友,夏友生性冷淡,不知道自己对他们是什么感情,反正没想过永远或者下一秒就结束。
两个人一个玩猫一个看书,各怀心事。
对于林幼霖出国的日期叶楚灿从盛佳宁那里得知了,但他没打算告诉刘珉逸,他搞不清这两人的关系,干脆就不说。
五月十五号,林幼霖一个人在登记处看着四周人来人往,慕容瑛远远地向她挥手,盛佳宁站在她旁边恬静地微笑。
林幼霖向两位挚友挥手告别,在转过身前她还偷偷的期待,他会不会来,结果什么都没等到。这也没什么,反正两人关系都断得一干二净了。
那就再见吧,这片土地。
“好难过。”慕容瑛看着林幼霖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眼泪扑簌地掉落下来。
“她在那边会很好的,离开不想回忆的过去。”盛佳宁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安慰她。
“我觉得,有些人真是太混蛋了,实现不了的东西,还要承诺,而且,你不觉得,有两个小孩子的感情来看一场合作很荒谬吗?”慕容瑛擦掉眼泪认真地问盛佳宁。
“我不知道,”盛佳宁不去看她,而是看着玻璃窗外起步离开的飞机,“这世界不就这么荒谬么?不过我们还没经历而已。”
“这是个万恶的世界。”慕容瑛头不禁靠在盛佳宁的肩上大哭,这么多天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
盛佳宁权当是慕容瑛为林幼霖的难过,只能叹口气道:“幼霖会因为你而很幸运,这个世界其实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