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对生命为什么看得那么淡,你到底受了什么痛?快说?”
“我父母去逝了……”
青无羁直接气得打断:“父母去逝,你以为你最惨吗?我不一样父母双亡,难道我的生活过得比你好吗?但我依然对生命饱有了足够的热情,而你,却这样辜负父母赐予你的生命,你这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那段时间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向冲生徒然间不知道如何说,不是他不知道做了什么,青无羁这一问,他才发现,过去的自己简单是在虚度光阴。
大学自己是浑浑噩噩,整天不知道再想什么,心中总是挥之不去的哀愁,毕业后,自己不知进取,继续浑浑噩噩的上班混日子,直到母亲去世,自己更加失了魂,不停的叹息,悲痛,一晃自己已经不小了,但还跟一个孩子一样。
“我什么也没做,虚度光阴,几近废物。”向冲生心往下沉,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自寻烦恼,难道只有自己哀伤吗?有没有考虑过母亲的悲痛,她的伤害可能比我更大,我却一点也没觉察,还要让她为自己操碎了心。
如果不是自己那样自暴自弃,母亲可能不会忧劳成疾而逝,自己也不会窝囊地选择去自杀。自己真是不孝,对不起母亲,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
向冲生想着想着,竟泪流满面。
“……”青无羁慌了神,怎么回事,自己是通过骂他,让他生出抵触情绪,怎么他那么弱,竟哭成一个泪人?
“你小子还是个男人吗?难道别人的几句话就要把你打倒?如果这样,你还是放弃算了,意力修炼之路艰辛异常,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青无羁看不能激向冲生愤怒,自己反生出气来。
“放弃?”这个词对向冲生再熟悉不过,“以后在我的字典里再没有‘放弃’这个词。我眼睁睁看着父母咽气,抱怨过,哀愁过,甚至放弃过自己的生命,可是这样对得起谁?我的父母?还是我自己?谁也对不起。”向冲生开始激动,“天成人说我们地球人不能使用意力,我偏偏要使用出意力,还要比你们更强……”
向冲生的情绪高涨,一股热血上涌,时候到了,向冲生抬起手,再次伸向那片泛黄的落叶,落叶这次仿佛被沾了磁性,瞬间飞入向冲生手中。
“成功了,我成功了……”向冲生欣喜若狂,跳起身子,一把抱住青无羁,眼里的泪水喷涌而出,不再是哀伤,而是快乐。
青无羁对向冲生突如其来的拥抱有点受不了,平时都是自己让他受不了,此刻,自己竟有点别扭了,但刚才他是真真切切地看到那片离向冲生有一米多远的叶子,轻轻松松地飞入了向冲生手中,他心中为向冲生感到高兴,双手抱住向冲生,无比激动:“兄弟,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的,我早就说过了。”
“那你刚才还说我们地球人。”向冲生推开青无羁,擦着泪埋怨。
“刚才不是说好了么?你……”青无羁一副无语表情。
“哈哈哈,逗你玩呢?”
“好小子,学会意力,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青无羁举起拳就要打。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向冲生举手讨饶。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向冲生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以及遭到绿叶泱泱绑架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两人讨论了一会,重点当然在绿叶泱泱身上,见天色已晚,青无羁才出门离去。
剩下向冲生一个人,他的思绪重回到意力身上。说明意力的使用确与愤怒有关,自己肯定不可能指望着别人来让自己发怒,关键是发怒时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心跳加速?热血上涌?……
对,热血上涌,向冲生感觉这便是问题的关键,表面上是热血上涌,实则是意力的上涌,意力点在大脑中,以前自己使用意力以为只要凭感觉,或是脉络的一个移动便行,现在看来,使用意力也有它的一套运行法则。
明白这点,向冲生运行意力从各个脉络中冲向意力点,同时左手深向地面半米远处的一块小碎石,小碎在油灯的照耀下晃动出一点光芒,这一点没有逃出向冲生的眼睛,他的眼露出兴奋的光芒,他确信石头刚才不易察觉地动了。
向冲生继续尝试,不断调试意力运行的速度、力量等,小石头渐渐可以飞起一毫米,一厘米,一分米,直至落入向冲生的手中,虽然,石头运行起来有些不稳,但他有信心,只要不断练习,熟能生巧,石头终会平稳落入自己手中。
向冲生停止练习,从床底拉出了黑赤,每天早上,向生都有练习黑赤,但从未再出现过大放红光的景象,此刻,他满怀着憧憬,叫上老黑,推门而出。
月光如水照大地,尽管如此,但黑赤仿佛与夜晚融为一体,若不是向冲生拿在手里,眼睛很难分辨清楚。
此处,是一个僻静之地,向冲生挺立如松,手展黑赤,闭目冥思。其实他并没有冥思,而是暗自积蓄意力,不断向意力点进发。
蓦然,他睁开眼,意力有如脱缰野马,浩浩而出,黑赤有若蘸了汽油的木柴,一瞬即燃,火红光芒万丈,照亮四周丛林。
向冲生耍起招式,上纵下跳,左砍右劈,意力源源不断奔向黑赤,火红光芒更甚。向冲生喜不自禁,手中的刀法施展的出神入化。
紫枫晨露带着自鸣一大早来到山云派,不同于往日,这次他们直接来找向冲生。向冲生昨天为了救他俩而被绿叶泱泱打得脸浮肿,紫枫晨露本想留下来为向冲生处理伤口,但硬是被向冲赶了回去。于是,今天很早便带着药膏上了山。
不过,向冲生的脸伤恢复地非常快,今天看起来只剩一些结痂的伤疤,根本不需要药物,这点向冲生也大出意外,没想到意力的治愈功效并不比内力差。
见向冲生的伤势已经恢复,紫枫晨露既高兴又惊讶,更惊讶于向冲生能够使用意力。自鸣更是开心,口里一直叫着“师父,意力……”
可向冲生心里清楚,现在的他只是刚刚开始,所以让自鸣好好练基本功,以后自己练好意力再教他,这让自鸣开心地直绕着两人转圈圈。
向冲生心中生起一丝温暖,只有青无羁,还有眼前的两个人才会这般相信一个地球人可以使用意力。
接下来的日子,向冲生专心致志地练习隔空取物,不同于以前修炼意力,有如茫茫黑暗中找不到方向,控物可以一天天看到进步,练习起来会愈加有劲。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向冲生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体内的意力,从五脏六腑中转换出的意力,在他的经脉中有如滔滔江河,连绵不休,以前那只是一条河,与他似乎没有关系,但现在,他可以轻易的从河中舀一碗水,甚至引出一条涓涓细流。
向冲生没有伸出双手,此刻,他面对着河对岸二十米远处山上的一块巨石,积聚意力,那块深嵌山中的巨石,开始四向震动,慢慢移出。
整个重达千斤的庞然巨石,竟在向冲生的意力操纵下,轻而易举地飞向向冲生,又飞回山中。他露出满意的微笑,但内心却不知这样的能力在天成人中,到底算不算厉害。
隔空取物对于现在的向冲生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他尝试着御风飞行,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尝试几天,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或许是有什么特别的运行功法自己不知道,又或者是自己体内风的气息不够。”
向冲生记得月明曾经说过,空中飞行利用的是风的力量,如果自己体内没有风的气息,那会是什么气息呢?向冲生陡然想到了电,那天在死亡谷,力量之心遭遇雷电袭击,会否自己体内汇聚了电的力量?
向冲生与老黑烤完鱼后,来到一片开阔之地。今夜的月亮明亮而圆润,拉扯着向冲生和老黑的身影嵌入乱草中。向冲生闭上双目,意力激荡,心中幻想着电的力量,蓦然,睁开眼睛,意力发向前方的空气中。
一点细小如蚊的电光迅速闪过,有若白驹过隙,但向冲生的眼睛异常灵敏,这一点没有逃出他的眼睛,他脸露欣喜,果然身体内是电的气息。
正在此时,远处有沙沙声传来,最近,向冲生的各种感官都变得异常灵敏,这沙沙声尽管听得清楚,其实距离很远,若放在以前,向冲生绝对只会当作是风声,但现在听来,他能明显分辨出这不是自然的风声。
向冲生循声追去,这么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活动?莫非是树影中人?向冲生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追了两百多米,向冲生依稀看见前方有一黑色身影正发足向山顶飞奔,向冲生轻轻跟随其后。
一刻钟后,黑影在山顶的一块白石旁停下来,接着从白石后走出一人,同样是黑色衣服。
“吸血怪人!”向冲生心中一阵惊呼,在二十米远处的一片丛林中伏下身。
距离虽远,但向冲生却看得很清楚,那从白石后走出来的人正是吸血怪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向冲生从月明口中知道,吸血怪人人称均易大师,本是山云派的弟子,因为练习吸血的怪异功法,而被逐出师门。“他已经消失了十几年,现在突然回来山云派,肯定不简单。”
两人靠得近,低头轻声交谈,向冲生听不清楚。另外一人,向冲生只能看到侧脸,似乎见过,但说不清楚到底是谁。
两人没有交谈多久,约莫两分钟后,两人朝山下走去,去往后山的方向。
向冲生却是愣住,刚才两人转身时,向冲生看清了另一人的正面,那人正是玄琴关,这下让向冲生吃惊不已,平常温和近人的玄琴关竟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到底是谁?为何会与吸血怪人相见?
带着这些疑问,向冲生继续追上两人的步伐,他始终跟他们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轻手轻脚,控制呼吸,以防被两人发现,而两人一直不停地向前急奔,根本没有去管身后是否有人跟随。
其实,不是两人不管,两人一直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对于均易来说,方圆一里范围内的任何动静都别想逃出他的意识范围,但此刻的向冲生已经不再是几个月前他所认识的向冲生。向冲生在强大的意力和内力作用下,加上自己的格外小心,均易竟无从发现。
穿过几片丛林,又翻过一座山,前面奔跑的两人终于在一处山坡的丛林中停下来。他们蹲下身,目光注视着对面的一座山上。
此处,已经是后山深处,是向冲生这种杂役不能进入的禁地,但眼见着玄琴关和吸血怪人这种危险人物在一起,向冲生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暗藏着某种阴谋,他觉得自己应该弄清楚。
直至此刻,两人依旧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距离两人二十米远处的地方,有一个人正默默地监视着他们。
四周异常安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响起,两人有如石头般定在那里。
时间一分一秒飘逝,突然,对面山下走出一个身影,借着月光,向冲生看清那是一个中年人,身材修长,透出一股飘然之气,他的眼神有些暗淡,眉头微皱,叹息一声,冲向天空,飞离而去。
向冲生记得,他是山云派的掌门花雾非花,这么晚,他又在这里做什么?吸血怪人和玄琴关难道一直在等掌门?但掌门出现,他们似乎潜藏的更加隐蔽,那他们是在等掌门离开?……
向冲生思考中,掌门很快飞离地没有了身影,前方,两个躲藏之人终于站起了身,向对面山而去。
向冲生继续蹑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