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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稀客来访

朝春午夏晚来秋,夜半子时结冰溜;山峰高耸出云海,变化无常永不休。

山上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由于我们住的地方太高,直插云霄,接壤苍穹,所以早晚温度也会相差很多。就像是今晚,我们刚刚回到宝塔,外面便飘飘然的下起了雪花,而且一连三日,不曾间断。休息的这三天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作息规律,修炼、干零活、侍奉师父、习武练法……这三天,方抒安一次都没有来过,这让我稍稍感觉到有些寂寞。不过,这三天倒也不是很无聊,因为在第一天,我们这里就迎来了一位稀客……

休息的第一天,我早早的便起了床,拿着扫把和簸箕,来到了宝塔门口,开始清扫积雪。虽说是小雪,但却由昨晚一直下到了现在都没有停过,所以不但地上结了一层薄冰累了积雪,还给我目前的扫除工作造成了很多的麻烦。我一边清扫,一边凝神静气,不断地将杂念抛除,一心一意的挥舞着扫把,只当这是一种修心修行的方式,因此我不但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反而觉得有所感悟。就在我的心思达到了最放松的时候,一个讨厌的家伙,进入了我的视线。没错,司徒猛来了,还是带着那满满土匪特色的气质,他就那样如一根同木桩似的往当院里一戳,要多碍事,有多碍事。我嫌他烦,他却浑然不觉,依旧笑嘻嘻的跟着我。不过有一点倒是让我很欣慰,他竟然一边帮我干活,一边跟我聊天。他跟我说,自昨日输给我之后,他便在当夜苦思冥想,究其原因,虽然还没有琢磨出什么,却也有所感悟。毕竟修为不代表一切,而且筑基期的差距本就不大,就拿筑基初期和筑基中期来举个例子,它们之间的差别就好比四十和五十之间的差距。在这两个常数的对决中,并不是本身的数值占主导地位的,因为常数本身的差距就不是很大,对决中再加之以变数,那结果就更加没法确认了。所以,想通了这一点的司徒猛觉得,如果想要再进一步,那就必须和我再比一次,无论输赢,都能或多或少的从中感悟到更多的东西。

听到他的想法,我也是微微有些心动,想到自己也是对此有所疑问的,于是便应了下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在这里扫雪,倒不如与司徒师兄好好切磋一番,以获得更多的经验。两个人干活的效率,比之前我一个人干活要快得多,不一会儿,宝塔前院儿的积雪便打扫干净了,放下了工具,我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演武场。司徒是个直性子,我也不想废话,于是直接开打。这一次,我们俩都没有使用武器,而是以拳脚相交。他的招式,正如他的名字一样,生猛无比,而且较之昨日,也更加迅捷。我也一样,吸收了昨日的经验教训,所以此时身手,更有提高。我俩就这样足足在演武场打了两个时辰,尽千百回合,竟谁也没有要败的迹象,反而越打越来劲,越打越开心。司徒是个力量型的选手,而我则以速度见长,这正应了两句矛盾重重老话,一句是“一力降十会”,另一句则是“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单听这两句,无论哪一个都很有道理,但是,将两个道理揉到一起的时候,却有点扯淡了。一个速度很快的人,虽然不会被力气大的人抓到,但是却也奈何不了对方;而力气很大的人,却空有一身蛮力,无论如何也抓不到速度很快的人。因此,在两个人还能相互制衡的时候,谁都不会败北,却也都不会胜利。直到有一方失误,或者是体力耗尽,才能分出个高低来。但这样的数据,却不是最精准的,毕竟一个是力量,一个是速度,双方并不在一个起跑线上。

随着天色渐晚,我们俩也终于停下了拳脚,虽然中午的时候,也曾停下来探讨过一些感悟,但这样大幅度的切磋也是很耗费体力和精神的。于是,司徒猛向我道了别,并表示日后有机会还会来找我切磋,说完便离开了紫竹林。

我回到了宝塔,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卸下了一天的疲惫,只想在床榻上好好地会一会周公,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虽然很困,但是思想却一直很集中,它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在琢磨着今日切磋的过程,并不断地分析总结。我闭上眼睛,依然能看到拳来脚往的画面,我很是郁闷,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必会走火入魔,因为执念太重了,所以我一个骨碌坐起身来,平心静气,调整呼吸,慢慢的进入了入定状态。

师父在早期,我刚刚踏入修炼门槛的时候,便经常教育我说:“我们道家修炼,讲究无为,那你知道何为无为嘛?”那时的我刚刚九岁,哪里懂得这些理论,所以大摇其头。师父见我摇头,便笑的更欢了,但却没有针对刚刚的问题,作过多的解释,只是语重心长的对我重复着这一句话:“有为而无为,无为而无所不为……”

我至今也不过是对这句话有一个初步的理解而已,更深的含义依旧没有参透,想必,若是悟透了,我也就如同师父一般了吧。

一夜无话,我第二日也是早早的就起来了,由于昨晚静坐的缘故,我的精神出奇的好,活力十足,恨不得再去找司徒猛,大战三百回合。但我却不能那么做,因为雪依旧没有停的迹象。连日的小雪,已经在地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层,我必须在它们结冰之前处理掉它们,不然的话,会遭到师父训斥,虽然我并不理解这有什么意义,但师父让我做,我做好它也就是了。

如同昨天一样,就在我清扫积雪的时候,又有一个人来拜访了,而且是一个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物,没错,他就是孙齐天。孙齐天的突然造访,让我很是惊讶,毕竟我与他并无过深的交情,而且是前天刚刚见认识的,因此并不是很熟,所以,我有点闹不明白,他来这,是有何贵干?

孙齐天虽始终都是那******不变的扑克脸,但根据我对他的初步了解,他也是那种性子直率的血性男儿。这不,来了便直功直令的对我说:“来切磋吧,我会把修为压制到筑基初期,所以不用担心。但我也不会让着你,让我瞧瞧你的真本事吧。”我听完,不由得把嘴一撇,这叫什么话啊?什么叫不用担心啊?哪个又叫不会让着我?你这分明就是欺负老实人嘛!虽然这样想着抱怨着,但我也有心想与他切磋,毕竟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与高手过招,还是能让我学到很多东西的。于是,我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带着他来到了演武场。

不得不说,孙齐天是个绝对的天才,无论是武功还是道术,都令我倍感钦佩。我在他手底下根本走不来几个回合,就会被他打倒,所以我真的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孙齐天无论是拳脚,还是兵刃,都远远在我之上。要论力量,虽然比不过司徒猛,但也不次于他;要论速度,哪怕是我发挥到了极致,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跟上我的节奏。就这样,我俩打了将近一个上午,我都没有碰到他分毫,由于我的体力耗尽,便双双停了下来。用过午膳,我与孙齐天对面而坐,互相探讨修炼心得,通过他的见解,我感觉我仿佛打来了一道新的大门,一些从未有过的感觉,正逐渐的占据了我的心头,让我豁然开朗。而他,也似乎从我的见解当中,得到了一些启发……

午后的阳光,照应着大地,积雪慢慢的开始了新一轮的融化。我与孙齐天,并排站在了演武场的中央,开始了接下来的较量。他先是对着空中释放了一条炫丽的火龙,然后随着法诀的发动,火龙开始在空中有规律的游走。他向我点了点头,我了然于胸,于是放了一条水蛟出去。只见,水蛟与火龙,在半悬空中,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每一次的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那响声,震天震地,水元素和火元素的碰撞,也引发了大量的水蒸气,并盘旋在这冰冷的天空中,久久不散。不得不说,孙齐天对于道法的应用也有着独到的见解和实际操作能力。我的水蛟,再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之内,便被孙齐天的火龙,蚕食殆尽了。反观他的火龙,却依旧生猛如初,神采奕奕。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便又过去了。我随着对他不断地了解发现,孙齐天此人并不是那种冰冰冷冷,生人勿进的冷酷帅哥,而是那种很容易很平易近人的实在哥们儿。通过一天的接触,我俩也算是正式交上了朋友,但由于时间过晚,而且碍于他掌门继承人的身份,他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去,毕竟,还有一大堆公事,等待他去处理。孙齐天走后,我便无所事事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师父并不在塔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应邀去了主峰,与掌门师尊和其他几位长老,讨论下一个阶段的比赛去了。想到那没溜的师父不在,我更是无聊了,于是,打扫完宝塔,便打坐练气去了。

又是一夜无话,再次醒来,却已是日上三竿,我从未怎么晚起来过,可能是由于昨日与孙齐天的切磋,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体力的缘故,所以恢复起来,竟花费了如此大量的时间。我离开了房间,在塔中四下观瞧,师父仍没有回来。还好,不用挨骂了,我麻利的换好衣服,拿上工具,出了大门,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可就在出门之后,我不由得暗骂了一句,是的,雪又大了。本来前两天就没有怎么好好地打扫过,再经过昨晚一夜的降雪,门外的空地上,积雪又是厚了一层。我苦笑着摇头,正欲打扫,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昨日与孙齐天的切磋,顿时心中一喜,来到了空地中央,双手一撮,一条硕大的火龙腾空而起。仗着火龙的高温,地面上的积雪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就在这时,一个甜美的声音闯进了我的耳朵。

“弟弟,好生聪明,竟能将神通如此活学活用,能想到使火龙来打扫积雪,奴家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用的,不过,弟弟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可以归类为作弊了呢?”优美的声音,倾城的面容,除了东方师姐,还能有谁呢?只见师姐巧笑嫣然,轻飘飘地从一颗颇为粗壮的紫竹上飘然落下,真好似九天仙子一般,美艳无暇。对于师姐的来到,我有些吃惊,也有些兴奋,毕竟谁不爱看美女呢?又尤其是这样的绝世佳人,那是更加的令人向往了。

虽然我对于师姐的驾到,很是欢迎,不过转念又一寻思,这不会是他们商量好的吧?三天,休息只有三天,可除了方抒安以外,一天一个的往我这跑,虽然有正事,但也没有这么频、这么巧合的吧?我承认,我是学到了不少好东西,但一天一个,你们不烦我都烦了好吗?当然了,师姐来访我是绝对欢迎的啦。但是那两位……嘿嘿,搞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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