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物广如繁星,他们有一些有形,也有一些无形。但无论有形无形,只要具备灵性,那就皆有得道修行的资格。哪怕你是砖头瓦块,也会有出头之日。
不过修行之道要求严格,你光具备灵性是不可能轻易得道的,你必须还要具备一定的悟性,不然无法参悟天道,你最终也只会落下一个灵物的下场。
我的眼睛,逐渐的适应了洞穴里的黑暗。我向洞内观察,发现这洞穴并不是很深,只是由于处在背光的位置,所以才显得里面很暗。四周洞壁光滑平整,好似被人可以打理过一般。我好奇地往深处望去,不由得吓了一跳。
因为我看到,一只一人来高的大狐狸像人一样,正双腿大盘,在那里打坐练气。我观它气息均匀神态祥和,对突然闯入洞穴的我根本毫无察觉,想必是早已深深入定。它虽然是一副狐身,但我却完全没有从它身上感觉到一丝邪气,这不得不使我心生佩服。
我静静的观察着这只金丹期的狐狸修炼静坐,突然想起了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有修行入定功夫了。如今看到这狐狸的高深静坐修为,不由得为此感到惭愧。于是,我借着这个避雨的好机会,开始从新修行起了静功。
我在洞中找了个地方坐下,按照标准姿势盘起了双腿。我微微闭眼,逐渐的放空了心神,感觉自己像是一方石头,正在慢慢地沉入海底。静中的感觉玄妙至极,这使我有些难以自拔。我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就在我还在感受沉寂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丝不一样的气息靠了过来。我慢慢地从入定中缓过神来,悠悠的睁开了双眼。当我刚一睁开眼时,不由得又吓了我一跳。
虽然我心里清楚这狐狸不是妖魔邪祟,毕竟气息在那里摆着呢。但当你刚一睁开眼,就突然看到一张大脸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你,无论如何也会被吓到的吧。当然了,这也同样说明了我的心性定力还没有修炼到家,不过也只是短暂的惊讶而已。
我尴尬的看着狐狸,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了一只手,向它摆了摆,说:“你...你你...你好啊!”狐狸听到我说话,也是一愣,随后它张了张嘴,勉强的吐出了几个音节,但并不能构成一句完整的话,这让它有些苦恼。
“还...还还...还没没...学...学会说说...说话吗?”它点头表示没错,“我...我我...我看...看你修...修修...为不不...低,人...人人...人形总总...总会变变...化吧?”它听了我这句话,先是思考了一下,随后很开心的点了点头,转身便向洞里跑去。不一会儿,只见它捧着个不知是烂了多少年的骷髅头,再次回到了我的面前。它见我的眼神,自它回来以后就全集中在了骷髅头上面,于是赶紧比划着向我解释着什么。
它先是用爪子指了指骷髅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这骷髅并不是被自己吃掉的。看着它的举动,我不由得会心一笑,并点头示意明白。它见我点头,瞬间很是欢喜。它把骷髅头顶在头上,转身将身子一拧,只见烟嘭的一股子白,将它笼罩其中,待烟雾落下,那狐狸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这姑娘一米六五身高,皮肤白皙,美艳动人。此时的她身着一袭棕红色罗裙,羞答答的站在我的面前,好似在等待我的评判一般。我让她转了两个圈,然后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变...变变...得真...真好,一一...一...点破破...破绽都都没有,不不...不愧是擅擅...擅长变变...化的狐狐...狐仙!”她听着我的夸赞,羞涩的掩面一笑,可是张了半天嘴,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这让她失望不已。
我见她怅然失落,便开口问她是不是从来没下过山,也没听过人说话。她点头表示正确,同时,郁闷万分的坐在了地上,双手抱膝,一副很委屈的模样。看她这样表情,我心中顿生怜悯,于是决定教她说话。
我坐在她的对面,表达了我的想法。她在得知我要教她说话后,表现的很是开心,并以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满眼期待的看着我,等待我的传授。我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微微一笑,开始一字一句的讲给她听。
黄昏以末,洞外的大雨还在无休无止的下着,好似永无止境一般。洞**部的本来就有些昏暗,在随着夕阳落下之后,便越发的漆黑了起来。我趁着狐狸姑娘正在练习发音的空档,升起了一个火堆,给黑漆漆的洞穴带来了一丝明快和温暖。
狐狸姑娘的学习能力很强,她现在已经掌握了基本的发音方法,虽然还不是很标准,但已经能够做到简单的说上几个句子了,对此,我很有成就感。她很是笨拙的,用刚学会的句子表达着自己的兴奋和开心,随着跟我不停的聊天,我发现她进步神速,日常对话已经没有问题了。然而唯一让我头疼的是,我竟然把她教成了一个结巴。我虽然对此深感抱歉,但无奈现在能教她的也只有我一人而已。
深夜已至,洞外的大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我望着洞外的风景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狐狸姑娘见我闷闷不乐,很是关心的问我为何叹息。我将事情的经过向她讲述了一遍,狐狸姑娘就劝我别太心急,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不知道她是打哪知道的这些理论,不过通过她的打气,我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总得给狐狸姑娘起个名字才好,毕竟不能老是叫她狐狸不是。狐狸姑娘对此没有什么概念,她对于这个问题不是很在意,但我既然提出来了,她也就很认真的想了起来。
“名...名名...名字什...什么的我...我我...我还真真...真没想过,因...因因...因为我...我我...我久...久居深深...山,也...也也...不...不需...要这...这这...东西。”狐狸姑娘一脸认真的说着。她苦恼了半天,最终一拍大腿,说:“这...这这...样吧,为...为为...为了沟...沟沟...通方...方便,要...要要...不你...你给我...我我...我起一...一一...一个好...好了!”
我一脸无奈的看向她,对于起名方面倒是没什么,只是觉得对不住她,毕竟哪怕换一个人教她,也不至于让她结语。不过话说回来,起名字什么的也好麻烦,我苦恼了半天,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在烦恼了一番之后,一咬牙一跺脚,稀里糊涂的给她起了个名字——胡玉儿。
胡姓随了她的种族,玉儿呢,是我借鉴了外面的大雨。但叫雨不太好听,于是我取了一个谐音,玉。狐狸姑娘是女性,那么在玉字之后加一个儿字,会显得更加俏皮可爱。所以在烦恼了半天之后,拿出了这个俗套的名字。然而出人意料的,狐狸姑娘很喜欢,也就这样叫下去了。
胡玉儿的修为是金丹期,整整比我高一个层次。我有很多事想向她探讨,可惜这个家伙并不适合教学,连一个简单的金丹理论都说不明白,比方说,她再讲述金丹期概念的时候,是这样说明的。
“金...金金...金丹期期啊,其...其其...实那就...就就...是这这...样...一一...种感觉,一一...会冷一一...会儿热,然然...然后两两...团气往往...往下走,然然...然后轰轰...轰的一下爆爆...炸,然然...然后啪啪...啪的一一...一下消...消失,然然...然后......”好吧,我听不下去了,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进入金丹期的?不过也对,她也只能讲述一下自己的切身感受而已,而且还没说明白。毕竟可言非大道,其意思很简单,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大道,但大道很难清晰的描述,说出来,也不过是大道的只言片语。它不但不会有任何好处,反而会令他人在自己的大道上有所偏差,因此,大道是不可言的。
我很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她探讨这个,也不应该叫她说话。这个姑娘简直了,在学会说话之后根本停不下来啊!一直在长篇大论的述说着自己的修行,而且还磕磕巴巴,这实在是让我头疼不已。
更可恨的,她光是自己说还觉得不过瘾,还一定要听一听我的感受。每当她发现我溜号的时候,就一定会用手指捅我,让我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回来。对此,我心中欲哭无泪,苦笑不已。
聊了半天,胡玉儿终于觉得累了,在她抱怨了一番说话真累之后,便又开始打坐去了。我烧高香似的谢过了玉儿,十分感激她终于肯放过我了。我见她去打坐了,于是一边在旁边假寐,一边暗自悔恨,哪怕自己是个哑巴也成啊!向这样搞不成低不就的,自己说话都费劲,如今还连累了别人,真是万恶之源。毕竟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只能坦然的去接受它,不然还能怎样呢?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逐渐的也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下了它的肆虐,朝阳透过云雾洒向了大地,将光明从新带进了洞口。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着外面的一片翠绿,不由得有些发自内心的愉悦。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站在洞外,我呼吸了一下雨后的新鲜空气,潮湿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芬芳,让我的精神提高了不少。我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想要分辨一下方向,可无论我如何观察,我都依旧无法分辨东南西北。为此,我不由得开始反思起了自己,这一趟时间要求苛刻的求药之旅,让我来跑了究竟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