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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姑娘,你家开银行的吗

车停在华阳市最大的一座SHOPPINGMALL旁边,穿戴整齐的制服男小跑着过来指挥车辆停好,然后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拉开了副驾的门,看到樊天稍微楞了一下神,但随即保持微笑、弯腰鞠躬、轻声说道,“欢迎您的光临”。

正豪广场是去年才建好的中外合资的SHOPPINGMALL,在寸土寸金的华阳市市中心,这片恢弘的MALL占据了城市最繁华的位置,曾经骄傲的伊藤、伊势丹、太平洋、王府井都只能在它面前俯首称臣。

在几乎每月都有新开放的SHOPPINGMALL的竞争激烈的华阳市,正豪广场因其独特的设计和强有力的入驻商家一跃成为西南最重要的商业地标。在这里,几乎可以一站式地买齐你想要的所有奢侈品,亚洲最大的LV旗舰店、Hermes、Channel、Gucci……所有时尚女孩们梦寐以求的大牌在这里几乎都有开店。

还有丰富的餐饮配套,在这里可以品尝到来自欧洲正宗的煎得恰到好处的小牛排、来自泰国的地道酸木瓜沙拉、印度的咖喱饭、台湾的鼎泰丰小笼包……有钱人到此刷卡消费,没钱人到此逛吃逛吃,外地人到此拍照留念。

在正豪广场开业之后,樊天和郑媛媛几乎每个月也都会来一次,不过多数的时候只是逛逛,他们偶尔也会坐在LV旗舰店背后的星巴克享受一段闲暇的午后时光。

郑媛媛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都会拉着樊天的手,从一楼的H&M、ZARA以及各色化妆品店、运动服装店逛到负一楼的餐饮美食区。但他们多数的时候他们只是逛逛。以樊天和郑媛媛每月不多的工资,不用说LV的包包,就是蒂凡尼的一只造型简单的耳钉都有可能让两个人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数米下锅捉襟见肘。

“既然我们都买不起,干嘛非要来逛呢?”樊天有一次很认真地问郑媛媛。

“买不起就不能看看吗?过过眼瘾也好啊!”郑媛媛一边回答一边打开淘宝,把刚才看到的某个包包或某件衣服的名字输入搜索框,“哎,你看,淘宝有同款哎,只要几百块。”

每到此时,樊天总是感觉某种无力感从内心升腾起来。如果自己有钱多好,可以满足身边自己喜欢的这个女人的购买欲望,可是现实是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可能都负担不起她想要的一只包包。而对所有女人而言,他们的衣柜里总是缺一只包包,也总是差一双鞋,能配搭不同款式的衣服还需要不一样的耳环、项链、手镯、发夹……

樊天不理解女人的这些心思,但是他理解他们对于美好的追求。在这个浮华世界里,时尚杂志、综艺节目、八卦新闻、购物网站因女人的欲望而存在,而这一切都为蓬勃向前的都市白领们构筑起一个虚幻的景象——

成功的女人们,一定要穿PRADA的衣服,要背香奈儿的包,内衣得是维多利亚的秘密,结婚钻戒最好是蒂凡尼,跑步时要穿UA,手机嘛必须是苹果或三星最新款……

“哎,愣着干嘛?走了!”叫卿卿的姑娘一声喊把樊天拉出了回忆的世界。

“难道要自己陪着逛街,这就是今天自己要帮忙完成的任务吗?”

樊天心里暗想,然后跟着叫卿卿的姑娘走进街角的GUCCI专卖店。

叫卿卿的姑娘拎着一个枚红色的简约的小包,自顾自地在前面逛着,导购小姐站在客气地站在两米左右的距离外小声介绍着。

樊天几乎很少进来这种地方,因为他感觉自己穿得都不如这些导购小姐导购先生好。在樊天想来这些经验妆容精致的姑娘们很西服笔挺的小伙子们都跟《CSI》里的心理侧写师一样,哪怕是凭嗅觉都可以闻出进店的客人中间谁才真的消费得起自家的产品。樊天打心底里不喜欢那种被人从头到脚打量的那种感觉。

“帮我拿一下这个包。”叫卿卿的姑娘跟导购小姐说道。

听到叫卿卿的姑娘招呼,导购小姐手脚麻利地把一个男式的手包从玻璃柜台里拿出来,轻声介绍道:“小姐真有眼光,这款包在我们这里卖得最好,这是意大利小牛皮制的手包,您看全手工缝制,完全看不出接缝……”

“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叫卿卿的姑娘扭头问樊天。

“你用的话似乎不太合适吧?这是男式手包吧?”

“不是我用。”叫卿卿的姑娘转过头来对导购小姐说,“帮我包一下吧”。

她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导购,“没有密码”。

从GUCCI出来后,叫卿卿的姑娘没有多话,随身转入旁边的一家又一家店,看得出来她正太广场的地形很熟悉,进店之后直奔男式服装的和鞋包的柜台,在刷卡之前照例问了一下樊天觉得如何,樊天不置可否地或点头或微笑,叫卿卿的姑娘刷卡转身走人直奔下一家店。

在挑鞋子和衣服的时候,叫卿卿的姑娘请樊天帮忙试穿,只要樊天觉得合脚合身的,她就刷卡买单然后直奔下一家。

樊天一脸懵逼地跟着叫卿卿的姑娘逛完了正豪广场一多半的高端专门店。

他边逛边想,有钱人真的是不把钱当钱,一条裤子3000多,一双鞋子6800,那个窄窄的钱包近1万,加上衬衫、皮带、外套,短短几个小时叫卿卿的姑娘刷了得有四五万。要知道自己那张招行信用卡额度才只有1万。真是货比货丢,人比人死。

“走吧,逛完了,我们去坐会儿。”叫卿卿的姑娘说完转身进了一家不算热闹的咖啡馆。

“卿姐来了啊?”服务员看到叫卿卿的姑娘进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叫卿卿的姑娘点点头,然后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

“你还是一样吧?这位先生要喝点什么?”

“我和她喝一样的吧?”樊天说。

“您还是看一下菜单吧。”服务员笑着说。

“你看着办吧”,叫卿卿的姑娘察觉到了樊天的尴尬打圆场对樊天说,“这是我姐妹儿开的一家店,每个客人进来喝的饮品都不一样,他们是根据你的喜好和生活习惯配的,你第一次来就来杯他们的果汁吧,有机无污染的水果,味道很好。你没有忌口的吧?”

看樊天摇头,叫卿卿的姑娘对服务员说,“小美,你帮我朋友来杯你们的时令水果鲜榨就好,然后再弄点吃的。”

周末的下午,正豪广场人来人往,这家咖啡店正好在闹中取静的远离广场的街角。靠窗的位子可以看到广场上来往的人们,可以看到远处CBD区林立的高楼,广场的喷泉水柱引来逛街的孩子在期间嬉闹,能听到父母轻声的呵斥和孩子的欢笑。下午的阳光已经褪去燥热,窗外青灰色的砖墙上墨绿的攀缘植物和枚红色的三角梅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生动。

“你去换下衣服吧。”叫卿卿的姑娘小口喝着叫小美的服务员端上来的红色的饮料,对樊天说道。

“换衣服?”樊天一脸懵逼:“换什么衣服?”

见樊天不知所以,叫卿卿的姑娘冲着樊天旁边的购物袋努努嘴,“你不是说要帮我忙吗?现在帮忙正式开始!”

“看来不止是陪逛街这么简单!”樊天心想。

但是,换衣服干吗呢?欣赏吗?自己又不是模特!管他的,帮人帮到底,送佛上西天!

叫卿卿的姑娘看着仰在沙发上望着樊天跟随小美上楼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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