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克斯裹着厚厚的风衣，轻靠在门的内侧，他望向玻璃外嗖嗖的风沙，诅咒着这个地方的诡异环境，但心里却还惦记着还在地下室深处的杰斯。无论如何，这都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而他非常有耐心，无论是在联赛进行战斗还是钓鱼。
所以当杰斯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赶上去询问交流的情况，尽管这是应当存在的步骤，但他并不在乎。
杰斯是空着手回来的。他走到了贾克斯的旁边，瞥了他一眼，接着推开了门。
“这样也公平点。”
贾克斯的声音很突然，杰斯回过头看了看他，接着轻轻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否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然后就顶着沙尘走了出去。
从剑没有带出来以及杰斯完好的衣服来看，交流还是比较顺利的。把可能造成威胁的武器还给对方，贾克斯难以判断它的对错。但对他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幸亏他一直带着那缀着蓝色荧光的狰狞面具，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他此刻有多兴奋了。
杰斯在离开地下室之后，立刻前往瑞兹的工作室。
“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交流地有多自然。”杰斯对伊泽和瑞兹说道，“虽然暂时没能得到别的信息，但至少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亚索。”
和杰斯意料中的一样，他们都愣了一下。
“瓦罗兰的人跟外域生物也会重名吗？”伊泽感到不可思议，“这已经不是文化差异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瑞兹问道：“会不会是由他的本名音译过来的？”
“不清楚，”杰斯摇摇头：“无论是哪种，两颗星球的不同种生物能够重名，这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了。”
“在不同的星球中，不同种族之间的差异很可能达到界一级，更不要说文化上的诧异，重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顿了一下，杰斯接着说道：“他还告诉说他是那里的高科技产物，而由他的自身系统我们可以发现，他所处星球的智慧生命体拥有和我们类似甚至相同的生理系统，这难道不是更不可思议的地方吗？”
“这是否可以说明，”瑞兹猜测杰斯的意思，“人类这样的生命体在宇宙中普遍存在，亦或者这是智慧生命体进化的必经阶段？”
杰斯摇摇头：“这都只是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瑞兹喃喃道，接着转向身后纪录的人员，“把这个记下来，列为重点问题。”
杰斯接着将他与亚索的交谈过程完整地叙述了一遍，而在听完杰斯复述后，瑞兹皱了皱眉头，很显然除了那个有待讨论的问题，并没有获得其他进展。
“这次的进展太少了，”瑞兹说道，“除了那个问题，而那也只是对宇宙的一个猜测，并不能解决当下的问题。”
伊泽瑞尔在旁边听着，有些无奈。诚然杰斯确实没有获得实质性的进展，但他相信杰斯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虽然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像自己一样相信他。
“这只是第一次交流，瑞兹。可以看出他已经有了与我们交流的想法，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之后和他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杰斯说道。
瑞兹无意在谈这个话题，他对杰斯有些失望：“希望这不只是你的臆想。”
杰斯压住一口气，瑞兹的说的话有些重了，他能理解瑞兹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却毫无收获的感受，但这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瑞兹也意识到了和亚索的交流并不会一帆风顺，虽然有了一定的可能，但恐怕很难在会议召开之前完成。
于是瑞兹说道：“在会议召开之际，我们将对亚索进行一次战斗测试，获取更多信息的同时确认他的能力是否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杰斯没有表态，一定范围程度内的战斗测试还是能接受的。
“而我届时将对其战斗过程进行分析，将他吸纳进联盟。”
伊泽皱了皱眉，没明白瑞兹的意思。如果对方反对，那么他怎么可能进入联盟，这跟分析战斗过程又有何关系。
接着他看到杰斯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像是要反驳瑞兹。
“我们难道不应该给予对方尊重吗？”
“这也是研究的一部分，为什么我们能够研究他的躯体，却不能研究他的战斗方式呢？”
“我只是认为他不应该被强制进入联盟。”
“都只是方便于研究，而且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只要接下来对他保密就行了。”
杰斯无奈地摇摇头，沉默了一会，说道：“我需要静一静，制定下接下来的方案了。”
杰斯离开了工作室后去了事先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伊泽也跟了过去。
对于伊泽来说，他并没有听懂他们之前的对话，但他能听出绝不是好事。伊泽看着始终沉默的杰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杰斯？”伊泽轻声地喊道。
窗外的风的呼啸声忽然大了起来，沙尘撞击在玻璃上发出霹雳哗啦的响声，隐约能见的采石场内景也一瞬间模糊了。
但杰斯还是听到了声音，他将视线从窗口移开，看向伊泽。
“有些事情在联盟内部也算是机密，”杰斯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比如水晶之痕，比如联盟内部的成员名单。”
伊泽没有回话，他知道杰斯还会继续讲。
“英雄联盟其实是一个很微妙的组织，它在外部看来是一个权威的组织，守卫着瓦罗兰的正义与和平。但其内部却同样充斥着矛盾，甚至联盟内的成员都不互相了解。”
伊泽知道这一点，当初维克托加入联盟的时候杰斯就被隐瞒了，直到后来才通知了杰斯，给的理由是怕他因为个人恩怨与联盟产生矛盾，甚至脱离联盟。
“要么第一时间通知我，要么永远地瞒着我。”杰斯当时是这么对瑞兹说的，他一直坚信联盟是未来安宁的保障，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脱离联盟。
实际上瑞兹和杰斯的关系还算不错，但他们对联盟内部的管理理念有着较大的出入。前者认为因为隐去成员间的矛盾，而后者认为他们必须以诚相待，否则日后只会产生更大的矛盾。
但联盟的受托管理人是瑞兹而不是杰斯，所以最终只能听从瑞兹的安排。
“你知道虚空生物加入联盟的事情吧？”
伊泽一愣，点点头，当初他正在遥远的北方探险，所以没能了解情况，只是知道最终结果是虚空生物加入了联盟。
“虚空生物的智商有限，已知的虚空生物中只有维克兹是特例，所以他们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加入联盟。”
“但瑞兹不愿意放过这个研究他们的机会，要想研究他们战斗的场景只有在虚拟战场上才能进行。最终，瑞兹成功地录制了他们的战斗过程，在研究的同时将那些虫子作为联盟的新成员公布于众。”
“于是在百姓的眼里，联盟成了守护神，连虚空的怪兽都能驯服，感化，这是多么的伟大！而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它们现在正被关在秘密场所做着那些恶心的实验，很可笑吧。”
伊泽沉默以对，直到现在他才从杰斯的口中得知这些，如果不是他想说，可能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所以你才希望获得他的监管权。”
杰斯点点头。
“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对联盟的态度有所转变。隐瞒真相确实是极为有效的办法，但看来我还是最终还是没能学会。”
伊泽瑞尔明白了：“瑞兹想对亚索在重做一次。”
“对。”杰斯说道，“不久之后联盟会议就会召开了，届时我会尽一切努力获得他的监管权。”
“我会帮你的。”伊泽坚定地说道。
召集令在瑞兹从最高会议返回的时候就即刻发布了。
在传送门稀少且交通工具并不发达的时期，经过迅捷魔法加持的传信用猎鹰依旧是首选。他们能以极快的速度飞行并且仅需很少的休息。
而最高级别的召集令自联盟诞生以来只使用过4次，仅用于对抗外域生物和S级野怪。一次是封印失控的纳什男爵，一次是抵御从天而降的五系巨龙，另外两次是对虚空生物的研究以及对艾卡西亚的封锁。
毫无疑问，这个远超出当代科技的外域机器人已经有了让他们以最高警戒处理的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