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立宣是段博逸的嫡子,早前就因为赖雨初让襄王府丢尽了脸,后又因赖雨初而让他的祖母被打入冷宫、他的父王也被罚禁闭至今都不能出来,可想而知心里有多恨。再加上他看似兄弟实则对手的段立哲一再从旁嘲讽,段立宣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就在他将一脚踢上画舫时,钟灵娇喝一声,一掌挥出打偏了飞来的一脚,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打斗了起来。
段立宣学过武术,但奈何身娇肉贵学艺不精;钟灵没有条件去学武功,但胜在有一股不怕死的蛮横劲儿,打架对她来说从小就是家常便饭,倒也能堪堪持平。
奈何船只太小,根本经不起二人这样折腾,在再一次段立宣飞身而下一脚重重踩上船只时,“咕咚”,漏水了。
“小姐!”茉莉飞快拉过赖雨初,顺势把水映岚也拉在了自己身后,但这并不能阻碍水势的涌进。
水映岚看了看,忙道:“茉莉,能不能带我们飞上那艘船?”
她指的是段立宣等人乘坐的画舫,这里也只有这艘画舫隔得最近。但那艘画舫太高,对方也不可能放梯子下来拉她们,她们只能靠自己了。
听闻她言,刚刚还一脸看好戏的众人顿时脸色一变,段立哲更是直接喊道:“护卫,把这里给我围上,就是一只蚂蚁也不能放上来,知道吗?”
话落,顿见一群气势汹汹的护卫从画舫中冲了出来,把甲板围了个水泄不通。
段立宣刚刚还和钟灵斗得起劲,见此却一个飞身转回了画舫,大笑三声,“五弟,这次你总算没让为兄失望!”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对手看着如此顺眼。
段立哲心下冷笑,嘴上却朗声道:“咱们本就是兄弟,自然该相互帮助!”
其他人见此也都笑了起来,唯有钟诗诗略带忧愁的开口,“可是姐姐还在上面……”要是让父亲知道她对姐姐见死不救,那她就惨了,而且世人又该如何看她?世子心里又会怎么想她?
洪袖兰忙安慰道:“这是哲世子的命令,咱们也不能反抗不是?”
段立哲也开口道:“诗诗,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姐姐刚刚那么凶你,亏你到这时候还能记得她。你不用担心,本世子就算是为了给你出口气,也不会便宜了她的,你回去只管说是我的命令,一切自有本世子担着。”
洪袖兰闻言又是娇羞又是得意的低下了头,轻如蚊蝇般应道:“谢世子。”
“立哲,够了!”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却是一开始就表现得非常有君子之风的段立恒。
段立恒指着被淹了小半的船只急道:“你看看,她们的船马上就要沉下去了,难道你真打算闹出人命吗?”
此时的小船已经被淹了小半,水映岚和赖雨初包括一众丫头都远远躲着漏水的地方,似乎这样才能有一点安全感。而钟灵则和茉莉四处找东西去堵水窟窿,但无论按下什么东西,只要一松手就又浮上来,根本就堵不住。
小船上被一片恐慌笼罩,画舫上的人却好似在看好戏般远远看着,偶尔指指点点对下面的人品头论足,间歇还夹杂着笑声,似被下面之人的手足无措逗笑。
画舫甲板上,段立哲对自家堂哥的话不置可否,指着赖雨初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看看人家毓敏郡主多么镇定,说明人家心里早就有办法了。”
有办法才怪,肯定是被吓傻了。
段立宣眼中蓦然闪过一抹精光,突然从腰间摸出一块银锭出来朝赖雨初掷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银锭正中赖雨初膝盖。
赖雨初刚刚正在想着救急办法,突然感觉膝盖一痛,习惯性缩起一只脚,顿时站立不稳朝着湖中倒去。
“小姐!”
“雨初!”
几人同时大喊。
水映岚正待跳下湖中救人,一只手却从身后拉住了她,“水小姐,你会水吗?”
水映岚一怔,愣愣摇头,“我不会……”她刚才一急就忘了。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却听“噗通”一声,抬眼看去,却是钟灵趁着二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跳了下去。
“灵儿!”水映岚大急。
众人已经发现了不妙,这吓吓人还好,若是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交代了。特别是他们身为皇室中人,若是无故害人性命,恐怕这一辈子就和皇位无缘了,甚至还会连累他们的父王。
这一会儿功夫,远处也有不少画舫停了下来,一些是看好戏,一些则是想救人却又碍于是几个世子下的手而不敢。
其中一艘画舫中,不知何时俞衍的目光已经收了回去,而是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人,好似那人有天仙般的容貌似的。
瞧了半晌,俞衍兴致越发高昂,兴致勃勃道:“这毓敏郡主也真是可怜,明明没招谁惹谁,就被襄王给惦记上了,宴会上明明是被人栽赃陷害、借刀杀人,目的没达到反而记恨毓敏郡主。我看啊,郡主今年一定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这么多灾多难!”
穆子御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不由道:“既然你这么关心毓敏郡主,那你怎不去救她?”
俞衍一噎,关心毓敏郡主?他明明是关心眼前这个家伙的终身大事好吗?再说了,刚才他可是清楚的瞧见,在赖雨初落水的一瞬间,自己的师兄神情绷紧了些许。也许世人都以为他这位师兄没有表情,但却瞒不过他的眼睛。
俞衍叹息一声,“就当是我关心她好了,但我想救也来不及了啊。”
“为什么这么说?”穆子御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眼神略带恍惚,好似心思已经飘远。
俞衍道:“我刚刚掐指一算,哎呀,这毓敏郡主今年走桃花运。就拿今天来说,一会儿不知有多少人会看见她被水湿透玲珑有致的娇躯,甚至还会有人抱着她的娇躯上船……”说到这里,眼前突然一花,“喂,师兄,我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
“真没礼貌!”望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座位,俞衍嘟囔,眼底却是一片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