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家姓氏为段,段正德正是当今圣上。
十年前段正德上位,那时候是四十五岁,十年过去,如今已经是五十五岁了。刚开始几年段正德可谓是兢兢业业,励志图强,国家很是强盛。但近几年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处理起很多事情来都感觉力不从心,他才突然间反应过来,他已经老了。
但他才上位十年啊,龙椅都还没坐热乎呢,怎么能就这么老了?这岂不是表明他得让位了?
不!这个皇位是他的,怎么能让给别人?即便那个“别人”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他开始花费巨大财力人力,邀请各方高人道士为他研究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仙丹,两年下来颇见成效。虽还没见着仙丹的影子,但也的确让他身体好了不少。
但也因为如此,皇室到现在都还未立太子。
段正德一共十子五女,大皇子年逾四十,二皇子只比大皇子小几个月。另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十皇子都只是个称谓,人在很小甚至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遇害了。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也早已封了封地,早早出了京城。
如今,京城就只剩下大皇子、二皇子和六皇子三位年纪较大的皇子。
段正德是从皇子之身过来的,他太了解等着皇位的那种煎熬了。四十五岁才上位,那时候的他几乎喜极而泣。若还等不到皇位,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这也是为何他会把几位年纪较大的皇子放在京城,因为只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才安心。
赖雨初之前虽和不少达官贵人打过交道,但说到皇子,她还是第一次。若是换做以前,她免不了要费些心思和来人好好周旋一番,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但一想到一个不慎这个男人就会成为自己的夫君,她就再也没那份兴致了。
听雨阁二楼,赖雨初刚从三楼下来就见到其中一间最为尊贵的包厢门口立着两个戴剑侍卫,眼神毫无波动,但无形中散发的血腥之气却让赖雨初明白,这绝对是手中沾过不少人命的主。
见得赖雨初身后的云依和崔新月,侍卫俩显然明白了什么,侧身让过,却在赖雨初推门进去后拦住了身后二人。
上好的豪华包厢内,赖雨初刚一推门进来就见里面一英俊的中年大叔,换做前世,这副皮囊定能迷倒不少大叔控。但赖雨初却忽然沉下了脸,淡淡开口,“襄王这是何意?”
段博逸见到来人先是眼前一亮,好一个风情美人儿,虽年纪稍大,没了女孩儿的那种天真娇俏,但双十却是女孩儿最美的年华,比小女孩儿多了一丝成熟妩媚和知性。但随即他又皱起眉头,这女人真是好不知礼,见到自己不但不行礼,还敢质问于他,当真是大胆。
段博逸对外挥了挥手,这才见两名侍卫让开了道,云依和崔新月得空连忙走了进来。
随着门轻轻关上,赖雨初这才落座,淡淡开口,“不知王爷想见民女是为何事?”
至此,段博逸心下越加不满。不过一想到赖雨初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虽然有些经商的头脑,但礼仪规矩却是非大户人家而教不出来的。想到这也就释然了,大不了等萧慕青认了义女,让他多费些心思教教就好。
段博逸清了清嗓子,状似温柔的开口:“你就是雨儿?”
雨儿?
听见这个称呼,赖雨初差点没把今天的午饭给喷出来。拜托,他们之间有那么熟吗?
赖雨初敛下长而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不愉,疏离道:“王爷慎言,民女和王爷并没有那么熟。”
段博逸暖暖一笑,“雨儿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熟悉了。”
担心?她的确是担心,但她担心的和段博逸所说的根本是两回事好吗?
赖雨初还来不及说话,只听段博逸又开口了,“刚才本王来时看了一下,这京城八十一铺果然无虚名,生意很是红火。雨儿能把生意做这么大,想必很是辛苦吧?”
一个没有依靠的单身女子,抛头露面在外做生意,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艰难。就好像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抱着一堆金砖,可想而知有多少人会眼红觊觎。再加上赖雨初的美貌,那得有多少豺狼虎豹虎视眈眈啊!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个理儿。
但在赖雨初看来,段博逸又何曾不是那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
她有这个自信,以自己的外貌,襄王会看上自己也说得过去。但关键在于,在今天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面,那时候襄王所知道的她并不是单纯的赖雨初,而是京城八十一铺背后的老板。
想想就知道,襄王肯定是为了自己背后的钱财来的。
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觊觎女人的钱财,不要脸!
赖雨初微微动怒,脸上却不动声色,轻声道:“王爷日理万机还肯抽出时间来体察民情,实在乃万民之幸,民女今天有幸能得王爷关心,实在不甚感激。但此时天色已晚,若让外人瞧见王爷竟来此风月场所,恐对王爷名声不利,还请王爷早些回去歇息。”
一席话捧高了段博逸,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把男女之间单纯的关心上升到民事的高度,此时再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表明送客的意思,想来他也该滚蛋了吧?
果然,段博逸英挺的俊脸顿时笑开了花儿,连连道:“好好好,雨儿果真会心疼人,真真是贤惠得紧。这样吧,今天天色确实晚了,本王也不多留,待得改RB王再给萧国公发个帖子,雨儿到时候可一定要赏脸啊!”
说着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看着赖雨初略带清冷的容颜,突然心神一动,眼神顿时深了些许。
清丽胜雪的容貌、千千若柳的腰肢、看似柔弱却又带着倔强的性格,最重要的是……背后的京城八十一铺。很快……很快这一切都将是他的了!
段博逸心满意足的笑着离去,独留下一室冰冷。
良久过去,才听得崔新月恶狠狠的磨牙声响起,“好个没脸没皮的二皇子,真真是丢了他一国皇子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