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公,很威风啊!”一道低醇嗓音响起,随即只见一名如仙男子踱着优雅的步子从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很是高壮的青年。
萧慕青一愣,怒火暂歇,“穆丞相?”他怎么会来?
这时他才想起来,无论是赖雨初、还是穆子御,从进来到现在都一直无人禀报。事后查过才知,原来一路上的守卫小厮之类,只要遇上赖雨初一行人都被点了穴。
见穆子御终于姗姗来迟,赖雨初忙朝着穆子御身后的高壮青年道:“戚风,快来帮忙。”她没敢叫穆子御来帮忙,想也知道,穆子御连她都嫌弃,更不用说让他出手救一个丫鬟了。
原本赖雨初叫戚风帮忙,本是想让他把小丫送到医馆去,但戚风上前却亲手给小丫把起了脉,随即一粒丹药喂小丫入口,这才对着赖雨初道:“伤势太重,续命丹也只能延续她三日的寿命。”
他口气平淡无波,似乎对于一条人命并没有什么感触。
赖雨初一听丹药名字就知道是极为珍贵的丹药,但即便如此,却也只能延续三日的寿命,小丫只怕是……
这罪是为她受的啊!赖雨初只觉心尖儿都疼了起来,随即是一股冲天怒火。她愤然起身,双目灼灼看向萧慕青,“国公爷,这就是你要的?”
“你放肆!”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义女”指责,萧慕青勃然大怒。
赖雨初见萧慕青无丝毫愧疚之心,就知道跟他说道理亲情不过是对牛弹琴,遂不再纠缠于此。但她清楚,这事没完。
正欲再问崔新月的下落,老太太突然走了出来,“雨儿,今日是我们国公府的家事,你带朋友来玩,也该看看时机才是。”随即又看向穆子御,“穆丞相,来者即是客,还请到厢房小憩片刻,待用饭时我儿一定给丞相赔罪。”
老太太一席话说得不软不硬,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老太太已经是退了步的。虽然国公府的门第并不比丞相府差,但要知道,萧国公府不过是个荣宠的头衔而已,而丞相之位却是实打实的权利。
穆子御倒没想到,这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太比萧慕青还要先注意到这一点,略显诧异。随即淡淡道:“无事,我本是担心雨初一介女子会被人欺负了去,所以才亲自过来,此时还是守在她身边为好。”说完还颇为担忧的看了赖雨初一眼。
听他话的意思,再配上他的神情,让人想不误会些什么都难。但他却是故意如此,想来这些人也该重新掂量一下动雨初的后果了。
话落,果然见众人露出惊诧的神情,就连他的贴身侍卫戚风也不例外。更有一女子泫然欲泣,眼底一片痛苦之色。
萧慕青终于反应过来,忙问,“不知穆丞相和小女是……”什么关系?
他是想要拉拢穆子御没错,恐怕这偌大的朝堂上还没有一个人不想拉拢穆子御,但那也是建立在他还没有得罪穆子御之前。而今他已和段博逸谈好了赖雨初的婚事,除非得罪段博逸,否则穆子御就是万万拉拢不得的。
想来想去,段博逸和穆子御之间,终归是要得罪一人的。
突然,赖雨初出口打断了二人,“国公爷,不知我的丫鬟在哪里?”点到即止的道理赖雨初还是懂的,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模棱两可让他们自己去猜测,反而更能达到效果,所以她才会突然出口打断。
萧慕青微不可察的哼了哼,但见穆子御站在那,堪堪忍下暴走的冲动,没好气道:“你的丫鬟,怎的倒问起我来了?”
赖雨初冷哼,“那倒是奇怪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襄王爷把两个丫头送进了国公府,如今却有一人不见了,难道是又被襄王爷带回去了吗?那我少不得要去襄王府走一趟了。”到时候让襄王误会了萧慕青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那萧慕青恐怕就不好过了。
萧慕青岂会想不到这遭,这可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刚要发火,眼角斜光蓦然瞟到穆子御,顿时无奈,“那丫头犯了错,自然是要受罚的,现在已经被扶下去养伤了。”
想来也是,刚在段博逸那里受了一通责骂,不过一会儿又要看穆子御的脸色,真真是憋屈得紧。国公爷做到他这个地步,想来也是独一份儿了。
赖雨初也是无奈得紧,萧慕青口头上已经让步,这个时候她总不至于让对方交出崔新月,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一时间倒没了言语。
穆子御突然道:“萧国公,我这侍卫倒有一身浅薄的医术,不妨让我的侍卫给她看看?”
赖雨初眼睛顿时一亮,穆子御这是在帮她?她连忙打蛇随棍上,“那就把新月抬到我院子里去吧,这样也方便一些。”
让一个陌生男人进入女子的闺阁小院,哪里方便了?这借口找得也太拙劣了些,穆子御不禁有些发笑。这女子,不过也就是看着聪明了些,原来却是个嘴笨的。
但萧慕青却不得不从,他深知,再多理由也不过是多拖延些时间,只要有穆子御在,自己总是要交人的。
一通忙活,小丫也被抬去了伊影阁,茉莉和芍药不在,院子里只有几个苏舒派来的小丫鬟,赖雨初把她们全部遣在了院子里。但很快她就犯难了,小丫虽然只有三天的寿命,但无论如何赖雨初都不会放弃救治,另外还有崔新月。
熬药她可以亲自来,但抓药可怎么办?院子里总不能没一个信任的人守着。
“可是没人抓药?”戚风等了半晌也不见赖雨初派人去抓药,这才狐疑问道。
赖雨初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那些丫头都不是我的人,要不你再帮我守一会儿,我去抓了药,很快就回来。”
戚风和他主子都喜欢冷着一张脸,好似别人欠他钱似的,但他终究不是真的心性冷漠,闻言很是怪异道:“你不会告诉我,一个京城八十一铺的主子,居然没两个可用的心腹吧?”
闻言,赖雨初脸色尴尬更甚。
穆子御突然开口,“你去!”
戚风脸色顿时一变,又恢复了他那一副和穆子御颇为神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