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萧若柳一番质问,赖雨初才搞清楚状况,原来是因为萧敏轩和萧君安上次来花了五百两银子。
赖雨初算过,这个时代的一两银子大约相当于前世两百多块,五百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前世十几万了。一顿饭吃掉五百两银子,就算百宝斋相当于前世的五星级酒楼,这个收费也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人家还是在一楼消费,价格要比包厢便宜得多。
她虽然不喜欢萧国公府一家人,但一码归一码,赖雨初是决计不会允许自己酒楼里出现故意坑人的情况。
云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细细问了萧君安上次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当听到点了一瓶罗浮春时,云依眼睛顿时一亮。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吸引人,女子也不例外。萧君安看着此刻全神贯注的云依,只觉心都要融化在那双迷人的秋波里。
这个女子,他要定了!
云依不知萧君安所想,她此刻已经明白那五百两银子是怎么回事了,遂对萧若柳解释道:“六小姐,五公子上次来点的菜品并不贵,但你可知一瓶罗浮春的价格?”
萧若柳哼了哼,“你总不至于告诉我,一瓶罗浮春就值四百多两银子吧?”
云依微微一笑,“六小姐说得没错,这一瓶罗浮春的价格的确是四百四十两银子。”不等萧若柳发火,她就接着道:“六小姐怕是对酒不甚精通,但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家里多多少少都会珍藏几瓶。”
“世人皆知,酒是年份越久越醇香,现在百宝斋珍藏的年份最久的一瓶罗浮春,六小姐可知是什么价格?”不等萧若柳回答,云依就比出“八”的手势,“八千两银子,而且还是不卖的,只是为了放在店里吸引顾客而已。”
这一瓶年份最久的罗浮春,以赖雨初的年纪当然酿不出来。不过她当初挖人手的时候,那酿酒的人家家里刚好有,这酿酒的主人被她挖过来了,酒自然而然也就跟着来了。
萧若柳被云依一番解释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拿过菜单开始点菜,似是为了出气一般,她专挑贵的点,也不管自己爱不爱吃。很快,菜单上的菜就被她点了一大半。
不过赖雨初压根没放在眼里,反而问起云依这几日铺中的情况来。
现在已是五月初,云依一边说着铺中的情况,一边提了几句上个月各个铺子的收益。其他人在旁边听着,只觉越来越难以下咽,好似看到了一片白花花的银子从眼前溜走,哪里还有品尝美食的心思。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午时,包厢外隐隐约约传来喧哗之声,只因着包厢的隔音不错,那些喧哗声对众人还不至于造成惊扰。
突然,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传来,随即是一道沉闷的轰然巨响,再然后就是一片惊慌叫骂之声。
就算是有着包厢隔音,赖雨初也知道是出事了。
赖雨初和云依双双对视一眼,连忙站了起来,本想让其他人在这里等着,但看他们一脸好奇兼看好戏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的话他们怕是不会听了。
懒得管他们,赖雨初带着云依和崔新月连忙走了出去。
二楼大厅里,只见到处散落着木屑木块,菜汤撒得满地都是,一地狼藉。一名衣着华贵却又狼狈至极的男子就躺在这些汤水木屑中间,正“哎哟哎哟”的低声叫唤着。其他客人都避在了远处,一脸惊怒的看着赖雨初这边的方向。
细细一看才发现,他们看的不是赖雨初的方向,而是隔壁天字一号房。
廖掌柜早就被店小二拉了上来,但看他面露难色,也知道这事情他处理不了。眼见赖雨初和云依走了出来,顿时眼睛一亮,好似看到了救命菩萨一般跑过来,“小姐,你可终于出来了!”再不出来,他就得自己进去了。
赖雨初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视线停留在中间那名狼狈男子的身上,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京城八十一铺可是很久没人敢闹事了,看眼前这样子,分明就是有人砸场子。
廖掌柜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珠,苦笑道:“小姐,你还是先安抚那位主子吧!”说着示意赖雨初看天字一号房。
赖雨初转身望去,只见典雅大气的天字一号房房门大敞,一名浑身散发着嗖嗖寒气的清冷男子坐于桌前的位置上,从房门的方向看去刚好只看到男子英挺的侧脸,还有那紧抿的唇角。
只一眼赖雨初就感觉到了,这男子正处于极端暴怒之中。
但赖雨初却觉得这男子有一股熟悉感,还未想起来是谁,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娇呼声,“穆丞相!”
萧若柳几步走进天字一号房,一边柔声开口,“穆丞相,你也在啊,我们还真是有缘呢。”说话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爱慕的看着穆子御。
赖雨初恍然,难怪觉得有几分眼熟之感,原来就是上次差点被萧若柳表白的穆子御。想不到没隔两日,他们又在这见到,还真如萧若柳所说的有缘。
虽然赖雨初很不想打断萧若柳和心上人的独处,但此刻有重要事情,就算是惹人厌也没办法了。
赖雨初走近几步向穆子御行了一礼,“民女见过穆丞相,不知穆丞相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民女效劳?”
穆子御在这道声音里没有听见那让人恶心的语气,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些许,他转过头来,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俊颜,“你就是这京城八十一铺背后的老板赖雨初?”声音清冷如幽风,即便是在盛怒中也听不出丝毫情绪。
“正是……”赖雨初刚接了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娇蛮声打断。
萧若柳热心道:“就是她。穆丞相,可是这百宝斋招待不周,还是东西不合胃口?赖小姐只是一个女子,不懂这些个经商的事情也是正常,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这是在为赖雨初说情?
赖雨初愣了愣,很快就明白过来,萧若柳只是不想穆子御跟她说话罢了。兴许是想着尽快打发了她这些“外人”,萧若柳就可以和自己的心上人独处了。
穆子御压根儿就当萧若柳不存在,又问了一遍,“你可是赖雨初?”声音一如既往的毫无情绪波动,但赖雨初敏感的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耐。
萧若柳不是都帮她承认了吗,他怎么还问?真是个怪人!
赖雨初略带无奈道:“民女正是赖雨初。”
“既然如此那本相倒想问问,”穆子御干脆把身子端坐过来,面对着赖雨初,道:“在你这酒楼里,是不是无论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入别人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