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骨并不难,也不需要花费什么代价。你是想……”说到这,俞衍顿了顿,“救水将军?”
赖雨初摇头失笑,“这也能被你看出来,我实在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瞒过你的了。”
俞衍哈哈大笑,“这很简单,当初我说过不会再救你的丫头,你之后就再也没找过我帮忙,时过半年你再提起,总不至于是为了你的丫鬟吧?细细一想,你身边需要接骨的人也就只有水将军了。”
赖雨初转念一想,也对。她开口道:“现在水家失去了一个顶梁柱,若是水将军也倒下的话,水家就完了。”顿了顿,又道:“不过水将军却不是断骨,只是伤了小腿骨又没能及时医治,导致整条小腿都废了,不过我相信这点小事难不倒你。”
“你倒是信任我。”俞衍哼了哼,眼底却分明带着笑意。
和他以为的不一样,原来放开了心胸和对这个世界的防备,也能过得很开心。当然,也是因为刚好遇着了如此有趣的人。
……
贤王府书房,一道略带兴味的声音响起,“是吗?”
女子轻笑,“是呢,刚刚才传回来的消息,绝对可靠。”
这两道声音正是出自贤王段博辽和他的爱妾宁菲儿,在这房间中除了他们二人,另外还有两人,却是弘远道长和投靠了贤王的何光。
宏远好奇开口,“王爷,如此说来那穆子御和赖雨初是真有关系了?”否则穆子御又怎么会赶去养心殿为赖雨初说话?
早前就知道自家主子对赖雨初和穆子御动了手脚,只是结果如何却谁也没看到,只能猜测,今天这件事却正好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段博辽笑睨了他一眼,“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宏远一笑,“回王爷,属下是想,咱们是不是再推他们一把?”
“瞧你急的!人家主人公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段博辽大笑。
宏远嘿嘿一笑,“这也是没办法啊,王爷您也知道,俞衍现在可谓是属下的头号大敌,眼看着飞燕草成精在即,属下急啊!”
飞燕草一旦成精,肯定是要马上投入炼制的,到时候皇帝肯定会选俞衍为主炼丹师。俞衍的道行具体有多高深,谁也不知道,一旦真正炼制出长生不老丹,那他们现在的诸多算计可就付诸东流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皇帝不再信任俞衍,而赖雨初和穆子御的关系正是一个契机。
听闻宏远的解释,段博辽皱了皱眉,“怎么,你对胜过俞衍一点把握也没有?”
宏远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点头道:“属下也曾多次试探过他,因着和他商讨炼制长生不老丹的药方,属下还故意误导过他几次,但都被他一眼看出,最后属下只能说是自己学艺不精才圆了过去,不过只怕他心里还是有怀疑的。”
“经过那几次后,属下倒不敢再随意试探,他的道行有多高深,属下到现在也不知道。”说着很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段博辽点了点头,倒也没开口责怪。俞衍这个人一向神秘,从不与他人有过多来往,但从仅有的几次出手来看,他的道行的确是深不可测。
如今俞衍难得能和赖雨初走得近,的确是他们唯一能够利用的机会了。
“好。”段博辽思虑半晌,突然开口,“菲儿,你点子一向多,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吧。”
“是,王爷就放心吧。”宁菲儿信心满满笑道。
正事商讨完毕,段博辽这才注意起站于宏远身后的何光来,朗声一笑,“何老,在本王这住得可还习惯?”
何光闻言略露出感激之色,“谢王爷关心,得王爷不计前嫌收留属下,属下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不习惯?”
“那就好。”段博辽顿了顿,又问道:“前些时日你一直在养伤,如今身上的伤可是好了?”
何光开口,“托王爷的福,属下伤势已经大好,随时准备为王爷效力。”
说到这,何光心下很是感慨,虽然和段博逸同为王爷,但段博辽的肚量明显要比段博逸大得多,心思也比段博逸要深沉得多。他之前的伤势本是为了段博逸做事而受,段博辽却丝毫不计前嫌,还花费了无数珍稀宝药给他疗伤。
单从这一点说,段博辽就不知比段博逸强了多少倍。
房中,段博辽闻言哈哈大笑,“你有这心是好的,本王和二哥交手无数回,你为二哥可谓是立下了无数大功,本王对你可是期待已久啊!”就连他的人手,也在何光手中吃了不少的亏。
何光神色尴尬,“王爷……属下……”先前立场不同,让他如何解释?
段博辽大手一挥,“本王明白,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本王,先前立场不同,你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主子而已。”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如今既然投靠了本王,本王希望你的心也是向着本王的。”
何光心下一凛,这可是敲打了。他忙跪了下来,“王爷但请放心,属下既已投靠了王爷,就绝不会再有二心。”
“那就好。”段博辽眼眸幽深,神色不明。
出了书房,被冷风一吹,何光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宏远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何老,又不是第一次了,没必要这样吧?”先前跟着段博逸的时候,难道就没被警告过吗?
何光淡淡瞥了他一眼,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若不是这个家伙,他又何至于再经历一次这种事情?
经过被段博逸当做弃子一事后,他对权势之争就看淡了,本想归隐,但体内的伤势却不允许,如此才被宏远抓着了把柄。而为了养好伤势活下去,他也不得不再一次向权势妥协。
宏远似知道他心中所想,嗤笑一声,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你讨厌我,不过正事还是要做。走吧,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何光下意识问道。
宏远神情颇为神秘,“见了就知道了。”随即一把抓过何光的手臂拽了出去。
宏远在街上七拐八绕,最后在一处老旧的民宅面前停了下来,又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才小心翼翼推开了门。
这时的宏远神情颇为严肃,还带着些拘谨,好似小孩子去见长辈一般,让何光心下一凛,要见的这人,只怕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