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不要紧,几个人都站住不动了。
不是因为好奇,而是根本迈不动脚步。
试想,在荒山野岭中看见死人的骨头在地面上慢慢移动,谁还能迈动脚步,这是因为人比较多,他们还能站着,要是一个人恐怕早就吓晕了。
娄一龙的腿虽然发抖,但是他的大脑并没有乱套。他稍微定定神就仗着胆子走到移动的白骨附近,手拿匕首蹲下身去。
“不要——”相雨霏以为娄一龙要用匕首刺那段白骨,就再次惊叫。
娄一龙蹲下之后,刚要细看,突然就跳了起来,踉跄地闪身几步,回到原来的位置。他脸色苍白,一句话不说,拉起相雨霏就走,嘴里说着:“绕路,赶快离开。”
他们几乎是憋着气走过刚才的死亡地带,走出好远,才听见相雨霏和旗云长长的喘气声,有点像在水中憋闷了很长时间,刚刚冒出水面的大口呼吸。
郭海坪此时才有了说话的胆量,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自言自语地说:“刚才那些草藤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白骨自己行走?”
旗云说:“先不要考虑这些事情,等找到雷克,我告诉你。”
“你知道?”
“不是我知道,是雷克和娄一龙知道。好了,就这么定,不说了,快走。”旗云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柔韵,仿佛加入了十年的沧桑。
河流两岸的山崖消失了,穿过密林又可以接近河边。四个人艰难地穿过山坡上茂密的灌木地带,只恨身上的眼睛长得太少,总想回头回脑地看,但是又不敢回头,都怪郭海坪平时讲的那些故事,以前一直把那些故事当作笑谈,这一次深深地感受了回头的惊惧,也感受了不能回头的不安。
来到河边,视野比较开阔,行动也相对自由。
可是肚子又开始造反了,神经也开始松弛了,旗云和相雨霏一屁股就坐在河边的沙石上,不想再动。
面对并不宽阔的河面,面对激流飞溅的河水,娄一龙和郭海坪有些迷茫,有些困惑,随后就感觉深深的疲惫。
他俩也坐在了河边的石头上。
郭海坪想,刚才看见那么多柑橘树,上面结满了柑橘,可是没有袋子装,在加上一幕幕的恐惧,后来就全然忘记了劳累和饥饿,现在好了,要是重新走回密林之中,不知道还会遇见什么。他抬眼看看娄一龙,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和两个女孩相比,他俩固然要强悍些,寻找食物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他俩身上。娄一龙读懂了郭海坪的眼神,拖着疲惫的身体又站了起来。
“我两去采些野果,你们两个休息一下吧。注意,不要随便走动。”
娄一龙和郭海坪又爬上山坡,进入密林之中。
郭海坪说:“刚才下来的地方有好多果树,我们去那里。”
娄一龙刚才也看见了那些果树,本来想采摘一些,苦于没有盛装的工具,就只好作罢,此时,他突然想起,用身边的灌木枝干可以编织几个背篓,这样能多储备一些水果,防止走到没有果树的地方,饿得浑身无力,甚至不能再动。
他把想法说与了郭海坪,郭海坪一听,当时就赞不绝口:“好主意,好主意,我的娘啊,你早咋不说?”
“早说?怎么早说,这不才想起来吗!”
两人仍和上次一样,找到那些果树,摘了很多,郭海坪只好再脱下衣服,把他们包裹起来,高高兴兴地就要回头,准备吃饱喝足之后再到山坡的灌木丛中割一些灌木,回来好编织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