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有点朦胧的傅音律急得都快哭了,直接指着李青骂道:“胆小鬼!”
傅星云怒哼了声,瞪了眼李青。
也难怪傅子茂是他们最亲的人,他们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不理解其中凶险。
现在看来传闻是真的了,十方神将,十个化境高手再加上摘星子,傅子茂怎么说都是九死一生了。
“咋了?我就是胆小鬼,不过拜托你们两个别当累赘好吗?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帮得了师傅?”李青说完直接离开了看蛟阁。
走到湖边小道,李青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一拳砸向古树,整棵树都晃了两下,鲜血从他握紧的拳头流下。他也很想留下来啊,只是他更想让师傅安心一点,起码不成为拖后腿的吧。
“孩子,在生气子茂不让你留下?”这时一个和蔼的老头走了过来,正是吴老汉。
李青低着头摇了摇头。
吴老汉微微一笑,“那就是恨自己帮不上忙了。”
李青头低得更下了,沉默不语,眼睛也朦胧了,这驯兽院给了他家的感觉,咋就说没就要没了?他心底里真的很不甘啊。
“放心,只要子茂不是求死,十方神将还真留不住他。”吴老汉拍了拍李青的肩。
“真的?”
“吴叔啥时候骗过你?子茂选择独自对抗十方神将,是想磨练自身,武道再次突破罢了。”
听到这,李青欣喜地当真了,而吴老汉离开后却默默地叹息了声,他也很担心傅子茂会死掉啊,刚才说的一半真一半假,傅子茂的确想借此磨练武道,但是十方神将若联手,要杀一个傅子茂很容易啊。
“成败就看子茂能不能突破了。其实最没用的是我这个老头子啊。”吴老汉褴褛的背影有些落寞,从半步坐照入神跌境到明镜,从人人胆寒的吴人魔到一个厨房伙夫,其中酸苦又有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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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天,驯兽院出奇的平静,或者说是死气沉沉的,本就弟子不多的驯兽院,又走了一半多的人。傅子茂和寒山空一样,让他们自己选择,求死的给他们死,求活的让他们活。
只不过身为父亲,自然是自私的,无论怎样他是不会让音律和星云留下来的。
拳宗那边也是如此,弟子散去了大半,寒山空靠在水清痕的墓碑旁喝着酒,发丝垂落。自从水清痕死后,他这辈子就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在下一个天罚来时,冲上苍穹,大杀四方,能报仇最好,要是报不了仇,也要和水清痕有个一样的死法。至于这拳宗宗主,他早就当累了。
这日,李青又去了趟南山,明天就要走了,傅子茂同意让他带着青尧和小七一起走。毕竟南山属于驯兽院,他怕她们两人被殃及。
可整个南山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发现青尧和小七。
再次来到瀑布下,李青在一块岩石下找到了一封信封。上面简单地写着:“我和小七回大周了,有缘再相见。”
“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吗?”李青握着信封,有些落寞。
“小七和青尧都在南山生活了三年了,怎么会说走就走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李青这么想着,又去了趟看蛟阁,想问问师傅,毕竟驯兽院的事没什么能瞒得了他。
走进看蛟阁,李青本以为又会见到音律星云要死要活的场面,到时候又得头疼一番,哪知一进门看到四人其乐融融,对,没错,就是四个人,多了一位白衣女子。
傅子茂正在画着丹青,白衣女子研墨,音律扶纸,星云则是静静地观看。
李青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说服星云和音律的,不过想来这两人也明白了师傅的苦心吧,总之现在很好就得了。
李青并没有打扰,待傅子茂画完丹青,走上一瞧才发现画得是一幅全家福,有师傅,有星云,有音律,有一个女子想来是音律的生母,李青看到画中第五个人是他时,俊逸的脸庞微微一红,不由升起一股暖意。是的,傅子茂把他当成了家人。
“师傅,这位阿姨是?”李青问道。
“嗯,你叫她水泽阿姨就行。”傅子茂淡淡说道。
“李青,见过水泽阿姨。”李青大咧咧问候道。
典雅素容的白衣女子,见到李青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平易近人,就像爷爷奶奶辈看着傻里傻气的曾孙子一样。李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并不知道水泽阿姨就是白蟒水泽,他曾对着她光着腚子放了两个大屁。
“对了,师傅,南山上的......”
李青没说完,傅子茂就抬手打断了他,“她们被大周戚家接走了,这事有关大周皇族,现在你无须多问。”
李青听了,震惊之后是哑然,大周皇族啊,这种东西自然是现在的他无法去触碰的,也就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了。
傅子茂把全家福的丹青给了音律,对着旁边的白衣女子认真道:“水泽,这些孩子就拜托给你了。”
水泽点了点头,看男子的目光有着信任和柔情,温和道:“等你来接我们。”
傅子茂点了点头。
这一夜,过得很快,充满着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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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摘星楼摘星子陡然睁眼,摘星古剑破开门扉,人如剑一起飞出了摘星楼。
摘星子面色平静地看着摘星楼外的两个男子,“傅子茂,寒山空,你们想在十方神将来之前,先联手杀了我?呵呵,你们一起上,我又有何惧!”
寒山空拎起手上的酒坛,猛灌了一口烈酒,一口烈酒下肚还呲溜了一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丝毫没听摘星子讲话。
一会,大片的摘星剑阁弟子围了过来,可见到来者是傅子茂和寒山空时,百名摘星剑阁弟子没有一人敢靠近一步。而摘星子也是不敢率先出手。待到寒山空一坛酒喝得差不多时,寒山空撇了撇嘴道:“傅子茂,这老膀子先给我来暖暖身,如何?”
寒山空这话,像是一股寒风在百名剑客面前飘过,所有人都冷不禁打了个哆嗦。狂妄!实在是太狂妄了!寒山空居然想独自对抗摘星子,而且一副把摘星子当成磨刀石的姿态。
傅子茂淡淡一笑道:“我比你年长,自当让你,就由你先出手吧。”
摘星子被气得眉毛竖起,脸色铁青,一向被所有人视为泰安城最强者的他,竟然被两个小辈轻视到这种程度,就像一个可以让来让去的货物。
是的,在傅子茂和寒山空眼里,所谓的摘星剑阁剑主就是一个趁手的陪练而已,因为摘星子已经没有了一颗强者心!
摘星古剑猛然出鞘,剑气如青芒,临近建筑物都被剑气割裂。
寒山空沉声一跺脚,酒坛碎裂,地面寸寸龟裂,百名摘星剑阁弟子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