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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请用一支玫瑰纪念我

多年以后,胡渣爬上脸庞的托马斯坐在院子的木椅上看书,头上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托马斯丝毫没有受影响。只是,他依然没有结婚,过着一个人的清闲生活,上帝一定知道他心里始终念念不忘一个人。阳光洒在地上,他的眸里似乎藏着某些疑惑,是许多疑惑,的确,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的女朋友特蕾莎在2007年2月13号那天的卧轨自杀。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他扔下电话,发疯一样跑到事发现场。

“很抱歉,她已经被确认死亡”,警官长长的叹息。

“这不可能,不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托马斯满身大汗,

“对了,有一个细节我想我有必要给你提一下,特蕾莎是吧,她的双手捧着一支玫瑰花”。

托马斯悲痛欲绝,他跪倒在地上,看着已经被用蓝色布遮住的特蕾莎被抬上车带走了,警察拍拍他的肩膀。托马斯伫立在那里,久久的。他将那朵残损的玫瑰花保存了下来,用特质的防腐液体侵泡着,玫瑰花早已有些发暗,像被雨淋过的红砖一般。

托马斯来了新邻居——贝恩是一位在读的医生。

“午安,托马斯”,

“午安,贝恩,你看起来有点像谁偷了你一万马克一样”,

“该死的,教授说我在实验上检测血型,检测总有失误,给我得了C等级”,

“你知道的,如果再有C,我想我都很难毕业了”,

“好事多磨,多试一试,来,贝恩,来我家里喝上一杯”,

“不错的建议,我应该不会拒绝”。

托马斯打开冰箱。

“这酒真多,你有收藏酒的习惯?”贝恩问道,

“也算作不良嗜好”。托马斯转过来,他看到贝恩在看着那个特质杯子,

“托马斯,那个杯子里还泡有一朵,不对,应该是半朵玫瑰花,你真是有趣的人啊”,

“那个是我女朋友留下来的”,

“奥,你们分手了?”,

“分手?”托马斯苦笑,

“对啊,生死离别”。

“哦,很抱歉我多嘴,我想那个暗红色液体是防腐剂之类的吧”,

“是的,未来的贝恩医生”,

“防腐剂定期要换的,否则花会变臭的,托马斯”。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谢谢你的提醒”,

“如果,你愿意的话,把这被液体给我,它的颜色很漂亮,我想去分析一下这带有花香和防腐剂的混合物”,

“当然可以”。

“干杯”

两杯葡萄酒顺着舌头滑入各自的咽喉里。

又是个燥热的礼拜五,贝恩在敲托马斯的门,

“托马斯,托马斯”,托马斯睡眼惺忪得拧开门锁,

“托马斯,你知道吗,我从这里面检测出了血型,而且在礼拜二经过教授检验,检测出的血型完全正确,O型,教授说,他很欣赏我从这样的液体里竟然可以检测出血型,他给我得了A的成绩”,

“恭喜你啊,贝恩医生”,

“多亏了你呢,晚上一定要请你吃饭”

贝恩说完,托马斯沉默了几秒,他眼睛瞪的很大,像是亲眼看到了冰岛火山爆发一样。

“你怎么了?托马斯”。

贝恩摇了摇他,

“你刚说血型?”,

“O型”,

“O-型?”。托马斯说完O型又陷入了沉思。

“贝恩,你确定吗?确实是O型?快回答我”,

“我确定!”。

“可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不不,贝恩,特蕾莎她的血型是AB型,我当时和她一起在柏林医院献过血,她是AB型,AB型”。贝恩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说,特蕾莎她没有死”,

“听着,贝恩,只能这样说,死的人或许不是特蕾莎”,

“那你下来要怎么做?”,

“我想去当时那个医院”,

“够了,亲爱的,事情过去5年了,你查不出她的尸体了”贝恩说道。

“托马斯,警察当时是怎么确认那个人就是特蕾莎的?”,

“我想,是根据她带的东西,一个笔记本,还有银行卡”。托马斯再次陷入沉思。他心里反复在想,那个死去的人是谁呢?特蕾莎呢?

托马斯费劲周折找到了当时在现场的警察。

“警官,你还能在回忆点什么吗?”,

“我再想想,希望可以帮到你”。

“我只能记得她手里捧着的玫瑰,那是令我印象最深的”。

“又是玫瑰,也只有玫瑰这一个线索”,托马斯很沮丧,很沮丧。

那朵玫瑰?为什么她会留下那朵玫瑰,她又是谁?这些萦绕在他心里的问题,让他彻夜难眠。他常常看着那半朵玫瑰发呆一下午。最后想到头疼。

他走进了慕尼黑的教堂里,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他想找些灵感,却什么都没有获得,思绪像树叶一样无辜的被风吹来吹去,无处安放。

回到家中,他开了一瓶酒,一个人在喝着。贝恩又来找托马斯,

“托马斯,我想你很有必要出去旅行,你最近太痛苦与疲惫了”,

托马斯没有说什么,

“你可以去中国的BJ或者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我们学校组织了去伊斯坦布尔的旅行,我给你争取了名额,请原谅我这样唐突”,

“不,谢谢你,我想我也应该出去走一走了”。托马斯站起来对贝恩90度鞠躬,他觉得头有些重,重得他很难再直起背来。

在从慕尼黑往伊斯坦布尔的航班上,贝恩特意跟前排的人换了座位,坐在了托马斯旁边,

“你要书吗”空乘小姐问道,

“随便给我一本”托马斯接过书

“谢谢你”。他接过书,

“你看过这本书吗?”贝恩指着托马斯书中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老实说,没有”托马斯回答道,

“他的作者是加西亚·马尔克斯,我看过他的《百年孤独》,那个糟老头写的书就是很难让人懂”,托马斯点点头。

几个小时后。贝恩睡着了。托马斯还在看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困意传入大脑,他准备合上书,乱翻了几页,他的书停了下来,他看到书中的一句话“昨晚,他写信时突然停下笔,最后看了她一眼,说:‘请用一枝玫瑰纪念我’”。

“请用一支玫瑰纪念我”托马斯读了出来。他激动的叫醒贝恩,

“贝恩贝恩,在之前你说过这本书的作者是谁?”

“加西亚·马尔克斯”,

“快告诉我,他是哪个国家的?”

“不清楚”。托马斯有些失望。

后排的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拍了拍托马斯的肩膀,

“你也喜欢马尔克斯吗?我是他的粉丝,他是个会讲故事的老男人呢”,

“我才看他的书,第一次看”托马斯回复道,

“那太可惜了,他可是个伟大的作家,他是哥伦比亚。。。。。”,

托马斯听到了“哥伦比亚”,天哪,这是巧合吗?特蕾莎也是哥伦比亚人,他们是在慕尼黑大学认识然后相恋的。

飞机到了伊斯坦布尔,

“贝恩,我想我要去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如果不去,我可能遗憾终生”,

“去哪里?”,

“哥伦比亚”。

“祝你成功,托马斯,上帝保佑”。

很久很久的飞行,托马斯把那本书《霍乱时期的爱情》看完了,飞机下降,地面警察全部围了过来,他感到不安,只见大大的荧光屏幕上用英语写着“欧洲人例行检查,否则不准入境”。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行李箱被翻了个顶朝天,并且去隔离室被要求脱光进行检查。“

你们这样反人权的!”托马斯喊到,

对方用西班牙语回答道“我们只对欧洲人检查,如果你没有从事间谍的行为,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放行”。

托马斯点点头,他这才想起来南美洲国家已经连续十几年反欧洲化了,他们认为欧洲人过去的殖民让他们今天这么落后,他们的历史是欧洲人带来的血泪史,那么现在哥伦比亚的警察这么对待他一个德国人似乎也说得过去了。

托马斯开始后悔了,这么大个城市怎么去找一个人,他不断的回忆,他想起了特蕾莎大学学的专业——心理学,她现在一定可以是个心理学专家了吧。

托马斯走到旅馆里,

“你是欧洲人?”,

“对,我是德国人”托马斯用并不太流利的西班牙语回答,

“很抱歉,不租住”。托马斯从大厅走了出去,他一连进了十几家旅馆也没有一家可以租房间给他,只因为他是欧洲人。

“嘿,欧洲人,我愿意租给你”,托马斯喜出望外,

“但你要付三倍的价钱”,

“那好吧,成交”。

第二天,他去了当地最有名的大学里,托马斯被门卫赶了出去,

“你好先生,我想找个人,不是来捣乱的”,

门卫有点不屑于他,

“继续说”,

“你们学校有没有叫特蕾莎的人”,

“有三个叫特蕾莎的,年轻人”,

“我想我必须再说得清楚点,她是学心理学的”。

“是有这么一位,她今天不在”。托马斯大笑了出来,我就知道,我是对得,她还活着,还活着。托马斯差点喊了出来。

托马斯从门卫那里得知了他的住处,他在楼下一直等,一直等。直到黄昏,一位金发抱着几本书的人下了公交车,托马斯没有走过去,他只是远远的看着,却早已泪流满面。他抬头盯着大楼,四楼的灯亮了,特蕾莎是一个人住着。托马斯跑上楼,

“特蕾莎,特蕾莎”,

特蕾莎被这突如其来又万分熟悉的叫声吓了一跳,她打开门,面面相觑。

“你终于来找我了”特蕾莎抱住了托马斯,

“对不起,原谅我太晚才来”。

那晚,他们说了一晚上的话,从特蕾莎那里,托马斯才知道那个死去的人是玛德莉,是一位来哥伦比亚旅行的意大利人,特蕾莎拜托她把自己的银行卡还有一个笔记本交给托马斯,好告诉他,她在哥伦比亚,因为哥伦比亚共和国禁止居民前往欧洲,所以她大学上到一半就被叫回国,至于那个意大利女人为什么自杀,特蕾莎说她一点儿也不知道,但是她在自杀时捧一朵玫瑰可能就是在暗示什么吧。

托马斯这才全部明白。

“那你为什么不写信给我呢?”,

“我写了,写了很多,被警察局全部扣留,甚至说我这样是通敌国活动要逮捕我”。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托马斯,你结婚了吗?”,“没有”。

“那你呢”

“我在等你”。

“这像是一场梦,美得酣畅淋漓,托马斯”

“我以为那是生死离别,却未想到我可以漂洋过海找到你”。

托马斯看着夜空,他很感谢那个死去的意大利女人,请用一支玫瑰纪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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