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各个米行开始收购大米以来,这几日卖米的人家也是逐渐多了起来,于是乎有些米行为了能多收购些大米,便开始沉不住气了。但顺和商会和宏兴商会的米行并没高价收购,这些个小米行也不敢有大动作,只是把五百文一担稍稍提到了五百一十一担的价钱,但别看这只涨了十文的价钱,对那些个贫苦百姓来说,能多涨一文也是钱啊。
对于这些小米行开始抬价,两大商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每年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两大商会也不会欺人太甚,毕竟水清则无鱼,更何况两大商会主要是看中那贡米的买卖。这些个小米行一般只是收购寻常质量的大米,至于贡米的话,一是没那么多的本钱,二是这些贡米的收购大多被两大商会给垄断了,毕竟贡米的种植一般是地主或者村里人丁兴旺的大农户才敢下本钱去经营,万一要是糟了天灾人祸,那些个小农户只怕是一辈子都难以翻身了。
而苍梧郡高要县的宁乡米则是贡米的主要来源,这宁乡米不仅米粒饱满圆润,最主要的是煮熟了后口感柔软而不腻口,所以这高要的农民一般比猛陵的农民富裕,每年光是种植贡米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此时正当太阳为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几个庄稼人正埋头用镰刀不断的收割着田里的谷子。这一家老小齐齐上阵,争取要这几日便要全部收割完成,不然保证不准哪天老天爷就下雨了,到时候来不及晒干谷子,可就要误了收购的好时机。
“老头子,你先休息下,建儿和伟儿能忙活的过来。”那老妇人见自家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在地里不停的忙活,生怕累出个什么毛病。
老头子放下手中的镰刀,一屁股坐在田坎上道:“还是要抓紧时间忙活完才是,高员外催促的紧啊,高员外对我们家还算不错了,不仅租给我们这么多地,还让我们种上了本地的宁乡米,虽说收割后要交上不少租地钱,但总比隔壁李家自个儿种的小土米来的强吧。”
这老头子嘴里说的小土米便是整个南楚大多数农民所种的品种了,小土米分布广泛,虽然吃起来味道不如某些地方特产的好米,但好在这米好种,对土地的肥沃也是要求不高。而那些贡米种植条件则就要求高多了,就拿这宁乡米来说,这就要讲究地肥,水足,还有那日照时长等等。若是遇见个什么虫害,还得有经验的老农来处理病虫呢。
这老两口的大儿子有些担心道:“今年咋们高要的宁乡米收成可是远远不如去年了,前段时间那虫灾虽然过去了,但今年的宁乡米收成糟的灾可是比其它几个县要严重的多啊。”
“大哥,我倒是听说个好消息,正因为咋们高要的宁乡米收成不好,虽说斤两少上了不少,但听说价格可要比往年卖的好上许多。”
“你从哪儿听来的?”
“那老李头呗,听说前几****上街去了,打探了下消息,就咋这宁乡米啊,今年可是卖到了八百文一担呢?”
“八百文一担?”那汉子停下手中的活,有些兴奋道,“咋们加把劲赶紧干,说不定往后还有跟着涨呢。”
却说不仅猛陵街上,附近几个县城的米行都十分热闹,因为据说这宁乡米今日涨到了九百文一担!两大商会的各个米行分店都排满了长龙,但大多都是些小户人家,这些人本来就家底少,生怕再过几日这米价就得往下掉了,毕竟九百文一担的宁乡米,这些年还是头一回有这么高的价格。
而那些个地主们基本还是没有动静,这些个员外哪个不是成了精,知道这两大商会正斗得凶,要等那米价更高些才出手抛货呢。
丽春客栈中,古和安哈了口气,懒洋洋的道:“徐鹏程这次看来是沉不住气了,昨日我宏兴商会才刚刚涨到八百文一担,今日他顺和商会就敢涨到九百文一担,如此下来,我倒是还真不敢接着往上再涨了。”
“这高要的宁乡米今年收成不是太好,按往常来说,你们两家都是能按时交付运往京城的贡米,可今年情况有所改变,只要那徐鹏程没按时交付足够的贡米,只怕皇上知道了会不满的。到时候我再在朝廷上说上几句,这以后的贡米收购只怕就没徐鹏程什么事了,少了这份肥肉,徐鹏程可是得掉好几层皮了。“司徒空一脸的阴霾,话虽如此,可司徒空不会仅仅满足于打压徐鹏程,他要做的便是一棍子打死,让顺和商会永无翻身之日。
“这个司徒大人尽管放心,再过半个月就要交付贡米了,我已经暗中联系好了高要县的几位员外了,就让徐鹏程这几日尽管收购吧,反正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大头还是高要那几个员外手上的大米。”古和安有些底气的说道。
司徒空紧了紧额头道:“还是小心些为妙,注意观察徐鹏程那边,万一这徐鹏程给那几个员外施压的话,恐怕他们会有所动摇。”
古和安冷笑道:“司徒大人尽管放心,我自有手段!”
高要县的官道上,徐鹏程正坐在一辆马车里打着瞌睡,一路上算是要愁死这胖子了。连续查看了几片往年的好田地,看起来收CD不是很好,这不正亲自赶去几家往年的老顾客,要亲自上门订货。以前这些事哪里用的着自己亲自出马,可前几天陆子白告诉他古和安早就去过几位员外家了,看来自己不亲自跑一趟,还不一定能震住这几个老滑头呢。
“大人,高员外家到了。”
徐鹏程伸了个懒腰,下了马车后便直接进了高员外府上。
“哎哟!这不是徐老板吗?听说您老到了门外,我这高兴的都忘记叫人准备酒菜了,来来来,徐老板随便坐。”高员外招呼好徐鹏程坐下后赶紧吩咐下人准备晚宴。
“高员外不必劳烦了,我来就是商量收购宁乡米的事,坐会儿便要走。”徐鹏程才懒得和这高员外多费口舌,一会儿还要去见另外几位员外呢。
高员外见徐鹏程也没绕弯子,便道:”这......徐老板,您也是知道的,今年这收成不是太好,只怕......“
“哎哎,你别废话,我知道姓古的事先给你打过招呼了吧,我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按往年一样,我只要一半。”
“只是古老板已经提前与我商量好了。”高员外有些难为道,毕竟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人,惹恼了这徐鹏程,以后只怕在苍梧寸步难行了。
“这样,我只要四成,那姓古的给你的价钱,我再在每担上加三百文。”徐鹏程一拍桌子,舔了舔嘴唇道。
“好,不过今年的宁乡米确实收成不好,我尽量给徐老板多备些。”
徐鹏程接着跑了好几家,基本都是和这高员外的情况一模一样,看来这古和安下的本钱不小啊,本来徐鹏程想再给这些员外施加点压力,但陆子白却要他不必这么做,徐鹏程也不去多想,想来是是这兄弟又有什么损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