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行人下来山后便直奔徐鹏程的府上,徐府坐落在猛L县的县城里,按理说像徐鹏程这样的家大业大,这徐府不是在商业区的黄金地段,就应该在那东区的豪宅处。可是徐府却偏偏建在了北区,这北区既不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也不是南区那些个穷苦老百姓能够随随便便就能买得起的,也就是不上不下吧。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北区作为府邸,徐鹏程说的是显得清净些,但在陆子白看来,怕是觉得人多眼杂,毕竟一个大商人可不仅仅靠做买卖就能在这乱世站稳脚跟。
到了山下,早就等候多时的徐府管家安排好了足足八辆马车。饶是见多了有钱人的李小琪也被这排场震住了,随口便说了一句让这徐鹏程颇为得意的话:“啧啧,没想到你这个死胖子还挺会办事嘛,这架势比起那些来妙医谷的公子哥可大气多了,那些人啊,一来就说要让我师傅看病,说多少钱都没问题。本公子随便报个数,就吓得那些风流才子屁滚尿流,哈哈哈......“
“不是都说李老先生乃当今仁德之医,诊金真那么贵?”任承允一听,可刚刚让这小祖宗治好了腿伤,回头找他要债,自个儿一个穷苦书生哪来的那么多钱。
李小琪哪里看不出这任承允的用心,冷哼一声道:“瞧你那点出息,那些公子哥钱多觉得钱多,不敲他们敲谁。至于那些真正的贫苦百姓,我妙医谷可都是免费看病的。不然天天做善事,哪来的那么多钱。”
任承允顿时松了口气,不知是这几日与徐鹏程呆久了还是真的怕了这李小琪了,毕竟拿人手短,当即拍马道:“善,这妙医谷当真乃妙手仁心啊。”
“好了,好了。”陆子白也不忍看着任承允好好的一个人越来越和那徐鹏程般油嘴滑舌了,“都上车吧。”
徐府的萧管家当即上前道:“就前面五辆马车吧,后面的都故意装载了些徐货物。昨日那广信县尹暴死在碧春楼,这几日可查的紧,诸位请便。”
“对了,走这条道,都安排好了吧。”徐鹏程上了马车又回头掀开帘子问道。
“老爷,都安排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也不觉得奇怪,若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才让人觉得异常。
足足八辆马车缓缓前行,前后各有十五名护卫跟随,为了安全,徐鹏程安排的这十五位护卫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般的毛贼还真的一点也不会放在眼里,就算遇见个那些势力不小的山贼,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广信到猛陵,有一条管道可直达猛陵北边。一行人马不急不慢的向着北边而去,管道上马蹄阵阵作响,一些个小毛贼本来以为有肥鱼可宰,但看见那一行的护卫个个身材高大,远远的便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吓得那些个小毛贼掉头就跑。哪里还敢寻有歹意,生怕被发现后,小命还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这一路也算是没有什么波澜,约莫着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猛L县北边。
“站住,都下车检查一下。“一个城门的士兵今天刚得到上头的命令,说不许有人轻易进出城门,凡是有人来往,不管是谁,都得检查一番才是。想着平日里自己就像个摆设一般,那些凡是稍微有点权势的公子哥,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今日可是让他逮着机会了,不故意刁难这些公子哥一番,还真当这城门守卫就是他们养的一条狗了不成。
眼见前面的那十几个护卫没有下马的意思,这士兵冷笑一声,都有脾气是吧,前不久刚几个不怕死的家伙被头儿关押了起来,虽然这帮人看起来很多,可是再多就敢和官府作对了?
这士兵刚想上前阻拦,“啪。”的一声后脑就被一巴掌拍的晕头转向。
“你这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前面来的是徐老板吗?”跟着这个士兵口中的头儿便一脸谄媚的笑道:“徐老板请进,这新来的娃儿不懂规矩,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咳咳。”徐鹏程掀开帘子道:“哟,今日秦队长亲自值班啊,不检查下?我怕为难了秦队长啊。”
“哎哎,徐老板这话说的,没事,没事。”这秦队长转头便对刚才挨了一巴掌的新兵呵斥道,“还不快给徐老板放行?你愣着干啥?快快快。”
这刚回过神的守城士兵只得乖乖的按头儿的话去做,也不敢再多问,否则又是少不了挨几巴掌。
穿过一条大道,没多久就看见远处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徐府。
“哎哟,终于到了。哎,胖子,你可得给本公子准备最好的客房,你看我都没叫你死胖子了。“李小琪在山上呆了几日,也是觉得闷了,这不终于可以在城里安顿下来,也是心情极好。
徐鹏程满脸的无奈,倒是这管家立即道:“李公子放心,既然都是老爷的贵客,小的早已安排好了。”
一行人进了大门,李小琪顿时眼前一亮,这刚进门便是一个偌大无比的庭院,一道璧雕小桥横在中央,两旁则是种满了名贵的青瓷荷花小湖。各式假山矗然而立,若是石雕行家便知道且不说这雕刻的虎豹虫蛇绝非出自寻常工匠之手,光是这假山用的精品大理石便价值不菲。过了小桥便又是一道小门,这才进了大厅。
就连那书呆子任承允也是一惊,大厅的各种金碧辉煌就不说了,特别是那些字画,哪一副不是出自当代名家之手。
“咦?胖子,那高悬的‘心术其正’怎么看都像自家先生的字迹,莫非是先生赐予你的?”这才是最让任承允吃惊的地方,宋景湖虽然教书育人,却很少提笔写字,以前在书院时每每宋景湖心情大好时,随手作了些字画,便要引得学生们一顿哄抢,有时甚至为了一言半字打的不可开交。据说最夸张的一次,还有人在半夜潜入宋景湖的书房就为了偷个一两件字画,事后被发现后,打死都不承认,反而是让宋景湖哭笑不得。
任承允突然灵光一闪道:“哎,胖子,你这不会是从先生那里偷来的吧?以前那个小毛贼感情就是你啊?”
“唔唔,怎么会,怎么会。”徐鹏程突然连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我胖子是那种人吗?”
这情形引得众人哭笑不得,你徐鹏程脸都红道脖子了,还厚着脸皮说没有?
“哟哟,你个死鬼原来当年还有这么一出啊?”从门外进来一位妇人子,这妇人别的不说,就那身板倒是和徐鹏程挺配的。这妇人扭着本就臃肿的腰枝,进门后嬉笑道,“都站着干嘛,来来来,都赶紧坐下。”
徐鹏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道:“这是鄙人的......”见那妇人嗯了一声,连忙道:“正房......”
“哎哟。”
“哟哟。“
接连两声娇媚,门外又进来两名妇人,进门后便一人揪着一只耳朵同声道:“谁是正房?嗯?”
徐鹏程只得低声下气道:“都是正房,都是正房。”见三位妇人还不罢休,便怒道,“都别吵了,没看有贵客在吗?成何体统,哼。”
三位夫人见这胖子真的眼急了,也不敢再争风吃醋了,各自打过招呼后便回房了,徐鹏程这才松了口气。
萧管家见众人入座后,便吩咐仆人去端来早已经准备好的饭菜,待饭菜齐全后,徐鹏程对着萧管家打了个手势,萧管家便心有神会的打发走了一从仆人。
徐鹏程这才正色道:”在来的路上,虎子都给我详细汇报了这两日苍梧的动静。那司徒景死后,魏书城当即上报了朝廷,随后便是以雷霆手段开始满城的捉拿凶手,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陆子白平静道:“这是自然,先不说魏书城是否真的有意要捉拿凶手,就算做样子也不能让司徒空有什么把柄在手。至于魏书城能搜查出什么,其实并不重要,这苍梧少了个司徒家族安排的眼线,对魏书城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坏事。只怕那魏书城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等着坐收渔利之利。”
“这么说魏书城已经站在我们这一边了?”任承允疑问道。
“你傻啊你,都说了两不相帮,这还听不懂,真是笨死了。”李小琪吃饱喝足后,也是认真的听着。
“对了,司徒空有什么动作吗?”陆子白最担心的并不是魏书城,而是那司徒空的动向,毕竟目前的敌人正是司徒空,而那为姓庞的将军,远在巫郡,暂时应该不会理会这边。
徐鹏程想了想道:“据探子的消息,司徒空好像连夜带人去了碧春楼询问,抓了几个那黄老板和几位姑娘回去问话,不过只要黄老板见过我,想必她也不敢供出我来。”
“哦?胖子,明日你就等着司徒空来找你吧。”陆子白这么一说可吓得徐鹏程不轻。
“我说,不会吧......那封口费是白给的?”徐鹏程也觉得这事是自己太大意了。
陆子白摇了摇头道:“我们来做个假设?如果你是黄老板,你被司徒空抓去后,一顿酷刑下来,你能受的住?”
“兴许能?他司徒空的银子总没我多吧?”
“那么再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呢?”
“这......还是小命要紧。”徐鹏程这才发现原来要钱不要命都是屁话,“那咋办?”
陆子白喝了口茶道:“就怕司徒空不露面,明日来的正好,怎么办?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