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场景转移。
此时的乐府,还有一位姑娘,正是以前那个痴傻的二小姐乐凝轩,乐凝轩激动地拍打着房间的门,带着哭腔嘶吼着:“放我出去!我要跟爹爹一起参加赏花宴!放我出去呀!”
门外看守的丫鬟银环轻蔑地笑了一下:“二小姐,奴婢劝您省省力气吧!大夫人说了,您要在这里反省到明天早上才能出门!我可不敢随便放您出去。”
乐凝轩此时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上,本是漂亮的衣裳也因为激烈地动作有些变形,但是姑娘的相貌却是出奇的清新脱俗,就像单纯到不明所以的仙子。
“银环姐姐,你放我出去,我让爹爹给你买糖人儿!我给你漂亮衣裳好不好?”乐凝轩还是坚持不懈地敲打着房门。
银环听了后笑得越发不屑:“哎哟,二小姐还会哄人了!真不知道老天是怎么想的!我这么聪明却是丫鬟,像你这样的傻子居然还是丞相的女儿!凭什么我生来就要伺候人,你却要享尽荣华富贵!”
乐凝轩根本听不懂这些:“银环姐姐,我要去赏花宴,开门好不好?”
“哼!”银环冷笑一声,闲吵似的捂着耳朵走开了,来到一间房门前轻轻叩了叩。
“进来。”
听到里面有人回话,银环才敢进去。脸上早已没有先前的嘲讽,转而是一副唯唯诺诺的小人相貌。
“她还在反抗?”房间里端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恶毒的大夫人。
“回大夫人的话,二小姐一直吵个没完!”银环语带不屑。
大夫人秦鸾笑着说:“那就随她去吧,等明日一早再将她放出来!”
见银环退下,秦鸾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似乎想着明日自己的女儿乐凝清就该成功从赏花宴上找到乘龙快婿了!可不能让乐凝轩这个蠢丫头丢了丞相府的脸!
清晨醒来,乐凝轩叹息一声,若是以前的乐凝轩,这次赏花宴一定去不成了,但她已经不是那个傻子,无论如何都得去赏花宴,见到慕云风!
……
“啪!”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金钗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一名丫鬟焦急地解释着,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别告诉大夫人。”
乐凝轩正打算向娘请安,半路上却看见这么一幕,她悄悄走了过去,看着名叫金钗的大丫鬟静静地看了小丫鬟一会儿,无奈地说:“别哭了!我不会告诉大夫人,但是你要受罚!这是府里的规矩,我没法抛开。”
“只要金钗姐姐不告诉大夫人,让我做什么都行。”丫鬟似乎对大夫人害怕的要命。
乐凝轩对这个金钗有了不错的印象,这姑娘看上去不像是丫鬟,甚至比乐凝清都多出一丝大家闺秀的气质,而且打扮也比其他丫鬟要好些。
会是一个人什么样子的人呢?居然可以凌驾于所有丫鬟之上。
哭着的丫鬟已经下去领罚,金钗将碎片收拾利落后转身要走,乐凝轩刚要喊住她想要聊聊,这个金钗已经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不巧又一姑娘走了出来,声音听上去有些尖细:“金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把大夫人喜爱的白瓷茶杯给打烂了!”
“你想怎么样?”金钗没有为自己进行辩解,反而抛出这么一句话。
银环此时的模样简直得意到家了,心里痛快自己终于抓住了金钗的小辫子,这种时候当然不能轻易放过她:“我这去禀告大夫人,让你将你从府里赶出去!”她故意挑衅地嘻嘻笑着,转身就要向东院走。
“站住!”
银环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说话的人,还以为是金钗,不过后者也看向那人,居然是二小姐乐凝轩!
“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吗?”银环自持有金钗的罪证,说话当然底气十足就像随时要跟人打架似的。不过她也一向不将二小姐放在眼里,她可是大夫人那边的人儿啊!
乐凝轩将金钗手中的托盘接了过来,上面摆着杯子的碎片,“这是我打破的,你也要去告状吗?”
“什么?”银环疑惑地看着她,其实她刚刚已经看到了整件事情的过程,不过想借此让金钗的身份比自己低下去,明明都是丫鬟凭什么她的待遇就比自己好那么多!可是这二小姐突然杀出来是什么意思,傻子就是傻子,连罪责也喜欢跟人分!
“我说,这是我打烂的。”乐凝轩的语气不容置疑,眸子始终盯着银环,像是告知也像是警诫。
银环却突然咧嘴笑了:“二小姐,奴婢知道你身体不好所以头脑偶尔不清楚,您还是早些回房里歇着吧。”
乐凝轩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微笑着点点头,“很好,果然是大公无私!”她不相信银环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她也猜到这是银环有意为之,不过她要来个将计就计。
“你去告诉大夫人吧,这个白瓷杯子确实是她打碎的。”乐凝轩玉指一抬,金钗的睫毛迅速颤抖了几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她始终没有说话就像一切于己无关。
听到这话的银环笑的更加开心,她差一点就把乐凝轩当做同僚了,看来这二小姐虽然会背诗可是脑子还是糊涂!
“哎!我这就去。”
“等一下。”乐凝轩再次把她喊住,将手中的托盘递给银环,“拿上物证,千万别让她销毁!最好人证也带上。”
对啊!银环此时居然有些佩服乐凝轩了:“二小姐你真聪明!”看来她也不是特别糊涂嘛,果然神智不正常的人就是有些奇怪!“金钗,你跟我一起过去!”
“我还有事要做。”金钗淡淡地回着,脸上看不出她的神情。
乐凝轩挑了挑眉毛,抓住她的手轻轻说:“这可由不得你!跟我走。”
银环兴冲冲地在前面带路,她似乎已经幻想到自己取代金钗成为这丞相府的第一丫鬟。从金钗进府那刻起,她心里就有一种感觉,只要有金钗在,她银环永远只能排在第二!
“那劳烦二小姐就跟我一同去见大夫人吧,也好一起邀功!”觉得不受宠爱的乐凝轩一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银环信心饱满地提出建议。
“当然如此!”
本想息事宁人却没有料到招来银环的是非,而且这个二小姐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金钗无奈地随着两人向东院行进。
路上遇到正要外出办事的侍卫总管沐云,他见乐凝轩带着金钗和银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小姐好。”沐云说完似乎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乐凝轩见他愣着:“嗯,沐总管有事吗?”
沐云张口欲言,却只是看了看金钗,又看了看银环,转头再望着乐凝轩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后退了下去。
心里觉得他古里古怪,可乐凝轩没有功夫去理会他了,三个人再次向东院走去。留下沐云一脸担忧地望着三人的背影,不知道他的目光是投在了谁的身上。
就快要到东院了,只见大夫人秦鸾带着几个丫鬟正要往外出。
银环瞅见了机会跳起来就要冲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乐凝轩已更快地速度伸出脚将她绊倒在地!
“啪!”
“啊!好痛!”
本就碎过一次的瓷杯再次被摔在地上,银环也重重地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秦鸾也被噪杂的声音吸引,转过头来看向这边,看到是乐凝轩后皱起了眉头。
金钗虽然觉得惊讶却依旧是面不改色,乐凝轩微微一笑走上前去,随即将笑容抹去:“银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将大夫人最喜爱的杯子扔到地上!”
“我、我……”银环被她的突然喝斥给弄懵了,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张着嘴巴傻呆呆地看着她。
倒是金钗走上前将银环从地上扶起来,反而被银环站起来后一下子甩开。
这时已经有几个丫鬟故意放慢脚步静待事情的发展,见秦鸾向这边走又立马加快了步伐。
“发生了什么事?”这话是秦鸾问的,虽然不想理会乐凝轩,可听上去似乎跟自己有点关系。
乐凝轩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却被银环给打断:“大夫人,是金钗把您的杯子给打碎了!”
“哦?”秦鸾看向金钗,心里快速地揣摩着,这姑娘是被丞相带进府的,虽然一直被当做丫鬟,可是在待遇上却比任何下人都要好。可是自己的面子总不至于被一个小丫头给抹了去,“银环说的可是真的?”
“大夫人,刚刚您应该看到了,是银环不小心摔在地上然后将杯子打破的!”乐凝轩按住金钗,面不改色地笑着说。
“你!”银环这才反应过来,这二小姐是要将这事儿推到自己头上!这么精明哪里像是傻子的样子!
秦鸾没法否认,毕竟她所看到的就是银环和杯子一起摔在地上。但是银环是自己的人,总不能太过便宜这个乐凝轩。
“大夫人,不是我,这杯子之前就已经被金钗打破了,刚才是我端着破掉的杯子!”银环急的涨红了脸,愤怒地看向乐凝轩,“二小姐,你还说要和我一起指证金钗,怎么现在却将矛头指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