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
一重间内的种种场景,长廊上的人无法看到,好像这玉箫有种隔世的作用。喧场台上的画面很自然地切到了田无炎一行人。
画面中漫天风雪,酷寒无比。
长廊上的人没有看到异国人的尸体,因为都被降雪覆盖了。田无炎在三位家丁的掩护下,继续运功疗伤。看到这般情形,想必青国的田相一定心急如焚,捶胸顿足。
其他的青国人则蜷缩在山丘脚下,瑟瑟发抖。眼眉和发丝都结出了冰霜,双唇也被冻得干裂,鼻孔呼出的白气似乎都是僵硬的。
终于,有人无法忍受这慢慢等死的煎熬。
一个青国少年,颤巍巍地战起,走向不远处的数个雪堆前,那不是雪堆,而是一个个的异国人尸体。
少年,看了看望向他的众人,又看了看苍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举剑,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血,洒了一地,成了茫茫雪地里的唯一色彩。
人,死了,但没有躺倒在雪地中,也没有趴倒在雪地中。
寒风呼啸,卷起一道残雪,很快覆盖了血迹。
一个少年,面向死去的异国人,埋首长跪。
不知那少年是在祈求异国人的原谅,还是在祈求苍天的宽恕。这少年临死时的动作或许是在表达:苍天有眼,因果有报。
剩下的人,有些依然是冷漠的表情,但这些人的目光很专注,似乎盯上了那死去少年的衣物。另外一些人,则黯然失神,不自觉地摸了摸手中的剑柄或刀柄,也抬头看了看茫茫苍天。
苍天,风雪依旧。
。。。。。。
一重间内。
葛林看着一些古代的武功体术,颇感兴趣,一边看,一边手里笔画着各种招式。
刘真则对那些逸闻趣事的书籍兴趣盎然,看得津津有味。
莫红绫有些烦躁,他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看看画,一会儿去找找叶青的麻烦。
叶青在一重间内,翻来找去,终于找到一本以前没有看过的书,这是一本图册,叫做《金瓶菊》。当他翻开第一页,连忙挡住了自己的双眼,不敢直视,但又忍不住地在指间泄出一道缝,偷偷地看上一眼。
刘真见叶青动作反常,很是好奇,于是悄悄凑了过去,一看究竟。当他看到书名时,双目圆睁,嘴巴也张得老大,颠着手指,向叶青说道。
“叶兄,佩服。这《金瓶菊》可是绝世孤本啊,这你都有!”刘真的动作幅度很大、很夸张,但声音却是极小的,好似蚊虫嗡响,生怕被人听到。
叶青听到刘真的话,连忙将书合了起来,满脸通红。《金瓶菊》所绘乃是房中之事,被刘真发现,让叶青颇为尴尬。叶青环顾四周,见未引起葛林和莫红绫的注意,才长舒了一口气。
刘真接着轻声说道:“好东西当然要和好兄弟一起分享。来来来,一起看。”
“我等乃是正人君子,怎能看龌龊小人看的书?”叶青义正言辞地小声说着。
“那你做你的君子,我做我的小人。”刘真轻声说完,一把夺过叶青手里的书,蹲坐在一边,如饥似渴地翻看起来。
叶青在一旁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斜视那么一两眼。
正当刘真翻到让人心血来潮的一页时。
“你们在干什么!”
房间传出一声大喝,如惊天炸雷,让人汗毛立起。
那是莫红绫的声音,他看着叶青和刘真鬼鬼祟祟的背影,好奇地一声喝问。
刘真闻声,噌的一声站起,将书丢给了盘腿正坐的叶青,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叶青拿起落向怀中的书,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刘真唉声叹气地说道。
“叶兄弟!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说你有红绫姑娘这样的娇美人,还看这种书。让我怎么说你呢,唉,你还逼着我看,还好我做人有原则,不与你同流合污。”说完刘真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远远走开。
等刘真走到莫红绫的身后,只见刘真向叶青挤眉弄眼,满脸坏笑。
叶青手里拿着书,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莫红绫听刘真如此书,一直紧盯着叶青,疾步走了过去,夺了叶青手中的书,翻开一看,当即捂住了双眼,害羞地满脸通红。将书扔到了一边。
叶青心知大事不好,一时不知如何辩驳,只得起身苦笑地看着莫红绫,等待莫红绫的滔天怒火。
“绫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没怎么看的。”
“那是什么样子?没怎么看?你还想怎么看?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莫红绫很是生气,红鳃鼓起,甩手走开。站到一旁,再也不理叶青。
叶青见莫红绫不理自己了,立时着急起来,赶紧上前解释。
刘真看着叶青不停地向莫红绫道歉解释,在一旁闷声偷乐,不时向叶青伴着鬼脸。自己偷偷地溜到一边,将地上的那本《金瓶菊》捡了起来,向不明所以的葛林招手说道。
“哥带你看好东西。”
。。。。。。
夜竹城,杏花楼。
这是一家酒楼,是经营数百年的老子号。一坛杏花酿,以其独特香醇的味道,吸引了大批的爱酒人士。当然,酒楼还有着其他著名的美酒,如三月春,河东老烧等等。
在一楼有个专座,店小二每日都会不断地向这个位子递送不少的美酒佳酿。
说是专座,倒不是因为这座位如何雅致,也不是因为这顾客有什么特殊待遇。只是因为这顾客很少离开这个座位,基本上在这喝着吃,喝着睡,就是晚上打烊都不曾离开。店家起初还有驱赶之意,但此人出手阔绰,谁又会与钱过不去呢。久而久之,再没人理会此事,而这位顾客也成了杏花楼的一道风景。
这位顾客之所以喜欢坐那个位子,只是因为它靠近柜台,上酒快罢了。
时值傍晚。这位顾客依然在那个位子上自斟自饮,喝得好不痛快。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头发稍许灰白,浓眉深眸,四肢健硕,肚子却圆圆地鼓起,与发达的四肢有点不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一脸的胡须,胡须很长,直接垂到肚脐处,黝黑无比。不时有口角滴落的酒水洒在上面,一身的酒气,直扑口鼻。
男子正自顾喝着,抬眼间,眼前站了一人。
只见这人躬身行礼,客气地说道。
“大师兄,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