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儿，风大，人寒，心凉……
高雅本想做做客套的准备，路上随手买些什么带去。可王了豪却眉一上挑，满脸鄙夷地直接扯着高雅奔向医院，他望着高雅笑着说，“大家都是一家人，无需那般客气。”
……
“咚咚”二人站在门口礼貌性的敲了敲，而此刻高雅反而一脸淡然地理了理头发，对她来讲，不过是见一见老朋友罢了，即使尴尬无语，也无伤大雅。倒是王了豪的心一紧，不仅因为这里面有位数年淡了联系的好友，更是因为他期待相见已久的人八九成在里头。
开门的是张楠，一夜未眠，满脸竟是倦意，眼眸中失了往日的神采，对李旭云毫无回旋余地的拒绝让她的心交切在一起，话已出，更挽回不了。她本以为是suty，神情未做半点调整，没曾想高雅与王睿的弟弟一同来了。握着门把手怔住了几秒，但很快回过神，眼中的迷茫恍惚尽而散去，她平复了几秒诧异的心情，“高律师，你来看曦影吗？这位是……”
“他是王睿的亲弟弟王了豪，小楠应该听说过吧。”高雅用手指着他向张楠介绍，接着又一个转身，“这位是张楠，曦影的好朋友。”
“你好。”还算有礼貌，这使张楠诧异了些许，传闻中的王了豪可是不折不扣的无理之人。此刻所谓他恶劣的天性并未表露出来，而王了豪同样惊讶自己的行为，他似乎想将自己最文雅的一面表现出来。
张楠笑了笑，“王先生似乎跟我听说而产生的想象不太一样啊，二位都先进来讲话吧。”
“哦？”王了豪同样满怀好奇，张楠神情随意转变的一幕，虽短短几秒，但他已尽收眼底。
心也一愣，礼貌的朝张楠微微一笑未言语，“果真不简单，但似乎更为难以捉摸啊。”
这是王了豪与张楠的第一次对话，不带有任何的企图与目的，任何的残忍决定，没有穿插进伤人的回忆与诚恳的歉意，算是个美好的开场。
卧在病床上的刘曦影更为熟识两人，在和王睿正式确认男女朋友关系之前，便早已相熟于王了豪，甚至二人还有一段不平淡的青春过往。
“大家应该都认识了吧，应该不需要再逐一缓慢地介绍。”张楠摊了摊手，缓然坐在椅子上，她很随意，没显出半点陌生人前的约束。
“还好吧？曦影，看你样子很憔悴呢，这样可不行，王睿他身在国外，会很担心你的。”高雅拂上额前那撮刘海，关切地询问。
“王睿他啊……真的是比我还要忙。”语中带着丝不喜。
“我相信你们两都是能相互体谅彼此的人。”高雅接着言了一句。
刘曦影勉强一笑，颇为玩笑地道，“谈什么王睿，等她回来我好好教育教育他……不过高雅啊，我告诉你这可不是脸色苍白，是皮肤本来就白，加上天儿冷，也更红润不起血色了。其实我精神上已经健康恢复，只是这肋骨不争气……短时间看样子也修复不了。”
“不过你说你看望我这样一位重伤病人，已经走过趟鬼门关。你们两手空空的来，一会儿又两手空空的走，太没诚意了吧。难道不应该客气的什么带点花啊，水果之类的吗？”害怕气氛冻结，会给已四人无尽尴尬，刘曦影又出言玩笑玩笑。
不过这个眼力见高雅也是有的，听出了其中打趣的话，一把拉住了右后方王了豪的左臂，硬给扯到了身边，“曦影啊，不是我不给你带点探望小商品，是这位王先生说麻烦，大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活脱脱拽走了我。”
高雅这一拉倒是打破了王了豪对张楠的观察。除了刚进门时与刘曦影一个简单的对视外，那二人闲聊期间，王了豪全程都注视着张楠。
她是个不简单的人，对于这一点，王了豪十分笃定，但他此刻竟看不透这高中生的心是黑是白，不幸，不公很难不会浸染一个人。他知道她还念念不忘旧恨，所以伤口里的鲜血无时无刻不往外喷涌，始终无法愈合。
自己的目光绝不会让人觉着柔和，但张楠却从始至终低埋着头拨弄手机。
王了豪清楚……她感受到了，
张楠也明白……他紧盯着我。
二人气氛僵持着，但彼此都未有人愿意先发声，害怕亮了底牌，失了神秘，也就失了先机。
“王了豪啊，你还是系不正你的领带。”刘曦影满脸鄙视的神情。
“没办法，小时候就没人教我，长大了，怎么学，系出来都是歪歪扭扭的，我也拿它没法，无能为力啊。”挑了挑眉，显出自己尽了力却依旧如此的无奈。
“哪有人看病人不带礼物的啊，不会是因为花天酒地，钱都给了年轻姑娘，连框水果都买不起了吧。”
眉又一上挑，“少胡扯了，我看着也没半点轻浮人的样子，哪里会把钱花给小姑娘啊，你想多了。最近王睿他还讲我收入和支出从0:30下降到0:27，有进步，夸的我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是吗？”其余三人都无奈一笑，王了豪依旧是满嘴跑火车没个正行。
“嫂子，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买礼物不就见外了嘛！”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三个人的心都随之一颤。
张楠停下了手中的事，虽依旧埋着头，但却满脸的错愕。
王了豪在心里不知翻腾纠结了多少才艰难地以“嫂子”来称呼刘曦影。
她也一愣，“叫嫂子把我叫老了吧，听着好生别扭，更何况我还没……没说过……要嫁给那个大忙人……。”脸刷的一下涨红了，“王了豪你以后还是直接叫我曦影就好了。”
不是迟早的事嘛。”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张楠终于抬起了头，她轻叹了一声，从那笑容中，张楠看见的，尽然是……苦涩。
“高雅姐，我们出去喝杯奶茶吧，这都快把我憋死了……”与刘曦影对视一眼
高雅点了点头，“好啊，走吧。”
…………
病房里唯剩下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