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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仁慈,能当饭吃?

“勇年!”刘国其看到劲灿中了枪,顾不上周围的危险,立即冲了出去。

“我是警察~~”华勇年微笑的面对着到来的死亡,刘国其一滴泪也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眼泪不值钱,至少在华勇年面前不值钱。

“我知道。”刘国其看着华勇年睁着的双眼,可是心脏再也没有跳动,他已经深深的明白,自己失去了一个好战友,失去了一个好警察,失去了一个好特情,可是自己还没有给他什么回报的时候,他就这样的走了,或许这就是他说的不要回报,只想做回警察吧!

刘国其无数次想过华勇年回归警队时的样子,当然也包括这样的一个结局,祈祷过不要发生,不要发生,却还是偏偏的发生了。虽然无数人都知道,特情的行业十分危险,通常有去无回,可是华勇年当初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条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去,就会有其他一起毕业的好兄弟要去,既然都是生离死别,为什么不让自己来承担这个责任?让自己逞一回英雄?所以他给自己的名字命名为:劲灿!谐音就是警察!虽然被刘国其指责过,也劝阻过,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个名字,他说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让自己不会忘记,自己是一名警察!

“指挥长,抓捕行动结束了,抓捕二十八人,逃跑两人,击毙两人,其中一名为黄乾得力下属劲灿,另外一名为黄乾得力下属刘金,另外劲灿击毙的是否算在我们头上?”肖建新拿着统计名单走了过来,看着刘国其还抱着怀里的华勇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

“你确定统计清楚了?我怎么觉得人数有问题?明明是抓捕二十八人,逃跑两人,击毙五人,警队警官华勇年同志英勇牺牲?”刘国其站起身,非常的愤怒,指着肖建新开始训斥。

“是,我明白了。”肖建新自然知道这劲灿就是华勇年,当然也就不再反驳,只是这如何向上面交代?如何向社会交代?警队难道是一个杀人狂魔培训班?一次行动击毙了5人?击毙一个人都十分难交代,何况是五人!

“你叫什么名字?”刘国其看了看现场,也差不多了,抱着华勇年的尸体率先上了车,上车前看了一眼肖建新身边新来的警察,面生的很。

“报告指挥长,我是实习警员于飞,警号211366,HN省警察学院毕业,家住HN省ZZ市天元区,手机号码~~。”于飞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已经和指挥长结下梁子了,自己亲手击毙了特情,估计这警察也当不成了,很快自己就会被关起来,所以不如痛快一点,让指挥长记个齐全。

“行了!”刘国其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上车后关了门,面无表情看向华勇年,一声长叹,似乎心中多年的石头落了地,只是这石头并不是金刚石,而是一块伪装成石头的泥土,落了地便碎了一地。

老天爷似乎很应景,绵绵细雨飘落在株洲的城市上空,陵园内十分的安静,安静的似乎有些吓人,ZZ市公安局基本成员都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列队!向伟大的英雄华勇年同志敬礼!”刘国其带头脱帽敬礼,将手中的白色花朵放在了华勇年墓前,直到身后有人提醒他才肯离开。

雨一直下了三天没有停歇,就像刘国其的内心一直在翻腾着没有停歇,在思考了许久之后,他才做下一个决定,起身走向了大队长办公室。

“大队长!”刘国其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国其同志,坐!”大队长似乎早已经猜到了是刘国其一样,没有抬头,仍然在书写着什么。

“大队长,这是这次的行动报告,您看一下。”刘国其递上了一摞厚厚的报告,里面详细的记载着本次行动的始末,包括任何一个细节,十分的详细,详细的令大队长都有些不敢相信。

“报告呢,我就不细看了,我这有份报告,倒是需要你看一下,如果你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我就交给上面了。”大队长将笔放好,整理了一些面前的纸张,站起身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刘国其,然后端起茶杯看向窗外,大队长的身形魁梧,虽然已经是五十多岁了,但却老当益壮,一副武行出生的样子。

“大队长,你这?”刘国其翻看了一下,将报告合上,这份报告言简意赅,没有像刘国其的那么详细,却将行动的大概过程描写了一遍,只是其中有关于华勇年的部分少之又少,刘国其看到这里就明白了大队长的意思,这是要将责任推给华勇年了?

“我希望你明白,这次行动你们没有抓到黄乾,另外还击毙了五名嫌犯,就算是他们拒捕在前,但是这在社会上会造成多大影响你知道吗?奥,警察就可以随意杀人?他华勇年开枪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就算他不牺牲,他也回不了警队,再有就是你刘国其选人用材我管不着,但是你得给我一个交代,这华勇年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在警校就赌博打架闹事,现在还不是流氓的样子?他有所改变吗?你给我考虑清楚,别让他扯了你的后腿,也拉我下水!”大队长知道刘国其自然不会同意这份报告的内容,所以没等刘国其说什么的时候便把这些东西抛了出来,堵得刘国其不能言语,无法反驳。

“大队长,华勇年同志这三年来做出的贡献可能你们看不到,但是我能,我希望您重新考虑华勇年同志的实际情况,这些虚假的报告只会让大家更痛心!”刘国其坐不住了,拿起自己的报告向门外走去。

“你干嘛去?”大队长一看这架势也不对,赶紧询问道。

“我去找局长汇报工作!”刘国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队长办公室。

“刘国其,你不要犯傻,都给我拦着他!”大队长一听说是去找局长汇报工作,立马急了,这老家伙怎么还是这么不开窍?大家都知道华勇年是英雄,但是这英雄能当饭吃?都已经牺牲了,就不要再拉其他人下水了不行吗?

“廖大,有记者要见您。”通讯员走了进来,看样子刘国其早已经走远了,估计都已经出了大门了。

“见什么见?都给我轰走!”廖大心里烦得很,哪有空去搭理那些记者?

ZZ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廖伟光同意你把这份报告交给我了吗?”刘国其面前坐着的是ZZ市公安局局长吴明亮,约莫五十多岁,头发也见了白,但是整个人穿上警服却很是精神,眉头有些微微皱起,他对最近出的这档子事也是心烦,他所烦的不是别的,正是布线已久却还是没能抓住黄乾,这一次让他逃脱了,估计再想要抓他就难了。

“吴局,不管廖大同不同意我都要来,毕竟这件事情我是直接负责人,我必须要让真相呈现在您眼前。”刘国其知道吴局的意思,这件事情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大家都想要躲,可是偏偏他刘国其顺杆子往上爬。

“老刘啊,你还是这么固执,多少年都不变啊,当年在部队你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难道你就不知道替别人考虑考虑?”吴明亮笑道,他这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了,你和我是战友,我当然会信你,也会帮你,但是你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人是要学会变通的。

“那谁替华勇年同志考虑?”刘国其这句话一出口,让吴明亮也是没有言语反驳了,思考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似乎是妥协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样吧,这件事情呢接下来我来处理,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在我这里吃顿便饭就回去休息吧,下午的会议你就不用参加了,身体要紧。”吴明亮说的会议就是这次行动对社会的一次公布会议,到时会有许多记者参加,恐怕问的问题也会十分的刁钻,刘国其也没有这个心思去向社会解释什么,总之一句话,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而华勇年同志的对错不是别人能辩驳的,而是他自己选择的,他认为自己做的对,那谁都不能说他错,包括刘国其,因为谁都无法理解他经历了什么样的人间地狱。

吃完饭刘国其远远的看了一眼会议厅,便转身离开了,他不是打算回家睡觉,这个时候他怎么睡得着?他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HN省JS市。

“怎么?鱼死网破啊?”黄乾还没有走入房间就听到了一声责问,这声音不愠不火,听在黄乾的耳朵里却咯噔一下,李叔这是要怪罪自己了。

“李叔。”黄乾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掏出槟榔开始咀嚼起来,余光瞟了一眼帘子后面的李叔,这李叔从来没有让自己看到他的真容,通常对话都是通过这个帘子隔着,这一次也不例外。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已经知道了,三号,出来吧。”李叔摆了摆手,示意里间的少年站出来,少年从里间走了出来,站在李叔身后,黄乾同样没有看清少年的模样,只是隐约看到了大概的轮廓。

“李叔,乾叔!”三号恭敬的问候两位前辈后便不再说话,而是替李叔端了杯茶,李叔抬了抬手,示意让他把事情说一下,这才缓缓开了口。

“警方这一次的目标其实并不是乾叔,而是想要套出潜藏在乾叔身后的李叔,所以开启了‘融点’计划,派出了华勇年作为特情潜伏进了乾叔手下,哦,对了,他在乾叔那里的名字叫做劲灿,不知道乾叔是不是有印象?”黄乾一听到劲灿的名字便心如刀割,这狗东西,老子待他不薄,却敢出卖自己,如果让老子遇到他,非得宰了他!

“这次的交易也是他暴露了咱们的行踪,本来我是想拿到情报立即同志乾叔的,但是我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取得情报,刘国其把这次的特情掩藏的太深,除了他自己和少数的高层知晓以外,其他人对华勇年的身份一点也不知情,另外在这次的交易中,乾叔的手下全部被俘,并且被击毙了两人,华勇年也在这次交易中被警方误射击毙了。”黄乾听到华勇年被击毙的时候拍了一下桌子,心里暗恨,为什么不是老子亲手宰了他?

“这次的交易失败并没有能够彻底让警方放弃‘融点’计划,根据我的猜测,刘国其会重振旗鼓继续调查关于乾叔身后的李叔,具体时间还不知晓,至少刘国其已经开始了行动。

李叔放下了茶杯,清了清嗓子,三号便不再说话了。

“所以阿乾你是不是要去躲一躲?顺藤摸瓜,快要摸到我这老骨头身上了,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一大家子要吃饭,你要想一想,要不先去F国待一段时间吧?”李叔的语气似乎是商量一样,但是黄乾却知道,这是在命令,并不是商量,所以只有无奈的点了点头。

“送客!”李叔见黄乾点了头,便不想再多费口舌,这件事情必须先压下来,不然不知道警方还会出什么难题来考考他这老头子。

“李叔,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够仁慈?”三号等黄乾走后说道,他心里清楚,李叔说是把黄乾安排到F国,其实不然,这样的目的是把黄乾暴露了,借别人的手把黄乾送到了警方的手里。

“仁慈?我们这种人需要讲仁慈吗?我敢保证,他黄乾不出三天就会把我的位置暴露了,但是我不怕,我行的正走得直,就算警方找到了这里也不能把我怎样,我不仅不跑,反而要去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我恶心死他们!”李叔瞥了一眼三号,心中越来越是火大,这三号什么时候居然学会了仁慈二字?

“所以李叔,有一天你也会这样对我是吗?”三号知道李叔心中窝着火,但是还是要问,这就是他的缺点,太过于执着。

“假如你有一天背叛我,我会!”李叔一点都没有考虑,脱口而出,似乎回答这种问题已经成了习惯,无论是谁问,答案永远都是相同的,比如一号和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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