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天朗气清,一轮明月高挂星空,凤雅堂出奇得安静,楚玉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孤冷凄清,她开口打破宁静,
“当初娶我时,你承诺过我什么?”凤澈闻言,双眸暗沉,神色动了动,
“一切以夫人为天,夫人的话就是家法,如若以后生死疾病,绝不隐瞒,带兵出征时不丢下夫人,作战时,若为夫取胜,夫人则陪我共享风华,若为夫战败,则夫人陪我同生同死!”“你记得就好”
“可是夫人?”楚玉平静的双眸看着凤澈,语气平淡,“可是什么?”凤澈知风雨欲来,还是说道,“湘儿和昊儿还小,如若……,你置他们于何地?”
“那在你心里,只身请旨前赴榆关时,又将我三人置于何地?”楚玉怒道,
凤澈闻言,他岂会没有想过,今天群臣静鄂之时,就是因为念及家里之人,所以进退两难,且父亲已上年纪,昊儿湘儿还小,如若自己接旨前往,功败垂成,自己便背下不孝不为人父之名,如若抗旨,自己则背上抗旨不遵,枉顾万千百姓性命之骂名,自古忠孝两难全,就算我凤澈苟且偷生,又该以何面目面对子女,以何面目面对天下之人。
后丞相提及,顺了他意又逆了他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莫如于此,便接了旨,回家早也料此局面,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楚玉,便沉默不答。
楚玉见凤澈哑住,她怎会不知凤澈为难,可就是耐不住想气,夜半,两人默契上榻入睡,一宿无话。
次日,楚玉盥洗后,用完早膳,去了清漪轩,院里之人正在晨练,楚玉在旁看着,眼眶微微泛红,凤昊然在楚玉走进来时,便已察觉,见来人只在远处看着,也不上前,便没停下,待结束时,楚玉收起外溢的情绪,走上前,
“我的昊儿长得真快,”凤昊然听了,也没回话,神情依旧冷冽,淡淡道,
“娘亲往屋里去吧!”二人进了屋,下人端来了茶,凤昊然啜饮着茶,暗中观察楚玉,楚玉其实只是来看看凤昊然,这孩子情感凉薄,总是不冷不热,天生就带着深沉,完完全全的遗传了他爹的冰冷,这孩子出入得很出色,楚玉并不担心他的将来,只是越是凉薄之人一旦动情,便是犹如地狱冥火一样,不把别人吞噬,便是自我焚毁。当初凤澈对她亦是如此,也不知将来谁有这个福气能得昊儿之情。凤昊然见楚玉神色认真,像是在思考,时而欣慰,又时而流露担忧,凤昊然开口道,
“母亲,”旁边人一动不动,凤昊然只好加大了音色,“母亲,”楚玉闻言立即回神,
“昊儿,你刚刚说什么,母亲没听清,”凤昊然见眼前之人心神不灵,已然察觉母亲的不对劲,
“母亲可是有事?”“母亲没事,就是突然想昊儿了,便过来瞧瞧昊儿,怎么,昊儿不欢迎母亲啊!”“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为娘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好了,你做自己的事吧,我就在此稍坐,”凤澈便自去书桌旁,看似在写字,实其心神在楚玉身上,这个人是他母亲,他有他爱人的方法,他只是不善裸情。
片刻后,院子传来一道响亮的清脆声,只见来人,
一袭浅红儒裙,与高挑的身躯完美契合,婴儿肥的小脸已见未来风华,不可方物的气质与身自有,
“娘亲,”楚玉看着眼前之人,又看看书桌前正在写字的人,感到欣慰的同时却有浓浓不舍,远远而来的凤潇湘已查楚玉的不对劲,“凤昊然,是不是你惹母亲生气了!竟然还镇定的坐着,还不过来道歉。”凤潇湘喊道,
“昊儿没惹娘亲生气,来,过来娘亲这里,”凤潇湘当然知道凤昊然不是原因,“湘儿今天怎么有空来哥哥这里啊,平时娘亲也没见你来得如此勤!”
“湘儿平时常来的,只是娘亲没遇到我而已,”扬起了优美的微笑,“是是,我们湘儿最懂事了,”不一会,凤潇湘用尽各种方法,让楚玉开怀大笑,两人沉浸在笑声中,没有觉察到书案边的人也扬起了嘴角。三人在清漪轩用完晚膳,各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