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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别

第二天清晨,一夜未眠的若恩为洛茜做了最后一顿早餐,站在餐桌前她对佣人交代:“我走了以后,每天早上七点要叫洛茜起床,晚上临睡前记得给她冲杯热牛奶,她喜欢吃甜的,记得提醒她吃完后刷牙,她不能吃辣,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不能……”

交代了一大堆,十分钟后,若恩回到了卧室,快速的扫视了一遍熟悉的家具摆设,她深叹了一口气走到衣柜前拿出行李箱,走出房间,向衣帽间走去,站在六十平米奢华的衣帽间里,她才发现没有多少衣服适合带走,衣帽间里大都是是参加宴会的礼服,要不就是奢华的贵妇装,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她决定彻底和过去奢侈的生活告别,所以简单的收拾了几套运动服和几件换洗的衣物。

正当她叠衣服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妈妈。”洛茜站在门外,小声的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她一惊,手里的衣服瞬间掉在了地上,顿了顿,她慌张的蹲在地上拾起衣服。本想乘洛茜没有起来之前悄悄的离开,可是还是被她发现了,现在要怎么办?

“起来了,早餐做好了,快下去吃早餐吧!”她温柔的催促女儿离开,却不敢转身和女儿对视,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收拾衣物。

看了看桌上的行李箱,似乎察觉到什么,她不安的走到妈妈面前问:“妈妈,你要去哪里啊?”

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若恩百感交集,她蹲在洛茜面前,轻抚她的小脸,语重心长的叮嘱:“我们家洛茜长大了,以后妈妈不在你身边,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妈妈要走了吗?不,不要,目光中划过一丝恐惧,她下意识地摇头,楚楚可怜的注视着妈妈,眼泪已在眼中打转,她央求道:“妈妈,你要去哪里?你带我一起去啊!”

顿时,若恩心如刀绞,她强忍着眼泪无奈的解释:“洛茜,你乖,听妈妈说,跟着爸爸你会生活的很好,妈妈现在的能力有限,所以不能带着你一起走。”

说完,她准备起身,洛茜见状,伸出手一把抱着妈妈的脖子哀求:“不要,妈妈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洛茜……”妈妈紧紧的抱着她,心痛的喊着她的名字。

“妈妈你带我一起走,我要跟你一起走,我们班的晶晶妈妈去世了,她爸爸帮她找了一个后妈,后妈天天都打她,我好怕,好怕..”洛茜无助的诉说着自己的不安。

妈妈一听,心中一阵乱针戳刺般的痛,轻轻的松开洛茜,她温柔的安抚,小心翼翼提醒道:“别怕,她不会打你,也不敢打你。洛茜听妈妈说,记不记得除了爸爸妈妈谁最疼你。”

“奶奶。”她小声的回答。

“对。”妈妈捧着她的脸,认真的嘱咐着她:“要是她对你不好,你就打电话给奶奶,奶奶一定会来保护你的,记住了吗?”

“恩!”她无辜的望着妈妈,轻轻的点了点头。

妈妈继续嘱咐道:“好孩子,以后遇到再大的事,也不要流眼泪,要学会坚强,知道吗?”

说完,她亲了亲洛茜的脸颊,然后站起来继续收拾行李,而洛茜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妈妈收拾。

整理好行李,妈妈没有看洛茜一眼便提着行李走出衣帽间,向楼下走去,而洛茜默默的跟在妈妈身后,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看见出租车司机把行李放在后车厢,妈妈准备上车时,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激动的向妈妈跑去,抱着妈妈的手臂哭求:“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妈妈……”

妈妈停住了脚步,眼泪从眼中滑落,转过身她蹲下来抱着洛茜,母女俩拥在一起抱头痛哭起来,她们多希望时间在那一刻被冻结,这样她们就可以永远不分离。

良久,洛茜伸出小手帮妈妈擦脸上的眼泪,心疼的说:“妈妈,你别哭。”

“妈妈不哭,洛茜也不哭。”妈妈一边抽泣一边安慰着她。

慢慢的两人都平静了下来,妈妈捧着她的脸,坚定的看着她,承诺道:“乖女儿,妈妈答应你,等妈妈有了能力,一定回来接你走。”

“嗯!我们拉勾。”洛茜天真的点了点头,便伸出了小拇指,妈妈也伸出小拇指,两只小指头交汇在了一起。

拉过手后,妈妈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对洛茜露出一个不舍的笑容,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车子开走了,妈妈坐在车里崩溃的痛哭,而站在车后的洛茜,看着渐渐远去的车,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中滑落,直到车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依然舍不得离开,她就这样站在原地,一直看,一直看..

若恩走后,站在洛茜身后的石天见女儿忧伤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顿了顿,他静静的走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劝说着她:“女儿,你在这里站了很久。你妈已经走了,进屋吧!上学要迟到了。”

我妈走了,你很开心吧!你怎么这么无情。

转过头洛茜用冰冷的目光与石天对视,顿时,石天被洛茜冷漠的眼神吓到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温柔的牵起洛茜的手说:“走吧!我们进去。”

没等他反应过来,洛茜便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大声喊道:“我讨厌你。”说完便跑进了屋。

她跑进餐厅,站在餐桌前,呆呆的望着一桌子妈妈为她准备的爱心早餐,心里五味杂陈。

我要好好吃完这顿早餐,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慢慢的坐在椅子上,拿起餐桌上的一杯牛奶,浅酌了一口,她心里一怔,牛奶为什么是咸的?妈妈给我倒牛奶的时候是不是哭了?于是,她把餐盘里的每份食物都尝了一遍,荷包蛋,面包,水果为什么全都是咸的,桌上的每一份食物都渗进了眼泪的味道,妈妈是流着眼泪为我做完这顿早餐的吧!十分钟前还答应妈妈要坚强,但眼泪还是不自觉的从眼中滑落下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流着泪吃光了餐桌上的所有食物,那也是她有生以来吃过时间最漫长的早餐。

站在餐厅门口的石天,见到女儿伤心的模样,心痛的连走到女儿身边安慰她的勇气都没有。轻叹一口气,他开始怀疑自己留下女儿的决定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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