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嗅到了熟悉的怪异味道，慕青言先是皱了一下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接受着刺眼的灯光，微微动一下手，伸出右手挡了挡，左手马上就被身侧之人按住。
对上她的眼眸，慕青言嘴里干得不能言语，张睿只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动，顺手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水温后，插上吸管，将顶端递到慕青言的口中，看着她的嘴唇被水一点点儿地晕染湿透。
“耽误你了。”
张睿拿着水杯的手一颤，已经好久了，没有听到这么客套的语气，似乎是初见之时她才这样小心翼翼地说话。
垂下眼眸没有说话，一张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十指交叉了两圈之后，猛然想起了什么东西似的。手伸到口袋中，拿出一张券，送到慕青言的眼前。
“梁教授叫我转交给你的，希望你拼了命拿到的东西，不会让你失望。”
她的语气很寒冷，即使有经过喉咙到嘴唇的包装，都有挥之不去的苦涩和嘲弄。她这样地为乔安南奋不顾身的努力，似乎让她很瞧不起。
慕青言没有伸手去接，躺着身子只能斜下眼去看，上面一张俊颜映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乔安南。
她闭上了眼睛，有种想哭的冲动。
乔安南这三个字在自己的口中反复咀嚼，像是一颗槟榔直至无味儿。
“阿睿，不管为谁而努力，在我友情这块空地，一直都有你的领地。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冲在第一线，如果你有什么事儿的话，我不许你一个人躲着。”
张睿拿着券的手一僵硬，那一张纸顺势飞了下去，轻飘飘的。
“能有什么事儿，自己都躺在床上了还管这么多！”站起身来白了她一眼，手放进裤兜之中，“对了，许言言还待在外面，阿风不让她进来，怕是对你不轨，现在你要不要……”
慕青言冲着她眨眨眼，她在昏迷之前没有办法说，那个力道的方向，不是由她发出的。
她当然知道许言言那个性格，若是不是她做的，却要她背黑锅，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有，你的小叔一直在给你打电话。”
瞥了一眼柜子上的手机，然后有一个欲言又止的动作，终究还是转过了身子出去。
慕青言的表情愣了一秒钟，然后将头转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她受不了别人的一点点关心，如果不还回去的话，就会觉得是一种亏欠。而这种亏欠，细如流水一般，不怎么汹涌，但就是有意无意地漫过心间，叫你想遗忘、想逃脱都找不到缝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这种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五味陈杂。
她看了一眼因为自己侧身而落下的花瓣，黄ju，从张睿的袖口之中逃脱出来的。
她不喜欢菊/花，今天不是重阳，那还有被水晕湿的痕迹以及带着辛辣酒味儿的花瓣，她当然不会相信，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阿睿啊阿睿，你不要假装坚强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