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逛次逛次的走着,道路两旁时而灯火辉煌,时而白雪皑皑。风从窗外呼啸而过,带走了过往,拉近了现实。火车走了十小时,开入了梦市。
带兵干部拉开门,站在门口喊:“大家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一会有秩序的跟着我下车。”我们闻声,立刻忙活了起来。我抱下行李箱,感觉里面的水果在来回滚动着,随着我的心七上八下。我们站在带兵干部后面,自成一排,等候着火车停稳。
火车门被拉开,一股冷空气灌了进来,仿佛一记大大的巴掌,扇的我们浑身哆嗦。身边一位脸白如纸,脸颊却挂着两处红晕的新兵。站在我的身边,待车门刚拉开,率先跳了下去。行李箱子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好好的梯子不走,神经!”身后一位新兵小声嘀咕着。
带兵干部回头说:“大家跟好!”我们如长蛇般七扭八歪,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带队领导的身后走。
来往行人,无不把目光看向我们,并小声说着我们听不到的事情。左拐一下-右拐一下,转出了车站。
一位身高马大的士兵,从站台口迎了上来。他穿着一身正装,头大肩宽,两条牛腿架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待他走近才瞧仔细,长得一脸福相,脸肥肩宽,满脸青春痘。他向带队干部敬了军礼说:“王干事,我负责来接站。”
带兵干部说:“王班长,组织大家瞪车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就闪出了我们的视线。
王班长喊:“大家跟我走,别掉队了。”我们就乖乖的跟在他后头走,像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样,任由着别人的摆布,没人问为什么,没人说话,就这样盯着王班长的屁股,一路尾随。
车站外灯红酒绿,高楼大厦遮挡住了月光。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计程车在我们面前停下、开走。路边的妇女,浪言****的喊:“住宿30,有热水,有卫生间,啥都有啦。”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们所说的啥都有,当真是啥都有。
我们站在火车站外面,被寒风洗礼了十分钟后。一台破旧的黄海大客,停靠在了我们面前。门刚打开,车就息了火。
王班长跑上车对司机说:“班长,车又出毛病啦。”而后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跟着上车。我们排着队,一个个的往车里钻,外面刮着寒风,车里透着小风。我们抱着行李,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车里安静了下来,除了引擎跟发动机的声音,车钥匙刚一扭,发动机争扎了一声,便没有了动静。司机骂:“妈卖屁,坑死老子喽!”
“早该让领导换一个了,你说是不是。”王班长一脸讨好,在司机身边坐了下来。
司机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说:“谁说不是呢,就这破车!怎么没折道上,天还这么冷。”
“你都三期炮子了,这车开这么多年了,也该报废了,车子还能行吗?”王班长用探究的目光,一脸担忧的看着司机。司机也不着急回答他,只是摸索着从兜里掏出烟来,随着打火机的响声,一根烟被引燃。
“别着急,反正咱们不回去,队里的那些领导,也得在院子里等咱们。咱们冷,他们也得冻着。”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车子开出灯红酒绿的城市,转入一片漆黑的小路。路边除了挂满雪的树木,什么也看不清。转了无数个弯,经过无数个村庄。这一路是那么的漫长,车子行进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了下来。我的心莫名的加快了跳动,车灯在门前晃了两下,门缓缓的抬了起来,四周一片漆黑,车子开进了院子。鞭炮劈头盖脸的响了起来,大家情不自禁的探头往车窗外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一队人立在寒风中。随着刹车声,车门开了,大家自觉的抱起行李,有秩序的下了车。
“大家在我面前站好,按高低排列。”说完,大家左看右看相比着身边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都有了,向-右转。”我们一群呆子,淅沥啪啦的转向了右边。
“你干嘛呢?大哥!这是左边!”一位新兵在队列里,看着另一个人说。对方只觉一阵慌忙,跳了一圈,转向了后面,没等大家大家看清楚。
王班长又喊:“齐步-走。”我们这群水军,迈着方步,极具不协调的跟着王班长走。此时,锣鼓声更近了。而我的心,更加紧张了起来。紧张的甚至不敢大口喘气。
“立-定。”王班长的口号哄亮,震慑着我们每个新兵蛋子的心。“向-右转。”我们转过身,安静的站在队伍里,竖着耳朵听。只见王班长跑到队列前,一个后转体,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立-正。”此时,从台阶上移步下来一位一身正装的军官。待走近,王班长向他敬了个军礼,便跑进对面的队列中。
军官走到队列前,不慌不忙。先是对我们打量了一番,同时,我们也在偷偷打量着他,只见他眉毛浓郁,一脸正气,典型的长脸,五官仿佛雕刻般棱角分明,英气十足,目光犀利。仿佛一眼,就可以看穿人的心思。
“同志们,你们好。”说着他对我们敬了一个军礼。“我叫闫兵,今后你们三个月的军训,都将由我带领大家。作为本次新训队的队长,对在列的各位,提一点要求:“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我将严格要求你们各位,将你们从一个新兵蛋子,锻炼成一名合格的战士。我希望,你们可以从此刻起紧张起来,严于律己。因为,当你们踏进这所大院,就不在是一位地方的小青年,你们要时刻记住,你们是一名士兵!一名保家卫国的革命战士!明不明白?”闫大队长的声音划破了天际,刺穿了我们的心。
“明白。。明白。。。明白。”